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若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心裡也一下子亂了,竟一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愣了半天,她才說出這麼一句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話。
“對不起。我也意識到我不應該這樣了,所以我才向你坦白了,我不想用少涵的身份佔你哪怕一丁點的便宜……”
歐陽若當然看出來了,他是個君子,如果他要是那種只是爲了佔便宜的小人,那麼他可以完全什麼也不說,把有些事做了再說。
“我其實也看出你不是少涵了,我只是想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而已,如果你要是對我做了什麼,我一定不會原諒你。”歐陽若說。
“你放心吧我,我不是那種無恥小人,但說真的,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很親切。就感覺我們以前應該見過,只是後來因爲有人說你壞話,所以我對你的印象就變得有些不好了,你也知道,人總是會受外界影響的,我也一樣。”東方少澤說。
歐陽若沿有說話。因爲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我發現我喜歡你,是因爲我經常做夢夢到你,非常頻繁地夢到你,我都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出息了,竟然經常地夢到你,我夢到你被人打了,然後我急得大叫一聲醒了過來。若若,我是如此的在乎你,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東方少澤說得很認真,歐陽若相信他不是在說謊。
但她無法迴應,她也不知道如何迴應。
“我之所以不選擇你姐姐,是因爲我看到我的內心,我如果和你姐姐在一起,那我肯定不會快樂的,兩個人在一起,如果另外一個人非常的不快樂。那必然也會影響到另外一個人不快樂,所以我才準備選你,當然了,這不過是一廂情意而已,我知道我沒有機會,所以我才犯了糊塗,把自己扮成是少涵,我也真是愚蠢,你那麼聰明,又怎麼可能會不識得真假。”東方少澤說。
“這倒不是我聰明不聰明的問題,你其實也真的是很像少涵,非常的像,簡直有百分之九十八的相似度,你們不管是說話的語氣,生氣或者高興的表情,還是平時任何的一個舉止。都像得不得了,你要是留了長髮,你和他幾乎都是一樣的了。”歐陽若說。
“只可惜和他終究只是相像,我始終不是他。我要是他那有多好。”東方少澤沮喪地說。
歐陽若心裡一聲嘆息,我又何嘗不希望你是他,只可惜你終究不是。
“你做你自己就好了,你又何必要求你自己是少涵呢,少澤也很好,並不比少涵差。”歐陽若由衷地說。
東方少澤還是沮喪地搖頭,“我再努力,也趕不上他,他和你有過去,我和你沒有,他和你一起走過的那一段路,我終究是沒法也去走一遍,所以我註定輸給弟弟了,或許在其他方面我並不輸給他,但唯一在我最在意的這方面,我始終替代不了他,這將是我的一生最大的遺憾。”
歐陽若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他,因爲他說的基本上都是對的。
“你早點休息吧,我也回房去了。”歐陽若站起來說。
“若若,其實你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可以證明我能像少涵一樣做得好,或者說我可以比他做得更好,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東方少澤說。
“你還是好好對我姐姐好吧,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我不會因爲你長得像少涵就接受你,搶姐姐的男人這種事我做不出來,我不想揹負那樣的罵名,而且我也沒有必要那樣做。”歐陽若說。
這話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甚至還有些打擊人,沒有必要那樣做,其實也就是說你不值得我那樣做了。
東方少澤當然也聽得明白,臉上更加黯然,也是一句話沒有說。
“不管怎麼說,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我從來沒有爲一個人這麼煎熬過,我清楚地知道我的內心是怎麼樣的,我會隨着我自己的心走,我會努力追你,直到你答應我爲止,在你沒有結婚之前,我一定不會放棄。”東方少澤說。
歐陽若沒有再說什麼,自己回了房間。
自然又是很久沒有睡着,心裡的感覺很怪,不知道是失落,還是遺憾,還是其他的什麼複雜情緒,總之感覺很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歐陽若是被電話吵醒的,是楊婉柔打來的。
“這麼早啊?”歐陽若懶懶地接起手機。
“大姐,不早了,你在休假當然覺得還早啦,我這樣的上班狗早就起來了啦,你真是諸葛孔明料事如神吶,你們家果然又出事兒啦。”楊婉柔說。
“是葦姨出事兒了吧,出的是什麼事兒?”歐陽若表現得很淡定。
“我靠,你要不要那麼神啊?是誰出事你也猜得出來,我說不會是你乾的吧?你怎麼知道是甘葦出事?”楊婉柔說。
“你少廢話,我遠在千里之外,怎麼會是我乾的呢,她到底出的什麼事?”歐陽若問。
“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還裝什麼傻問我?”楊婉柔說。
“我只是猜到她會出事,但我不知道她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出事,你快點說,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歐陽若問。
“她瘋了,持刀砍傷了你姐姐,大小姐住院了,甘葦被送進了精神病院。”楊婉柔說。
歐陽若倒吸一口涼氣,又瘋一個!歐陽家又出了一個瘋子!
