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來找夜華的人,都當它是寵物,從來不會徵求它的意見,當然結果就是他們進不了屋,見不着夜華。
而葉寧看着它的眼神,三分哀求,三分討好,剩下的都是擔憂。
白櫺心一軟,讓出了門口,遁了,不杵在這裡當電燈泡。
這是同意了?
葉寧欣喜地起身,輕手輕腳地推開虛掩的房門,走到裡間,見夜華躺在榻上睡得正熟。
按理,練武的人都十分警覺,而她已經到了榻邊,他都沒有察覺,可見真的傷得極重。
葉寧心裡一陣難受,向夜華看去。
他睡得很安靜,但眉心緊緊地蹙着,不知是身上的傷痛得厲害,還是有心事即便是在夢裡也不能放開。
夜華只穿着裡衣,扣得嚴嚴實實,看不到脖子下的任何一點肌膚。
沒有蓋被子。
她知道,他全身上下都是傷,才寧肯冷着,也不蓋被子來加重傷口疼痛。
葉寧遲疑了一下,輕輕上前,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衣裳繫帶。
在她的手指碰到繫帶的瞬間,一股勁風襲來,她的身體立刻不受控制地往後跌出。
夜華在本能地拂開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見被他掃飛出去的葉寧,怕她摔傷,忙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了回來,葉寧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跌趴在他的身上,觸碰到他身上的傷口,夜華痛得身子一僵。
葉寧嚇了一跳,慌忙要從他身上爬起,這一用力,壓到他還沒恢復的傷口,夜華低低地一聲悶哼,額頭滲出冷汗。
葉甯越加慌了神,擡頭,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正看着她,眉頭擰成了疙瘩。
“你來幹嘛?”夜華冷冷開口。
“我來看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夜華將她丟開,翻身坐起,懶懶地半靠在牀欄上,“出去,以後不要再來。”
她去過百草堂,他被喂黑蠍子的事,瞞不了。
“你被餵食過黑蠍子,聽說先生也沒給你療過傷,而你也沒有找過別的醫師上藥……我雖
然是來崑崙學醫的,但我本來就懂醫,讓我看看你的傷。”
葉寧杵着不走。
“用不着。”夜華閉上眼睛,赤鶴冰晶化腐生肌的效果確實極好,但藥性十分猛烈,上藥後傷口上的痛更勝過之前百倍,他靠運功才能抵住渾身上下火辣辣的痛。
他全心運功抵抗疼痛,這才讓葉寧進了屋,他都沒有察覺。
直到她伸了手過來,他才驟然驚覺,本能地產生自保反應,將來人拂開,可是在這瞬間,他聞到一股極好聞的幽香,知道是她來了,才極快地將她拽住,避免摔傷了她。
“喂,你這個人怎麼這麼彆扭啊,以前在南寧的時候,你也不是這樣啊。”
“你喜歡我那樣?”夜華微眯開眼睛,似笑非笑地向她斜睨過來。
葉寧想到他之前的無賴,這話倒像是她喜歡被他吃豆腐。
臉‘騰’地一下紅過耳根,“誰說我喜歡你那樣了?只不過現在這麼彆扭,真讓人討厭。”
“既然討厭,那還不走?”夜華收去嘴角的玩味笑意,重新閉上眼睛,不再理她。
他拒人於千里之外,反而激起葉寧的劣性,他越不讓她看,她越要看。
葉寧猛地欺身上牀,去抓他的領口,把他剝了,就什麼都看見了。
夜華本痛得厲害,剛纔一拂一拽,已經用盡他身上力氣。
再加上沒想到葉寧敢這麼胡來,竟被她抓住領口,忙擡手握住她的兩隻小手,不讓她將他的衣裳扒開。
葉寧的手被他牢牢抓住,看向他的手。
只見他的一雙手沒有半點皮膚,肉已經長起,但關節的地方,還森然見骨,由此可以想象他當時身上真沒有一塊好肉。
葉寧心裡堵得難受,這麼重的傷,不處理怎麼行,萬一感染,是要死人的。
她今天既然來了,不把他身上的傷好好地處理一下,是不會離開的。
葉寧來了脾氣,也是九匹馬也拉不回來的。
小臉沉了下去,喝道:“放開。”
“我放開?”
夜華被氣笑了,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用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而且她扒他衣裳,她還有理了?
“對,就是說你,放手。”葉寧盛氣凌人。
夜華冷哼了一聲,微微用力,試圖把她丟開,沒想到她雖然武功不行,卻是個夾住了就死活不鬆爪子的螃蟹性格,他這一下竟沒能把她丟開。
葉寧站在牀邊,不太受力,夜華那一下,震得她手掌發麻,差點沒能抓住,如果他再來一次,她肯定抓不住,到時候,就別想再靠近他了。
葉寧把心一橫,手上一用力,然後借力一擡腿,邁過他的身子,騎坐到他身上,他身上的衣襟拽開了一些,露出一抹胸脯。
她的手仍緊拽着他的兩邊衣襟,而他的大手仍握着她的小手,成了一種極曖昧的姿式。
二人四目相對,同時怔住,又同時慢慢看下去,看過她死死跨坐在他身上的姿態,又再一起看上。
葉寧的臉瞬間像起了火,燙得耳根都像被燒熟了。
夜華俊臉上也閃過一抹不自在,強行垮下臉,道:“下去。”
“不下去。”葉寧好不容易爬上來了,這樣用力方便了許多,怎麼可能下去?
夜華可以用力把葉寧遠遠丟開,但他身上筋脈血管還沒有完全長好,不能再動用內力,而用蠻力,他怕自己疼痛之中不能把握好力道,傷了她,一時間竟拿她沒有辦法。
葉寧怕被他丟開,連忙低頭往他衣裳敞開的地方看去。
只露出三指寬的胸膛,上面和手指一樣,也長了肉,只是胸脯肉厚,他又是練武之人,胸肌發達,那些肉坑坑窪窪,沒一處平整,她是學醫之人看着也覺得後背發冷。
這樣大的損傷部位,即便是在醫學發達的二十一世紀,也是極難醫治的。
葉寧深吸了口氣,讓自己淡定,用力撕扯他的衣裳,想要查看其他部位。
但她的手被夜華緊緊攥着,用出的力氣,絲毫沒有作用,根本不能把他的衣裳再拉開一點,她怕引他過度用力,崩裂傷口,又不敢過於蠻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