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們走後半個月,容家門口。
“姐姐,我跟你說的,你別忘記了?不然我會恨你的!”兮兮巧笑倩兮,但是孜孜怎麼看都覺得一身惡寒…還是早些走得好。
“姐姐,那個是誰啊?長得好漂亮啊!”兮兮及時扯住想要逃跑的孜孜的袍子。孜孜一臉苦笑看了站在不遠處的花枝招展的雲夢公主一眼,“那個是雲夢公主……哦,是你的表姐呢!”她真的自己一個人來了。
兮兮撇了撇嘴巴,“就是那個殺了自己的母親,又想殺皇帝陛下的公主?她的野心倒是蠻大的嘛!”兮兮有八卦起來。這話雲夢一定聽到了。她在瞪着這邊呢!會不會生氣了呢?果然雲夢衝她一笑,隨後立即輕移蓮步來到兮兮跟前。
“聽說,你就是那個想要做丞相的小丫頭?”雲夢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能跟孜孜那麼親密、對孜孜有不是那麼害怕的小丫頭,只有她的妹妹——容兮兮了吧?這丫頭的野心還是半個月前和趙麗姬閒聊時聽到的。不能不說這丫頭挺對她的胃口。說來她還是自己姑姑的女兒呢!
“呃,表妹啊!我是你的表姐雲夢。”雲夢有些緊張,兮兮會不會因爲她殺了母親就害怕她呢?但是那時候的事情,她真的記不了多少了?爲什麼會那樣做,她也說不清了。孜孜說她受到了斷情劍的控制纔會變得殘忍,動手殺了自己的母親。那個方士也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心:她確實想要取而代之。但前提是湯武對她不好而且沒有能力。事實證明最合適的人選還是湯武。
“表姐你好!你真的要跟我姐姐一起出去麼?”兮兮眨着眼睛,“外面可是很危險的,你這樣的公主能受得了嗎?”
雲夢正爲她會喊她表姐而高興,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是看不起自己的。雲夢頓時有些喪氣。孜孜對這個妹妹也是沒有辦法,只好隨她去了。雲夢也不是省油的燈,之前,她的野心比兮兮的還要大呢!這會兒……
“我是雲夢,當今西盛唯一的公主,怎麼可以輸給別人呢?你姐姐可以去,我也不怕!更何況,作爲你的表姐的話,我怎麼可以比你這小丫頭遜色!”雲夢的氣勢很強悍,兮兮果然被震到了。
兮兮立馬狗腿起來,“表姐!看你的嘍!我姐姐你是知道的。雖然很厲害,但是太善良,容易犯迷糊。要是在路上有誰欺負她就看錶姐你的手段了!”兮兮這個小牆頭草,倒是轉向轉得快!孜孜無視她……兀自往馬車那邊走。雲夢沒有失去自己的本性,但是,現在的這種反而讓人覺得她可愛!她只是在維護自己的尊嚴,維護西盛的臉面。以一個公主的身份傲視天下。
“這個我們都知道。你放心,我會護好那個小傻瓜的。”小傻瓜?孜孜委屈的指着自己,雲夢掃了她一眼:說的就是你啊!
兮兮在那裡偷笑……笑什麼笑!“兮兮,你的書還要多久才能讀完?等你讀完那些書就拿着姐姐給你的信物到蕭家去吧!”
兮兮瞪大了眼睛似得了天大的便宜:“姐姐,真的嗎?你願意給我這個資格?”兮兮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孜孜留了個背影和一句話給她:“當然,你是西盛未來的宰相。”
“姐姐你不等伯伯了?”孜孜擺擺手:不等了……爹爹一早去上朝了。孜孜知道他不想送她罷了。爹爹怕是不想讓她看到他傷心的樣子吧。
朝堂上心不在焉的容秉天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搖搖頭把目光投向自己家的方向:孜孜該走了吧?要照顧好自己啊!
彷彿有心靈感應一樣,向着皇宮的方向,孜孜微笑着,像是要讓爹爹安心一樣。“爹爹,孜孜走了……保重自己啊!”
孜孜走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路上有烏龍作伴,淘淘說她人在白水邊上的一個小鎮上,他們會經過那裡的。雖然已經對外公佈西盛國師和公主要到四國拜訪,但是孜孜行蹤還是保密的。誰也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到什麼時候回去。
坐在馬車裡孜孜心裡還記掛着一個人:沈破狼。沈破狼在訓練禁衛軍,行蹤也是保密的,她想過 要不要告訴他。但是當湯武問及這個問題時,孜孜還是猶豫着說了:“不必了。”湯武再三問了:“真的不要?”這一去大概要好幾年啊。他會不會想念她呢?會不會忘記她?他不想去追究,那不是他能強求的。
她身邊帶的人不多:烏龍和淘淘,還有云夢公主。雲夢自從自己的計謀敗露,湯武出乎預料的原諒他之後就乖了很多,悄悄的跟湯武打了報告,要跟她一起去,起初她不同意。
但是雲夢說:“容孜孜,我早已經成了一個罪人。在這裡,都是些痛苦。我已經不想在這皇宮裡呆着了。那個時候,是你救了我,現在,不能再救我一次嗎?”孜孜天生善良,她知道雲夢留在這裡確實滿心的罪惡感。不如就此歸去的好,這樣一個有才的女子,說不定真的能幫上忙。對於一個想要改過自新的人,有什麼理由不給她機會呢?