“瘋了?她也瘋了?”
“是啊,瘋了,聽說還瘋得很厲害,提着刀子在你們家亂竄,砍傷了你姐姐。”楊婉柔說。
“這消息你跟誰打聽到的?”歐陽若問。
“我聽陳南說的,現在你們家亂成一團,都是陳南在幫着處理,現在這消息已經傳遍了,不是我說,是網上已經有消息在傳是不是你做的。”楊婉柔說。
“我就是擔心有人會誣陷我,所以我才跑得遠遠的,我這就準備回來,我在這裡遇上了一個人……”歐陽若不自覺地就把這事給說出來了。
“遇上誰了?”楊婉柔一聽就來了興趣。
“是東方少澤,沒想到他也到這邊來旅行,算了,這不是重點,總之如果有記者問你關於我的事,你就說我出來旅行了,其他的什麼也不要說。”歐陽若說。
“我明白了,我不會亂說的,這你放心。”楊婉柔說。
“那好,先掛了啊,拜拜。”
“拜拜。”
剛掛完電話,就聽到有人敲門,不用想,肯定是東方少澤了。
“若若,你家裡出事兒了,你媽媽精神出了問題,把你姐姐給砍傷了。”東方少澤一臉的焦急。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歐陽若一臉的驚訝。
“網上都有消息了呀,現在網絡傳播很快的。”東方少澤說。
“哪有一大早就上網看這些消息的,我看你是收到內幕消息了吧?”歐陽若說。
“確實我爺爺也給我打電話了,說你姐姐受傷,讓我馬上回去看她,你應該也要走了吧,我們一起。”東方少澤說。
“我不跟你一起,我先走,你後面再來。”歐陽若說。
“你是怕人說閒話啊?又沒人知道我也在這邊,有什麼好怕的,而且我們必須要先到附近的城市飛纔是最快的選擇,但那個城市飛江寧兩天只有一班,如果我們錯過這一班,那就得再等兩天了,我們誰也耽擱不起,你就別管那麼多了,趕緊訂機票吧。”東方少澤說。
歐陽若想想也是,反正也沒人知道自己和他在一塊兒,也不用避諱那麼多了。
兩人在網上訂了機票之後,吃過早餐,奔向汽車站,向鄰市而去,他們要趕上鄰市下午四點的飛機,不然就只有再等了,如果改坐火車或者汽車,那會更慢。
長途汽車上,歐陽若閉着雙眼想事情,因爲晚上沒有睡好,慢慢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蓋着東方少澤的外套。
這種情景雖然歐陽若在電視上見得多了,自己真的遇上時,心裡還是暖暖的。
“謝謝你啊。我有些乏了,所以睡了過去。”歐陽若說。
東方少澤合上正在看的書,衝她笑了笑。
“你在我身邊能夠睡着,那說明你有安全感,如果沒有安全感,那你是肯定睡不着的,很高興我能給你帶來安全感。”
他這話倒也不是說得沒有道理,只是歐陽若不知道如何回答。正如他說的那樣,歐陽若以前在長途車上真的很少睡着,更不會睡得這麼覺,因爲長途車上壞人最多了,稍不留意,手機和錢包都沒了。
“怎麼,我又惹你生氣了?”東方少澤見歐陽若不說話,又趕緊問。
“沒有了,我哪有那麼容易生氣啊,我只是在想我家裡的事。”歐陽若說。
“對了,你們家怎麼那麼多事啊,你爸爸失蹤了,你哥哥又患病了,現在你媽媽又患病了,還把你姐姐給弄傷了,太多事了。”東方少澤說。
“甘葦不是我媽,她也沒當我媽的資格,她現在這樣,那是她咎由自取,我們家發生這麼一連串的事,難道你認爲會是巧合嗎?”歐陽若說。
“你是說,是有人在暗中操縱?”東方少澤說。
“肯定的,豪門大戶,人情關係淡漠,內部兇險萬分,你自己也身在豪門,難道你不知道?”歐陽若問。
“我當然知道了,我的兩個叔叔,不也是對我虎視眈眈麼,要不是爺爺在那裡撐着,我恐怕早就讓他們給滅了。”
