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白羊與黑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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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大片的桐花隨着烏龍和吼的扭打一團而飛落,霎時間,百花繚亂,讓人目不暇給。但是有誰有那份閒情逸致欣賞美景。

雲夢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黑一白身上。她還是在堅持吹奏着宮商角徵羽的音調,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自己一停下,吼就會掙脫烏龍的纏繞,大吼出聲毀了這片林子。雲夢手上全是因爲緊張而冒出的冷汗。

不知是吼已經適應了那音樂還是厭煩了。他又開始躁動起來。身體扭動的頻率和幅度都增加很多。他的尾巴晃動不已,連她的視線都快晃倒崩潰了。

雲夢急得滿頭是汗:孜孜,你就竟在哪裡?烏龍快堅持不住了!

烏龍發出一聲怒吼,將身子瞬間放大了好多倍,死死地纏住吼的嘴巴,他不能殺吼,以爲因爲孜孜不希望他殺生。但是這樣的捆縛術,也只能堅持一刻鐘了……

雲夢還在努力讓自己的笛音穩定,不要自亂陣腳。但是,吼也在掙扎,尾巴的搖動活像一條魚。雲夢見吼的的動作越來越大,烏龍身上可以明顯的看出他的筋脈……雲夢看的膽顫心驚,似乎也精疲力盡了。

突然之間,似乎一切都靜止了,烏龍從樹林上空落下,重重的砸在林子裡頓時,煙塵飛濺,樹木銷殘……連帶看着雲夢的心也跌入深谷。剛剛掙脫身的吼,立即飛到高空,大口大口的鯨吞着空氣,夾帶着樹木花草,岩石沙礫一同吸進了他的肚子裡。他想幹什麼?雲夢慌了,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沒過多久,吼張開了大嘴吧,在他口中懸空着一顆黑色的球,在不停的旋轉着,摩擦着空氣發出奇怪的音調,而且體積還在縮小。可是,雲夢卻莫名其妙覺得,那顆球的威力越小越大!

吼掃視地下,發現了在地上**的烏龍,像是豹子發現獵物一樣。立即掉頭過去準備發射。

雲夢渾身顫抖,滿身的恐懼都匯聚到喉嚨,最後只能爆發出一句:“不!”拼了命向烏龍的方向跑去……

“雲夢……不要……”烏龍掙扎着對着她說,聲音虛弱地根本沒有什麼力量。但是,說什麼都攔不住雲夢了。

絕望的瞬間,一道藍色的影子閃過:“雲夢,你犯什麼傻?!”是孜孜!隨後一道黑影,將落在地上的烏龍撈起搶在吼的黑球射來之前閃到了安全地帶。

一聲巨響過後,雲夢看着眼前的殘破景象:煙塵喧天,殘枝敗葉紛飛,桐花林被破壞的一乾二淨。像是大爆炸過一樣。着威力也太大了……

“容孜孜,你再晚一步,我和烏龍就會去見閻王了!”雲夢氣急敗壞大吼,面色赤紅,神色慌張地不像話。孜孜知道,她是害怕極了……

“我不是回來了嗎?公主大人,這樣不好玩嗎?”孜孜微笑着,話說的很輕快,隱隱透着幾分苦澀。孜孜也知道,若是再晚一秒,烏龍就性命不保了。但若是她都按個樣子,只會讓雲夢更害怕。

雲夢有些摸不透她是怎麼想的,但是看她這副樣子,自己也不好意思生氣起來:“那個東西是誰?”雲夢指着把烏龍帶到一邊的東西問道。

孜孜看了那個在遠處的嘯一眼,他是隻黑色的“吼”,也難怪雲夢稱之爲“東西”。嘯落在地上變成了羊頭人身的樣子,輕輕爲烏龍候脈,查看他的傷勢,眉頭越皺越緊,最後只好往孜孜這邊看過來,似乎請求幫助。

“公主,我們過去吧。知道你生氣,但是現在給烏龍治傷比較要緊。”孜孜接到嘯的求助,就對着雲夢說着,便向着烏龍那邊走過去。心中惦記着,烏龍傷得怎麼樣?嘯怎麼是那副表情?難道……

“嘯,烏龍怎麼了?”烏龍身上筋骨盡突,似乎還有斷裂的情況,那絲綢一般的黑色皮膚上鼓起一點一點,似是平原上的個個土丘。但是,在烏龍的身上是那麼觸目驚心。

“孜孜,烏龍兄這次的傷,主要在於筋骨,嘯不才,恐怕沒有能力讓烏龍兄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了。”嘯的臉上寫滿了歉意,他真的無力迴天了。

“嘯,烏龍的傷我會想辦法。我請你來主要是對付吼。”孜孜臉色沉痛,烏龍現在昏迷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像一條死龍。孜孜幾乎不忍心看,雲夢則乾脆藏起眼睛,不再看。但是口中不會忘了指責孜孜:“如果你早一點回來,烏龍就不用受這份罪啊。”孜孜也覺得很心疼,她是叫烏龍小心對付吼,不是叫他拼命啊。烏龍啊烏龍,你叫我該怎麼辦?

