池明軒被接二連三來自定王府席面這邊的目光給看了個莫名其妙,不禁擡眸回看了過來,以眼神詢問幾位何故。
怎奈這邊的三位大爺只負責探究,完全不負責解惑,在池明軒看過來時,三人非常有默契的齊齊移開了視線。
小侯爺池明軒對此倒沒多想也沒在意,只道是因那邊席間的姑娘認錯了人,跟他們交流過之故。
微微彎了彎脣角,池明軒拿起酒壺給自己添上,彷彿自成一界,繼續淺嘗着杯中美酒。
聽二表哥這麼一說,雲悠然才知道池明軒居然剛從邊境返回。遇到他們那日他們似乎走了不少的路,難不成就是那天回來的?
說實在的,雲悠然覺得她跟池明軒根本不算熟。
可真不熟嗎?人家對她這個陌生人熱心相助,她能昧着良心說不熟嗎?可若說熟,的確談不上啊。
還真不好界定呢。
不好界定那就不界定了,給表哥一個答案讓他自己判斷好了。做好打算的雲悠然開口對鍾二郎道:
“二表哥你可真能猜,我就前幾天在街上碰到過池小侯爺,一面之緣而已。
“當時他覺得我可能需要幫助,便吩咐他的屬下幫了我一個不大但絕對不小的忙,跟你一樣,是個極熱心的好青年。
“只是他應該不認識我,連句話都沒說過的那種。”
雲悠然沒敢說他們相遇於城外,只說在大街上碰到過。不過她和池明軒一行進城後同行過一段,分別於大街,她這樣說也不算太過欺騙二表哥吧?
聽雲悠然這麼一說,鍾二郎瞬間了悟。
就說嘛,他悠然表妹跟池明軒怎麼可能以前就認識。
池明軒比他小一歲,今年應該十九。他對池明軒不怎麼了解,稍稍年長了些後,他和蕭君昊他們去了西北邊境,而池明軒據說是在兩年後跟着他父親定邊侯去了西南邊境,自此後就更無交集了。
只是相對於他們而言,池明軒好像自小就有着頗好的名聲,是皇后最爲喜愛的孃家侄子,反正,比他們紈絝之名可好聽多了。
稍稍回憶了一番,鍾二郎十分認同的對他表妹雲悠然道:
“池明軒這人應該的確不錯,他一直鎮守邊境,據說是因爲皇后娘娘覺得他該成親了,才請陛下派人給叫回來的。
“以後若有需要,可以隨時派人去找我,你是女子多有不便,之前欠池明軒的人情,表哥去幫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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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二表哥,池明軒真的不認識我,不必專門去還人情。將來若他需要幫助時我們悄悄助他一臂之力絕對能還清。”
……
聽着身旁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聊着,還毫無顧忌的聊着有關另一個男子的話題,蕭君昊心裡越來越堵。
即便身旁有他七弟,身後還有水側妃不時的會跟他說上幾句,可半點都沒有沖淡他的怏怏不樂。
無論不滿與否,身爲男人的蕭君昊只能將所有情緒收斂起。
雖未明確表達,但此時一顆心幾乎全用在引起蕭君昊注意方面的水側妃,還是敏感的感受到了他與以往的不同。
水側妃直覺蕭君昊情緒有異大抵跟雲悠然脫不了干係,她的心下不由生出幾分煩躁。
不過當下場合中,她也只能收斂着。
約過了兩刻鐘,衆人陸陸續續全部抵達了宴會大殿,壽宴馬上開始,沒有誰敢晚於太后和帝后進來。
年歲尚不足五十的皇帝是一位身形尚矯健,顏值亦頗高的美大叔。
跟永寧伯那種肉眼可見的俊美相比,這位上陽國的帝王則多了幾分久居上位養出的凜凜威儀,給人一種天然不可侵犯感。
比不怒自威更勝一籌的那種。
皇帝是和太后從靠東北邊的門一起進殿的。
他們一出現,殿內立刻鴉雀無聲,坐着的立刻起身朝着上首的位置垂手站好,待上位者們齊齊落座,衆人蔘拜之聲頗爲整齊的響起。
“衆卿平身!”皇帝溫和的開口說了進大殿後的第一句。
“謝陛下!”
“今日太后壽宴,衆卿不必拘泥,都坐。”皇帝的聲音就算是刻意放的溫和,可其中依舊蘊含着威嚴。
“是!”衆人應聲入座。
待上陽國衆王公大臣及其家眷落了座,總管太監江文尊皇帝旨意,命傳令太監宣各國使臣覲見。
這次前來賀壽的使團據說還比較多,有北齊、南越、東秦國、西離這幾個周邊大國的,還有來自上陽國的幾個附屬小國的。
旨意一到,使團代表依次還算是比較有序的走了進來。
當使臣從麟德殿南門由遠及近走來時,雲悠然看向門口的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了她斜後方坐着的水側妃。
之所以會注意到她,是因爲雲悠然察覺水側妃那邊似乎有些微異動。
她順勢微微轉頭看去,詫異的發現水側妃的臉色有些發白,看向使臣一行的目光復雜到難以描述。
如此太過於明顯的失態,她想不注意到都難!
覺得情況有些極不正常的雲悠然,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已經似乎忘了今夕何夕身在何處的水側妃。
循着她那萬分複雜各種情緒雜糅的目光向着門口進來的一行人再度看去,發現水側妃目光所向的,應該是那位走在最前面,玉冠緋衣,長相十分出衆,但態度略有些許傲慢肆意的青年使臣。
不過那位氣質極爲不俗的使臣旁邊還並排走着一位身着火紅衣衫,個頭高挑,身材極好,帶着幾分野性美但又不失高貴感的美人。
雲悠然迅速觀察了個來回,發現水側妃盯着的似乎又是這位女子。
不對,她看向那位高貴美人的目光中含着幾分難以掩飾的嫉恨,比看她時的目光都更銳利幾分。
而看向那位略顯不羈的緋衣男子的目光裡,似有萬語千言,很難以言語形容,似乎還帶了某種名爲幽怨的東西……
難不成她和他們認識?
難不成這位就是明樓!
水側妃的失態加上目光中情緒的不斷變化,使得雲悠然不禁聯想到了明樓。
之所以驚到當場失態的地步,應該是她之前聽牆角時聽來的,也就是水側妃一直不知道明樓的真正身份,今日乍一見,太過難以置信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