他說這一句話的時候,和東方少涵像極了,東方少涵也曾經對歐陽若說過這麼一句一模一樣的話。
歐陽若不禁一呆,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她內心不斷地提醒自己,這個人,不是東方少涵,他只是長得像而已。
“你又怎麼了?我和你說話,總是感覺戰戰兢兢,生怕說錯了什麼。”東方少澤說。
“沒有了,你說得對,所以我們家也一樣,那些事情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種意外的不幸,但那些不幸,其實都是人爲造成的。”歐陽若說。
“可是用什麼樣的方法可以把一個人弄成精神病呢?這真是太惡毒了。”東方少澤說。
“這個我也不清楚,其實我也差點讓人給弄成精神病了,幸虧我運氣好,逃了出來。”歐陽若說。
“啊?你也經歷過?這麼恐怖?”東方少澤說。
歐陽若這一次沒有再說,她不想再提過去的舊事。
“那些事都過去了,我現在不想說了,對不起。”歐陽若說。
“那好吧,那我們就不說了。你是一個非常聰明非常厲害的人,我相信你能夠應付眼前的局面,我一直都看好你。”東方少澤說。
“謝謝你的鼓勵,其實你自己也要小心,少涵也是因爲別人的陰謀而去了印尼,然後就沒了,你們家的兇險,一點也不比我們家少,你一定要小心爲妙。”歐陽若說。
“你能多說些你和少涵的事給我聽嗎?”東方少澤說。
“你不是都弄到他的筆記本了嗎,還用我說。”歐陽若說。
“他又不是天天記筆記,只是偶爾覺得重要,才記下來的,對不起啊,我其實是在窺探你和少涵的**,不過筆記本我已經還給你了,我以後也不會再看了。”東方少澤說。
“你都看過了,以後當然也不會再看了。”歐陽若沒好氣地說。
東方少澤面有慚色,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輕聲說了幾句對不起。
“其實那是你弟弟,而且他人都不在了,你看看也無妨的。”歐陽若見他不安,出言安慰。
“若若,你一直說我很像他,那你說,我會不會其實就是他呢?”
要不是在汽車上,歐陽若肯定激動得站了起來。
“你不會是又想裝他吧,這樣真的很無聊,以後你還是別這樣了。”歐陽若說。
“當然不會了,對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東方少澤說着,站起來,從行李架上拿自己的旅行包,又翻了一會,找到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了歐陽若。
歐陽若打開來看,上面寫着一行字:回到江寧兩天了,我還是很激動,我和她在凱南的事情歷歷在目,我知道了我對她造成了一定的傷害,但我會用我一輩子去償還,因爲我真的很喜歡她……
這分明是東方少涵的筆跡,而且寫的也是他和歐陽若的事。
歐陽若怒從心起:“你把少涵筆記本上的紙給撕下來了?人都不在了,好不容易有一本完好的紀念,你怎麼能撕了呢?你也是他哥哥呀,你怎麼這麼狠心?”
東方少澤擺了擺手,一臉的惶恐,“我沒有啊,你看看你的那個小筆記本再說。”
歐陽若從包裡拿出那筆記本,翻到後面,找到了和那張紙上一模一樣的文字。
當然沒有人會寫日記的時候一次寫兩份,但是呈現在歐陽若面前的,幾乎就是兩張一樣字體一樣內容的文字。
歐陽若好像明白了,“這另外一張,是你寫的?或者說像你抄下來的?”
東方少澤點了點頭,“沒錯,是我照抄的,可是你看字體,分明就是一樣的對不對?”
