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宮是洪恩帝爲功臣舉辦慶功宴的地方。這天主要接待的是沈青及他十五歲的兒子——沈破狼。父子二人戍守在邊疆多年,聲名遠播,若不是爲了練兵,是絕不會把這麼重要的人物調回皇都的。
沈青威武**,讓人見到就忍不住倒退三步。他的兒子沈破狼倒是和他正好相反,滿身儒生氣質,只是眼睛裡的銳氣讓人無法迴避,佩戴着一柄寶劍,看起來像個少俠。據說他已經在戰場上歷練過很久了。在軍事方面,與其父相比,毫不遜色。沈青很看重自己的兒子,而且,兒子現在已經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容秉天和沈青對酒座談,很是開心。洪恩帝便就近和沈破狼聊了一些。“破狼,你知道初到皇都還習慣嗎?”看着這個少年,就好像看着自己的兒子一樣。他好像和湯武同歲啊。
“回陛下,都好。在西盛境內,在哪裡又有什麼區別呢?”沈破狼回答地很淡然,洪恩帝很欣賞這個年輕人,他比一般年輕人都要穩重。尤其對於他這種從小生活在軍營裡的孩子,很難得,身上隱隱約約透着一股軍事家的風範。
“說的好啊。破狼今年多大了?”洪恩帝問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看你差不多該定親了吧?”
“陛下說笑了。還沒有訂婚,但是我在等一個人。他經常在我夢裡出現。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我確定他是我要找的人。”沈破狼從沒和別人談到這一點。但是,洪恩帝慈愛的態度讓他倍感親切,不知不覺就願意巴西努力的秘密告訴他。
“是嗎?或許你和那人是前生有約吧。朕也有個日思夜想的人,不知道他現在願不願意原諒我。”洪恩帝想念的人,所有人都知道是櫻妃。但是,沒人會提到她,大家怕洪恩帝會更傷心。
“您不必太悲傷,只要還是彼此相愛的話,總會有機會再見到……”沈破狼說着,突然間音樂變化了。
一羣嬌嬈的美女涌入店內,色彩斑斕的舞衣,變幻多端的舞步,美妙非凡的舞姿瞬間奪去了所有人的眼球。其他女子均着紅白相間的衣服,只有一名女子穿着淡粉是的衣服,裝飾也與其他人不同。身子輕盈的好像精靈一樣。
“他是朕的女兒,雲夢。很美吧?”不知不覺間,女兒就長大了,真是讓人汗顏,自己都沒怎麼關注過女兒。
“雲夢公主很美,舞藝也相當驚人啊!”沈破狼不吝讚美,“陛下有此般女兒,真是值得驕傲啊。若娶得如此美眷也是三生有幸啊。”
“這些年,我都沒太關心她。是在有愧於她。總想着爲她尋一戶好人家。”洪恩帝意有所指地說。
沈破狼當然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破狼對雲夢公主讚賞不已,但是,雲夢公主並非破狼夢中的那個人。”
洪恩帝笑笑,沈破狼當真與衆不同。“好好欣賞雲夢公主的舞姿吧!”不在提起此事。
雲夢的舞蹈吸引了所有青年才俊的眼球,一曲舞罷,殿內掌聲如雷。
雲夢斂起裙襬,快步走到洪恩帝跟前。“雲夢見過父皇!”並未見到洪恩帝旁邊的沈破狼。
“女兒,舞跳得好啊!你又長高不少了!”洪恩帝感慨。孩子的成長真快啊。
“父皇可滿意?”雲夢笑臉可人。
“滿意滿意……”洪恩帝滿心歡喜,自己的女兒這麼麼出色,自己怎會不驕傲?“你看在座的青年才俊。那個不是神魂顛倒的?都是爲了你啊!”
“那麼,女兒就先告退了。”雲夢不在說什麼。她學習舞蹈,學習琴棋書畫及其他的東西,就是爲了讓洪恩帝注意她,關心她。但是,他從沒關心過他這個女兒學習舞蹈的辛苦。只是“滿意、滿意……”讓人失望透頂。
這回她不會再去擅自地幻想,擅自地認爲父皇心裡有自己,父皇會喜歡自己。最後擅自地失望。
換下舞蹈服,雲夢站在庭前賞月。前幾日,母親找來的術士又來了,還告訴她和自己,她有龍鳳之姿,將來必定是一國之主。德妃信了,她呢?雲夢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治理一個國家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在對父親失望的那一刻,她想過皇位的問題,但是那個素未謀面的皇兄有什麼資格來繼承皇位?皇位理所當然是自己的!湯武,那又算什麼?現在不是他的時代了!
