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好多狼!”小環看着山坡上探出十幾只狼頭,倒抽了口冷氣,“這地方怎麼會有狼?”
葉寧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這裡可能死了什麼東西,血腥味引來了狼羣。”
九里坡常有商人來往,並沒有狼出沒,但離九里坡二十里外的山林裡卻有狼,這些狼平時從來不會離開那片山林,不知道怎麼會到了這裡。
狼羣小心翼翼地向他們靠近,數目竟有數十頭之多,黑壓壓的一片,十分磣人。
“公主,我們怎麼辦?”小環手上功夫雖好,但終究是女兒家,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狼,嚇得快要哭出來。
狼的肚子扁扁的,不知道餓了多少天,餓狼發現了獵物,是絕不會放過的,要想驚走它們根本不可能,眼下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逃!
葉寧當機立斷,“快走。”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狼,腿也有些發軟。
小環掉轉馬頭,催馬快走。
他們一動,狼羣立刻發瘋一般追了上來。
馬拖着馬車,跑不過狼羣,不管怎麼狂奔,狼羣仍越追越近,眨眼功夫已經到了車下。
頭狼猛地一撲,咬住馬腿。
馬一聲慘嘶,跌倒下去,車廂頓時失去了平穩,把葉寧掀了出去。
小環跳下車轅,丟掉馬鞭,撥出佩刀,護在葉寧身前,握着刀柄的手冷汗涔涔,她功夫雖然不錯,但哪裡敵得過數十頭餓狼,等狼羣撲上來,她也會成爲狼食,但事到如今,卻也只能拼死擋住狼羣,讓葉寧逃走。
狼羣顧忌小環手中的刀,沒敢立刻撲上,成半包圍狀,向他們慢慢靠攏。
葉寧
看着向他們逼近的狼羣,小臉慘白,兩手全是冷汗,難道今天要葬身狼腹?
餓狼終於按捺不住,撲了上來,小環的心沉了下去,揮刀上前,“我攔着,你快跑。”
“我們情同姐妹,要死一起死,我不會走的。”葉寧緊緊握着匕首,撲到面前的餓狼紅了眼。
‘嗖嗖嗖’
三支羽箭疾射而來,直沒衝在最前面三頭餓狼腦袋,三頭餓狼應箭而倒,緊接着又是三箭接三箭,又有六頭狼倒地,剩下的餓狼受驚,停了下來。
葉寧擡頭看去,山城上站着一隊人馬,看衣着像商人,風塵僕僕,卻沒有半點邋遢之態。
站在最前面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手中長弓同時扣着三支羽箭,拉成滿月,英姿爽爽,眉眼像用濃墨細細勾畫而出,濃而細緻,極爲好看,卻又透着淡淡地疏離淡漠。
用‘蕭蕭肅肅,爽朗清舉,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來形容他真是再合適不過。
“嗖!”地一聲,又有三頭狼中箭死去,接着又是三支加三支,箭無虛發。
九連發,好厲害的箭術。
就連她最擅長箭術的二哥也未必能做得到。
接二接三的有狼中箭死去,餓狼終於生出怯意,慢慢後退。
少年收起長弓,手一揮,帶着人馬從山城上衝了下來,氣勢洶洶,那些人面對成羣的狼絲毫不怕,揮刀就砍。
狼羣嚇得逃竄而去,他們也不追趕。
少年騎着馬,走到葉寧和小環面前停下,劍眉下一雙璀璨如寒星的雙眸,審視地盯着葉寧,即便是他嘴角帶着一抹什麼都不在乎的淺笑,但目光卻鋒利如刀
。
葉寧雖然感激他救了她,但被他這樣無禮地盯着看,仍有些不悅。
他感覺到她的不悅,卻毫不在意,仍舊盯着她。
葉寧整了整凌亂的衣裳,向他行了一禮,“大恩難言謝,以後有機會一定報公子的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九里坡平日向來太平,今天不知怎麼會有這麼多狼。”他的嗓音極好聽,溫婉低沉,又帶了幾分閒散的隨意。
葉寧也覺得蹊蹺,不過這些蹊蹺卻不是她一時想得明白的。
少年身後一個隨從跳下馬背,走向倒在地上的馬,蹲下身檢查馬腿上的傷,“沒傷到筋骨,但傷得也不輕,得養一陣子,現在拉馬車是不行了。”
“我們怎麼辦?”小環犯了愁,從這裡到雲隱寺,有馬車也還得一個時辰,步行豈不是要走以天黑,她練武的人倒也罷了,公主卻嬌貴得很,怎麼走得了這麼遠的路?葉寧交待過,出了宮,在人前不叫她公主。
葉寧皺眉,九里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連僱馬的地方都沒有,確實是個難題。
少年身後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看了少年一眼,見少年臉上神色淡淡的,不說幫,也不說不幫,問道:“姑娘是要去哪裡?”
這些雖然是商旅打扮,卻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環不敢把公主的性命押在他們身上,不敢答話。
葉寧道:“我們去文縣。”
小環心裡愕然,去文縣也要經過九里坡,但過了九里坡就會分路,和雲隱寺一東一西相隔極遠。
但公主年齡雖小,卻向來有主見,也就不露聲色地保持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