歐陽若心裡砰砰直跳,“是啊,這字體分明就是一個人寫的,雖然沒有經過專業鑑定,從肉眼來分辨,那就是一個人的字體,你模仿得很像。”
東方少澤搖頭:“不,我沒有模訪,我本來寫字就是這樣的,這就是我的字體,我再寫多少遍就是這樣的。”
這下歐陽若更加驚了,她呆呆地看着東方少澤,說不出話來。
如果其他方面像那也就罷了,但兩個人如果連筆跡也像,那就實在是不可思議了。
“所以你懷疑你自己就是少涵?可是你自己知道你是誰啊,這懷疑也說不過去啊。”歐陽若說。
“我其實也很亂,我也爲自己有這樣荒唐的想法而羞愧,我認爲我自己就是想找理由和你在一起,所以纔會這樣認爲,所以我都不好意思說。”東方少澤說。
“我不會這樣認爲的,我們雖然相識不久,但我知道你不是一個壞人,不是那種無義之人,不然你也不會跟我說這些。”歐陽若說。
“謝謝你能夠信任我,我是真的會常常有錯覺,認爲自己就是東方少涵,你和少涵最爲親切,你認爲我這種說法有道理嗎。”東方少澤說。
歐陽若猶豫了一下,沒有說出口。
“你說啊,我到底像不像少涵?”東方少澤追問。
“其實不用我說,這答案都很明顯了,你本來就像極了少涵,非常的像,哪方面都像,唯一不同的,就是你的頭髮沒有他的長。但你畢竟不是他,我們都應該清楚這一點。”歐陽若說。
“我明白,其實……”說到這裡,東方少涵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有話現在還不方便跟我說,沒關係,等你可以說的時候,再跟我說吧。”歐陽若說。
東方少澤用力點了點頭。
本以爲兩人一起回來會神不知鬼不覺,但是飛機落地以後,歐陽若打開手機,看到有楊婉柔打來的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信息:機場好像有記者,如果不想被堵,那你從貴賓通道悄悄溜吧。
歐陽若當然馬上把電話打了過去,“怎麼回事?”
“你不是說你大概這個點到嘛,我到了機場,發現很多記者呢,她們好像都在等你。而且還說你和東方少澤私奔了。”楊婉柔說。
“他們怎麼知道我和少澤在一起??”歐陽若驚道。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覺得很奇怪,我擔心是有人透露消息給他們了,所以你們不能一起出來啊。到時怎麼說得清楚?”楊婉柔說。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歐陽若說。
“怎麼回事?外面怎麼了?”東方少澤問。
“也沒什麼,聽說有記者,對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消息,你有跟人跟起過嗎?那些記者現在傳我和你私奔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歐陽若問。
“我沒說啊,我怎麼可能會那麼無聊說這種事,我真的沒說。”東方少澤說。
“你先出去吧,我們不能一起出去,不然到時讓記者逮住,這怎麼說得清楚。”歐陽若說。
“你家裡有事,你先走吧,我再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就和機場方面交涉,讓他們給我開啓特別通道。我知道這裡有一個特別通道,政要專用的通道,車可以直接開進來。”東方少澤說。
“不要驚動機場了,留下一個人在這裡等一小時,那些記者走了,就可以出去了。”歐陽若說。
“那好吧,你先走,我留在後面,我自己會想辦法脫身的。”東方少澤說。
“行,那我先出去了。”歐陽若說。
歐陽若從裡面走出來,果然看到了大批的記者,一看到她,馬上涌了過來,場面非常的混亂。
“二小姐,你知道你家裡出事了嗎?你是因爲那件事特地趕回來的嗎?”
“二小姐聽說你是和東方家的少爺一起私奔的?怎麼沒看到他?”
“二小姐,爲什麼你們家有那麼多的人出現了精神問題,上一次有傳言說是你害得鳳天陽變成了精神病,這一次的事也與你有關嗎?”