“孜孜,你又什麼辦法救烏龍啊?”雲夢更關心怎麼才能治好烏龍。現在傷心只能讓烏龍痛苦更久。平日裡,烏龍不怎麼跟她們說話,但是,他對孜孜的那份忠誠讓她很是感動,這樣好的 人爲什麼要受這麼重的傷啊。

“東風大人,請您帶着烏龍兄到別處去。嘯前去說服弟弟。”嘯說的很誠懇,孜孜放心地點點頭,世界上除卻天帝,最能制住那個脾氣暴躁的吼的就是嘯。嘯比吼出現地要早,在天界的品階也比吼高,這就是爲什麼天界拋棄了吼而只要嘯的原因。孜孜搖搖頭,叫小灰抱着烏龍,跑到了較遠的一個小山坡上,那裡既安全又能看到嘯和吼。

“孜孜,現在該怎麼辦?人家能做些什麼?”小灰還沒從傷心的而且情緒中跳出來,兩隻眼睛還是像水池一樣,閃閃發光。但孜孜是不會跟他客氣的:“小灰,麻煩你打一桶溪水回來,我有用處。”

“……好……我這就去。”小灰揮淚向溪邊奔去,雲夢不禁頭冒黑線……“這畫面好詭異!”

烏龍一直保持着龍的形狀,但是已經縮到很小很小了。孜孜從隨身的背囊中取出幾片烏黑的葉子,雲夢眼尖:“這是玄楓葉!孜孜,你……”

“沒錯,姑父所服用的玄楓葉就是我帶回來的。但是,我並沒有全部交到皇宮裡。現在看來,是明智的。”孜孜輕笑,但是留下幾片就是爲了烏龍,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烏龍,你這條笨龍!

小灰很快打了一桶水回來,眼淚似乎少了很多。“謝謝你,小灰。”孜孜一邊道謝,一邊將三片玄楓葉放到桶中,將自己的手也放到水裡攪拌着,口中不知念着什麼咒語。不一會兒,一桶水就變成了黑色,黑的見不到底,看不清是什麼。

孜孜轉向烏龍,將自己溼漉漉的的手在烏龍的幾個穴位上塗抹,隨後又念起咒語烏龍的身體有縮小了很多,直到烏龍的身體像一條小蛇一樣,孜孜才停手。將烏龍小心翼翼的拎起來,放到那桶黑色的水中,然後封住桶口,不讓裡面的水見光。

“孜孜,你這樣就能救烏龍嗎?”雲夢小心翼翼地問,因爲現在的孜孜也很痛苦,臉色白的不像話。

“哎呀,我都忘記了。”小灰說完,有一溜煙的跑到溪邊去了。

也聽不懂他的話的雲夢只能奇怪地看着他做莫名其妙的事。孜孜倒是很明瞭:“她去幫我打水了。我不能見血。”孜孜盤腿坐着,不敢閉上眼睛,只是將頭昏昏轉向別的地方。因爲閉上眼睛,嗅覺會更靈敏地捕捉到血的味道。

“那裡有血啊?”雲夢覺得孜孜不像是假的。“你暈血?”

“玄楓葉就是由烏龍之血灌溉,化開之後就是烏龍的血。我將烏龍放到他的血中,希望可以讓這些血主動去補救烏龍破損的組織,若是三天後,烏龍不見好,我們就只能另尋他法了。”

孜孜看着雲夢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由得誇讚起來:“不愧是我西盛的公主啊,見到這麼多怪誕之事,竟還能這般淡定。說實話,公主比我想象中的勇敢。”

雲夢的臉不由得紅了,但是嘴上卻不肯放軟身段:“哼!怎麼說本宮也是個公主,怎可與一般女子同日而語?是國師小看本宮了。不過,本宮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

說着說着,小灰就回來了。“孜孜,快來洗洗手。”小灰把另一桶水放到孜孜跟前,孜孜洗去了血味兒,就和雲夢、小灰一起坐在樹下看嘯和吼怎麼回事?

不只是孜孜覺得震驚,就是嘯也十分震驚:“那是什麼?吼,是你嗎?”

來的是一隻雪白的羊,頭上的犄角完全變了形,帶着濃烈的殺氣和怨恨,讓人不寒而慄。煙塵之中閃現的那兩點紅光,是他那嗜血的眼睛。

“吼,你……”嘯也被眼前棉農內幕全非的弟弟嚇壞了。

“我還以爲是誰呢?這不是我那在天界深受天帝寵愛的哥哥嗎?怎麼?你也被天帝逐出天界了?哈哈哈……”吼的身上充斥着狂傲的氣息。

嘯摒住了呼吸,着不是他所認識的吼。他知道自己和弟弟能力的界限在哪裡,弟弟是不可能變成這個樣子的。弟弟是怎麼了?

突然吼大聲吼叫起來,草僕樹倒,嘯已然挺立,沒有絲毫動搖。他不恩能夠動搖,否則弟弟就會乘虛而入,但是,吼沒有那樣的行爲,他很痛苦,抱着腦袋在地上打滾,巨大的身體翻騰着,帶起許多煙塵。

嘯很奇怪自己的弟弟爲什麼會看這麼痛苦,心中不忍,想要上前查看,卻被一股力量彈開!

“吼!”嘯對眼前的狀況義務所知。這種形態的吼,他從沒有見過。

吼身上閃現着一道道光,隨即變成了一道道黑色的斑紋。是詛咒!嘯的心涼了,這種是上古流傳下來的束縛詛咒,世界上還有誰成功解開過這種詛咒,受到詛咒的人身體和力量也會不斷地膨脹,最後會因爲身體承受不住力量全身爆裂而死,在這之前會一直受到對方的約束,唯其命是從。吼怎麼會中這種術!嘯痛心又驚異。

塵埃落定,坐在那山坡上的孜孜,眯起眼睛,看到了那惡毒的詛咒,頓時胸中滿滿的全是憤怒,她猛然站起身!但又眩暈重重坐回到地上:能下這種詛咒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大愛是邪惡到何種地步了?!

雲夢忙扶住跌坐下來的孜孜,“容孜孜,你小心點!”看到孜孜的臉色不對,也敏感的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那麼簡單了:“孜孜,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感謝各位對本書的支持,最近學習比較緊,所以更得慢了。週末的時候,鄙人會多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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