“公主爲何在此獨立?”雲夢的思路被打斷,瞬間從澎湃的心潮中回到現實。啊,是沈青的公子——沈破狼,一個一點都不像軍人的軍人。
“哦,原來是沈公子。今日的主角是您和您的父親,爲何不在殿內飲酒呢?”雲夢不答反問。
“我聽陛下說,公主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其圍棋造詣很高。破狼不才,對圍棋也有所研究。不知可否與公主對弈一局?”沈破狼說着,富有韻味的嗓音讓雲夢不由得將他仔細看了一看。
“你可知,當今棋聖我也能與之打成平手,你當真決心和我下棋?”雲夢從沈破狼的眼中沒有發現狂熱的迷戀,只有欣賞和挑戰而已。他真的很不一樣!
“當然可以,不過,今日已晚,咱們改日再下可好?”雲夢對他另眼相看了,就爲了他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樣。
“當然!”沈破狼莞爾,負手而立,和雲夢一起賞月,知道酒宴散了,大家乘興而歸了,他們才告別回家。
沈破狼進宮見雲夢幾乎成了習慣,他和雲夢在下棋上十分契合,彷彿知己一般。但又相互較勁,但是難分勝負。
雲夢以爲沈破狼是個好對象。他和其他男子不同,他不迷戀自己的外表而是真的欣賞自己的才華。漸漸地,她有了份期待,期待他愛上自己。但是,現在的他只把她當成是知己,怎麼都無法愛她。她曾試探過他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子。沈破狼大師很大方地告訴她,那個人出現在他的夢裡,至於是誰,他就不知道了。這樣嗎?雲夢倒是心中有些欣喜,這樣的話,他可以用術士給母親的斷情劍幫他改變一下記憶的軌跡。若是抓住了這個前途光明的少年,就等於抓住了西盛的兵權。那樣的話,就做吧……
“沈大哥,最近雲夢尋得一把寶劍,又習得了一曲劍舞,不知你肯否賞光,替我指點指點?”雲夢說着,;就遣人去取斷情劍。
“沒想到公主還有這等雅興,那沈某恭敬不如從命了?”沈破狼不想回家去面對那個容孜孜,今天母親強行爲要求他和容孜孜定親,他怎麼可以跟男人成親?可惜,若不是這麼一茬,他到可以把雲夢當成成親的對象。可惡的惡作劇!
雲夢持劍而舞。時遠時近,動作利落,有幾分俠女風範。他端着酒杯,是不是跟她祝一杯。不一會兒,他就覺得腦袋有些暈。怎麼了嗎?怎麼回事?雲夢的身影,便成了兩個,而且越來越模糊,怎麼了?他感覺,雲夢的劍越來越犀利,在他的臉上呼呼生風。在幹什麼呢?
“雲夢?怎…麼…了……”他睡着了,雲夢放下劍,在他耳邊低喃:“你夢裡的那個人,就是我,你愛的人也是我,明白嗎?”聲音就像命令一樣,深深扎進沈破狼的腦海。頓時,清醒過來之後的沈破狼問:“怎麼了?”
“沒什麼?你喝醉了,睡了一會兒。”雲夢開心的看着他,他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樣愛憐。
“雲夢,我……”自己竟枕在了雲夢的雙腿上。雲夢紅彤彤的臉,讓他癡迷下去了。
雲夢知道,斷情劍起了作用。哈哈,沈破狼,這個遊戲是我贏了!
但是,幾日之後,雲夢就開始恨一個人——容孜孜。
哥哥回來了,除了父皇,第一個想見的不是她這個親妹妹,而是那個表妹——容孜孜;細想來,父皇關注孜孜,比關注她這個女兒的還多;朝中大臣,個個喜歡她,巴結她;現在,搶走了沈破狼——他和沈破狼訂了婚;最可恨的是,她是女人,一個比她還早涉足政治的女人;天下在她眼裡,根本一文不值,但是卻讓她視若珍寶,殫精竭慮地追求;還有就是,原本爲她所用的饕餮竟然投靠了她,怎麼也找不會來,逼得她殺死母親,哈哈,一切都會怪你!都是你把我逼瘋了,真希望早點看到你這個討人厭的傢伙。到時候,我若有什麼過分的地方,就別怪我了……雲夢想着,自己想取得西盛,首先就要除掉容孜孜!不能殺你,我也會讓你生不如死。我要讓你看清,誰纔是真正的公主。
雲夢的母親去世後,沈破狼立即進宮安慰她。看着雲夢哭的紅腫的眼睛,沈破狼深感憐惜。
終於,安排完了母親的喪事,雲夢憔悴了一大圈。除了事務繁多之外,就是因爲噩夢。
“不要來找我”雲夢驚醒了,她夢見德妃面目全非的來找她,衣衫襤褸,頭髮蓬亂,七竅流着血,一步一步逼近她,伸出雙手要去掐她的脖子,她掙扎着,快要斷氣時,才驚醒。
哼!不愛我,要我拿什麼來愛你們,總有一天,我會讓西盛匍匐在我腳下吧!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