這時楊婉柔已經衝了過來,準備擋開那些記者,被歐陽若給制止。
“你們的問題太多,我一時間也答不了這麼多,不如你們別吵,聽我說好不好?”歐陽若說。
那些記者倒也配合,就真的停止了聒噪,只是手裡的機器拍個不停。
“我剛從外面旅行回來,這是事實,至於說我和誰私奔,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但我想請你們明白想一下,我爲什麼要私奔呢?我要嫁給誰,光明正大的嫁不就好了,我犯得着去私奔?難道我以我歐陽若的身份,要嫁給誰還得看別人臉色嗎?”歐陽若說。
“二小姐說得對,私奔真是無中生有的說詞。”有記者應道。
“至於我家出事的事,我確實收到了消息,也是爲此事提前回來,但目前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我也是不清楚,所以暫時無可奉告,我一向和各位朋友都合作得很好,有消息,我會主動聯繫你們的,現在我需要趕回去看我的姐姐,請大家先把我放了,讓我先回去好不好?如果你們家裡有親人出了事,你們也會很急,對不對?”歐陽若說。
那些記者聽她這麼一說,也就真的收起了機器,給歐陽若讓開了路,但他們並沒有馬上離去,還是盯着裡面,他們當然希望如他們所願的一樣看到東方少澤從裡面走出來。
但他們終究也一直沒有看到東方少澤走出來。
歐陽星住的醫院是一傢俬立醫院,可能是秘密住進來的,醫院門口並沒有記者圍堵。
來到病房,歐陽星一看到歐陽若,眼眶就紅了。
“小若,你終於回來了。”
“姐,你沒事吧?傷得重嗎?”歐陽若問。
“不是很重,我倒是沒事,只是現在歐陽家都亂成一團了,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好。”歐陽星說。
“到底是怎麼回事呀,葦姨不一直好好的麼?怎麼就忽然發了狂?”歐陽若問。
“我也不知道啊,我正在房間裡看文件,聽到外面有人在吵,出來就看到甘葦在提着一把切菜刀在砍人,我趕緊去阻止,就被她給砍傷了。”歐陽星說。
“看到她發瘋,你讓傭人去阻止就行了呀,幹嘛要自己去動手啊,那醫生怎麼說?”歐陽若問。
“醫生說是精神出了問題,和鳳天陽一樣。”歐陽星說。
“這麼快就出了診斷結果?”歐陽若說。
“我也覺得這結果出得太快了,至少也應該多觀察幾天嘛,不過你來了就好了,家裡只要有你在,我就放心了。”歐陽星說。
“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出了個精神病麼,咱們家又不是沒有出過精神病。”歐陽若說。
“你知道現在人家外面怎麼說嗎?人家說咱們歐陽家是被詛咒了,所以有那麼多的精神病,出了一個又一個。”歐陽星說。
“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別人愛說就讓他說去唄,那些記者要是不嚼舌根亂寫,那他們靠什麼養家餬口?只要我們知道沒有什麼詛咒之類的事就行了。”歐陽若說。
“你倒是看得很開。”歐陽星說。
“看不開又能怎樣,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歐陽若說。
“其實我感覺我很累了,這麼多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來,等我出院以後,我想出國去念兩年書,好好休息一下,公司的事,就教給你了。”歐陽星說。
“那怎麼能行,姐姐你在集團的地位非常的重要,你要是走了,那以後就沒人罩着我了,我孤零零一個人,應付不來。”歐陽若說。
“瞧你說的,你的能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天宇集團沒歐陽星根本沒關係,但是不能沒有你歐陽若。當然了,我要去說唸書,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歐陽星說。
“什麼樣的原因呢?姐姐爲什麼心生退意?”歐陽若說。
“因爲我發現我愛上了一個人,那個就是東方少澤,你也知道,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戀愛,是因爲我不會輕易愛上一個人,但現在我發現我愛上了,我真的動心了,可是我發現少澤他好像並不愛我,相反,他更喜歡你。”歐陽星說。
歐陽若心裡一震,“姐姐是不是聽到外面胡亂傳了?所以你會這樣說?我其實和少澤沒什麼的。”
“我知道你並不喜歡他,但是他真的太像少涵了,我擔心你會把他誤當成少涵,而且他對你是有好感的,如果我不退出,我們三個人都會變得很痛苦。”歐陽星說。
歐陽若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兒,一時間想不透歐陽星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傳言,可她爲什麼不明白說出來?而且她爲什麼要自己退出?她就算是要退出,那不和少澤好就算了,幹嘛要自己出去念書?