“容孜孜,我也想到宮外去看看。本宮跟你出去丟人嗎?本宮是西盛的公主。你要是在途中遇上什麼政治危機,自有本公主替你解決!難道你不相信本宮的能力嗎?”孜孜不由得縮了一下:原來雲夢是這樣的人啊?除卻那一點點傲嬌還是蠻可愛的。
“公主哪裡的話。”你在宮中混了這麼多年白混了啊?“公主自幼在宮中長大,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公主的才貌自不必說了。光是那長袖善舞的政治交際手腕就讓孜孜歎爲觀止啊!”
“你明白就好。容孜孜,本宮不會讓你後悔把我帶出來的。”雲夢話說的很絕,但孜孜卻感覺得出雲夢似乎在怕人嫌棄她……
“公主啊,咱們這趟出來就當是遊玩。我們走到哪兒算哪兒,您若是想回宮頭髮和,也可以自行回去。但是,既然孜孜許了你相陪,那麼就希望你能夠和孜孜一路走到底!”孜孜頓了頓,“公主你應該知道孜孜此行並不單純,也知道孜孜與一般人不同,有些危險根本看不見防不勝防,這也是孜孜帶這麼少人出來的原因。”現在一行就三個人,烏龍在外面駕車。她們兩人女扮男裝坐在車裡,打算裝做一般人家的孩子投奔親戚去,一路上必定不能太奢侈。孜孜更是用了靈力將自己的頭髮、眼睛變成黑色的。
“我明白,但這是我的救贖啊!唯一兩全其美的救贖方法……我不會回去的。”雲夢洞悉孜孜的目的是想嚇走她,但是,不離開皇都,她心裡難安。
孜孜點點頭:“公主有這份決心,孜孜就安心地帶你出去了。在外面我們兄弟相稱,以免惹來麻煩。”從小養尊處優的公主能夠有決心離開溫室已經很不容易了。
雲夢的罪惡感真的很重啊!
“容孜孜,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特別相信你……”雲夢的話讓孜孜震撼,下巴都快掉下來了,幾時起,她這麼得公主的信任了?還真是榮幸啊!“多謝公主!”孜孜對雲夢露出了最燦爛的笑容。一時間雲夢覺得她還是個孩子,但是他有偏偏做一些大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到底是個孩子,還是個大人啊?”
孜孜留了個深沉的眼神給她:“我現在就是西盛的使者大人了……”她是故意的,此大人非彼大人啊
“我不是問你這個。算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多大了?你的外表和年齡絕對不成比例!”
雲夢想知道這個稀有的女孩到底活了多大,她出生之後的五年是去了哪裡了?對於孜孜的一切,對於她來說還是個迷。但是,上一次從她的身上傳輸到自己身上的暖流源源不斷地驅走了她身上的惡寒。讓她的靈魂得到解放。她身上的力量有從哪裡來呢?
孜孜一副很累的樣子,於是趴在雲夢膝上:“雲夢,如果你一直陪着我的話。過一些日子,你自然會知道了。”不是她不想解釋,有些事太過複雜,根本無從說起……
雲夢也不再追問什麼。又聊了一些話題。孜孜拉開車簾,兩人一起看外面。熱鬧的皇城。街道上,商品琳琅滿目,但是也有沿街行乞的可憐之人。雲夢忽然很氣憤地說:“難道西盛還有這樣不能安居樂業之人嗎?”
孜孜嚇了一跳:“公主啊,莫要激動。孜孜曉得你關懷百姓。但是西盛這樣的情況已經算好的了。要解決這個問題只要朝廷出一點力就好了。”孜孜心裡大概有了一個解決的方案。
“真的嗎?別的國家也有這樣的人?”見孜孜點頭,雲夢才鬆了一口氣。“你的辦法是什麼?”
“公主可知修橋修路的都是些什麼人?”雲夢搖搖頭,“孜孜知道?”
“修橋修路的自然是工匠。但是運送材料,按指示施工的卻都是工人。這些工人只要有力氣就能做,所以可以把沒有收入的人集中到一起,給他們安排工作。這樣,有錢了,他們就有安身立命之依託。公主以爲如何?”孜孜的建議讓雲夢茅塞頓開,然而聰慧的她也聽出了問題。“誰來出修橋的錢?橋建完了,他們怎麼辦?”
果然聰明啊!孜孜微笑:“修橋修路當然要有朝廷出錢。在這個過程中,學到了一技之長的人還會沒有辦法找到工作嗎?”
雲夢恍然大悟,用手拍着孜孜的背部:“你還挺能幹的嘛!我怎麼就想不到呢?!”孜孜沒防備一下子被嗆到,咳了好幾聲。
“我有點激動,你不至於嗆得這麼厲害吧。瞧你這點出息。我還知道你這個計劃的一點好處:能讓各地的路更加穩妥。交通更加便利。對不對?”雲夢一副瞭然的樣子。這個計劃看似對朝廷一點好處都沒有。但是着眼在大處:修了路和橋,各地之間交通就更加便利,乞丐的問題也就解決了,各地之間的交流也就會加深,朝廷的名聲也好了,這是一舉多得啊!容孜孜果然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啊!
孜孜點點頭:“公主果然聰明!”蜷着腦袋的孜孜,眼睛可是賊亮賊亮的,雲夢不禁笑了:“我開始有點欣賞你了……”
欣賞?天知道,之前她們還是情敵。如今卻能在車裡談笑風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那麼她可以問嗎?
“公主,孜孜有一事想問。”看着孜孜突然安靜地害起羞來,雲夢猜不到她想問什麼。
“什麼事?”雲夢不會把那件事已經忘記了吧?孜孜緊張起來。
“就是……你還喜歡……沈破狼……嗎?”終於問出口了。雲夢會怎麼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