“姐姐,我對少澤真的沒什麼想法,你放心好了。”歐陽若說。
“你如果要真的對少澤沒什麼想法,那你嫁給宋玉吧,他喜歡你這麼長時間了,也該是有結果了。”歐陽星說。
“姐姐今天怎麼這麼怪,一會說要自己走,一會又要讓我嫁給宋玉?我和宋玉只是朋友,和他一點都不來電,我又怎麼能嫁給他呢。”歐陽若說。
“你對不對他來電不重要,他對你來電就好了,你就嫁給他吧,只要你嫁了人,那你和少澤基本上就沒什麼瓜葛了,這樣我也放心了。”歐陽星說。
“難道因爲要姐姐放心,所以我就要嫁給宋玉麼?”歐陽若冷冷地說。
“你不是說你對少澤沒想法麼,那你嫁了,那不就行了?”歐陽星淡淡地說。
歐陽若看着歐陽星,歐陽星面無表情,看不出明顯的情緒變化,但是歐陽若卻隱隱地覺得,歐陽星今天說話不同以往,她雖然語氣很淡,但她的觀點卻非常的生硬。
“好吧,我會考慮姐姐的話的。”歐陽若說。
“前兩天我去了商學院,應邀給他們的畢業生講創業方面的事,碰到一個學生非常的聰明,他叫於勇,改天介紹給你認識。”歐陽星又淡淡地說。
歐陽若心裡砰砰直跳,歐陽星竟然知道了於勇的存在!難道她今天說話有恃無恐,是因爲她已經掌握了什麼自己的證據?所以她說自己要退出,那意思就是在暗示自己退出?不然她就會採取手段?
“姐姐說的這個於勇我也認識,是二崦村的,我還認他作乾弟弟呢,很聰明的一個孩子。”歐陽若說。
“是嗎?那還真是有緣,我還準備介紹給你認識呢,既然你認識,那就不用我介紹了。”歐陽星說。
歐陽若笑了笑,“姐姐好好養病,你說的那些事,回頭我們再商量。”
歐陽星也笑了笑,“好。”
走出病房,歐陽若感覺自己背心都出汗了,剛纔在病房只是三言兩語,其實已經是一場激烈的對決,大家也都亮出了自己的底牌和條件。
歐陽若發現自己再次陷入危機之中,歐陽星到底知道了些什麼,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到了停車場,楊婉柔看到歐陽若臉色很難看,問她怎麼了,歐陽若只是說了三個字:“去商院!”
楊婉柔一邊啓動車,一邊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
“先去商學院吧,回頭我再跟你解釋。有些事,我得認真地想一想。”歐陽若說。
“那好吧。”楊婉柔見歐陽若面色凝重,也沒有繼續追問。
到了商學院,歐陽若打了電話給於勇,還好,他的電話一下子就打通了。
“小勇,你在學校嗎?我在校門外,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歐陽若說。
“我在的,我馬上出來。”於勇說。
很快,於勇從校園裡出來了,上了歐陽若的車。
見有外人在場,於勇按歐陽若的吩咐叫她若姐,“若姐,你找我有事兒嗎?”
“你這兩天還好吧?沒有人騷擾你吧?”歐陽若說。
“沒有啊,前兩天你託人給我送的大衣我收到了,很暖和呢。”於勇說。
“哦,沒事就好,小勇,你記兩個電話,第一個電話是郭小林哥哥的,他是姐姐的朋友,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你又聯繫不上我,你就打電話給他,讓他幫忙,另外一個電話是一個姓齊的姐姐的,她叫齊秋荻,也是我的朋友,如果郭小林的電話打不通,你就打給齊秋荻,他們會幫你。”歐陽若說。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於勇也有些緊張起來。
“沒什麼事,就是未雨綢繆嘛,有時我工作忙,會關機,你如果有事,聯繫不上我,就可以找他們,還有啊,我如果要找你,我會親自到學校來找你,除了我之外,有人如果說要帶你去見我,你千萬不要去,聽到沒?”歐陽若說。
“我知道了,分明就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不然你不會這麼緊張。”於勇說。
歐陽若笑了笑:“真的沒什麼事,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這兩個電話我發在你手機上,你一定要存好。”
“那好吧。”於勇說。
“好,那你回去吧。”歐陽若說。
看着於勇回了學校,歐陽若這才讓楊婉柔開車離開。
“若若,到底出了什麼事,這個於勇又是怎麼回事?你不會交了這麼一個小男朋友吧?”楊婉柔說。
“你沒聽他叫嗎,他是我弟弟,親弟弟。”歐陽若說。
“你開什麼玩笑,什麼親弟弟,你只有一個姐姐,那就是歐陽星,你哪來的親弟弟,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年兩年了。”楊婉柔說。
“柔哥兒,我一直有個秘密沒有告訴你,我和你可以說是肝膽相照,我並不想瞞着你,但我說出來我擔心你會生我的氣,我們現在去萬華吧,我要去見齊秋荻,我有事要當面和她談,我需要她給我一些建議和幫助。”歐陽若說。
“現在?現在會不會太晚了?”楊婉柔說。
“不晚,這件事我必須要親自登門拜訪,這對我非常的重要,不能耽擱了。”歐陽若說。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重要?你又有什麼秘密瞞着我?”楊婉柔瞪着歐陽若說。
“你先開車吧,我先聯繫齊秋荻,我需要她幫助我。”歐陽若說。
楊婉柔也沒有再插嘴,歐陽若自己開始打電話,打完以後對楊婉柔說:“秋荻姐說她在萬華見我們,我們現在就趕過去。”
“到底是什麼事這麼着急啊,你今天怎麼就這麼怪?”楊婉柔說。
“一言難盡,總之最重要的一句話就是,我不是歐陽若,我其實是一個冒牌貨!”歐陽若說。
楊婉柔當然不信,“都特麼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開這種玩笑?”
歐陽若嘆了口氣:“我早就跟你說過我是假的,可你不信,我真的不是歐陽若,我原名叫於菲菲,我只是和歐陽若長得像,其實我不是她。”
於菲菲一腳急剎,“我靠!真是這樣?你不是腦子進水了說胡話吧?&rdqu巨住邊扛。o;
“你趕緊開車吧,別把車停在大街上,我慢慢跟你說來龍去脈。”歐陽若說。
凌晨六點,一臉倦色的歐陽若和楊婉柔終於到達萬華市。
兩人把車停到停車場裡,開着空調在車上睡了兩個小時,開車來到一家高檔餐廳,她們將在這裡和齊秋荻一起吃早飯。
齊秋荻已經訂了包間,兩人到的時候,齊秋荻已經提前到了。
“本來應該請你們到家裡去做客的,但凌雋今天要在家裡見幾個客人,人太多鬧哄哄的不好談事,只好請你們到這裡來了。”齊秋荻說。
“秋荻姐能抽空見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歐陽若說。
“到底是遇上了什麼樣的難題,讓你如此驚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齊秋荻問。
“說來話長,恐怕秋荻姐得慢慢聽我說。”歐陽若說。
“先喝粥,慢慢吃,慢慢說,不急。”齊秋荻說。
“我其實不是真的歐陽若,我原名叫於菲菲,我父母是二崦村的的村民,天宇集團在三年前徵地的時候,打死了我父母,後來我潛入了歐陽家,一直伺機報仇……”
接下來歐陽若把自己的大概情況都說了出來。
雖然只是說大概,但還是說了近半小時。
齊秋荻靜靜地聽着,臉上卻並不驚訝。她的確是那種見慣了各種事情的人,在她看來,這一點也不奇怪。
直到歐陽若說完,齊秋荻才點點頭:“這件事雖然聽起來離奇,但其實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很多,在這世上也有一個人和我長得很像,這並不奇怪,但是長得像的人,一般都會有某種關係,按理說這是二小姐最大的秘密了,你爲什麼趕過來跟我說這些,你是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需要我幫忙?”
歐陽若點頭:“我就知道秋荻姐厲害,一猜就中。其實你也聽出來了,我雖然目前沒有證據,但我認爲我和歐陽家應該有某種聯繫,自從我進入歐陽家後,也出了很多的問題,我就是想把一切查清楚以後再說,但沒想到變得越來越複雜。”
“你曾經被人弄進精神病院,然後鳳天陽也進了精神病院,於是你要把宏星的股份轉給甘葦,其實你是想把她當成炮灰,你拿不準歐陽家內部到底什麼人是壞人,所以你要用排除法,如果甘葦沒事,那她就不能排除,但事實上是她有事,所以基本上她被排除了。”齊秋荻說。
“是的,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歐陽家能正常行使權利的人,只有我和姐姐還有二叔。”歐陽若說。
“所以操縱一切的人,基本上就在這兩個人身上,現在天宇的主席是你二叔,他已經登頂了,他沒有必要再搞事,再排除掉他,其實答案已經出來了,那個人就是你姐姐歐陽星,是這意思吧?”齊秋荻說。
“基本上是這樣,其實兩年多以前我就開始懷疑她了,以前的歐陽若是不吃紅燒魚頭的,但有一次吃飯,我卻吃了,當時姐姐在場,她並沒有馬上指出來,有可能她那時就已經知道我是假的,但她爲什麼不指出來,我就很奇怪了。”歐陽若說。
“這個我也想不透,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你的姐姐是一個厲害角色,對了,那你持有宏星的那些股份,你轉給了甘葦,現在也就不在你的手上了?你怎麼會捨得花這麼大的賭注去搏呢?”齊秋荻問。
“其實那股份還在我的手上,我並沒有真的轉出去。”歐陽若說。
“可是你不是說你簽了轉讓協議了嗎。”楊婉柔忍不住插嘴。
“我當時簽名的筆是一種特製的筆,那墨水是一種特殊的化學顏料,當時寫出來有顏色,但在空氣中氧化過後,就會消失,一點痕跡也不會留下。所以那簽字其實是無效的,她們以爲甘葦得到了我的股份,肯定就下手對付她了。”歐陽若說。
齊秋荻開心地笑了起來,“聰明啊小妹,這樣的招你也想得出來,真是厲害,你這算是借刀殺人了,甘葦可真是冤枉,白白地當了犧牲品。”
“我知道我的手段好像是卑鄙了一些,不過情勢複雜,我也是不得已而爲之。”歐陽若說。
“那倒不存在什麼卑鄙的問題,她們將你弄進精神病院,把你的孩子也弄沒了,那就不是卑鄙這麼簡單的事了,那樣的手段他們都能使出來,你這個也不算什麼了。”齊秋荻說。
“就是,她們那麼惡毒的手段都能使,你憑什麼不行,雖然說你是冒牌的歐陽若,但我和你相處這麼久了,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種惡毒的女人,所以我還是願意繼續和你做姐妹。”楊婉柔說。
“其實我認爲這世上最值得信任的現在就只有三個人了,一個是我弟弟,另外的兩個,當然就是你們了,所以我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們,如果我真是出了什麼事,希望你們能繼續幫我調查出真相。”歐陽若說。
“你爲什麼那麼害怕呢?”齊秋荻說。
“坦白說我太小看我的那個姐姐了,她現在恐怕已經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了,但她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我卻是一點也不知道的,我最擔心的是她會害我弟弟,所以我希望秋荻姐能答應我,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請秋荻姐一定要讓小林哥保護好我弟弟的安全,我就這麼一個弟弟了,我不能讓我唯一的親人再出什麼事。”歐陽若說。
“這你放心,我會跟小林交待清楚,他會暗中讓人保護你弟弟,你弟弟不會有什麼事的,現在你主要是要考慮你如何應對這件事。”齊秋荻說。
“我想聽聽秋荻姐的意見。”歐陽若說。
“你如果自己覺得那麼沒有把握,那你不妨先服軟吧,第一、你現在其實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歐陽星是一個壞人;第二、假設她是一個壞人,她兩年多的時間沒有動你,現在才發力,這麼長時間的醞釀,當然會有一個周密的計劃,她恐怕是在等某種時機,這樣的人無疑是可怕的。在你不知道她底細的時候,不要冒然和她對抗,不然我擔心你會敗給她。”齊秋荻說。
“秋荻姐說得很對,我也是這樣想的,她現在提出來出國去念書,無疑就是在暗示我讓我自己出國去,那我是不是應該聽她的,自己出國去?”歐陽若說。
“出國這倒是其次,你最好還是不要出國,不然江寧的一切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我覺得她的主要目的不是讓你出國,她是要你嫁給宋玉,很明顯,她自己想嫁給東方少澤,至於她到底爲什麼要嫁,或許是因爲愛情,或許是因爲利益,這個我想不透。總之就是要讓你把東方少澤給讓出來。”齊秋荻說。
“可是我和少澤真的沒什麼的,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齊秋荻說。
“那是你自己說的,你說出來的,她又怎麼可能會輕易相信?既然她不相信,那你再說多少也沒用。”齊秋荻說。
“秋荻姐的意思,不會是想讓我真的嫁給宋玉吧?”歐陽若說。
“那倒不用,你只要和他走得近一些就行了,正式公佈戀情,不一定非要結婚啊,現在的戀人分手不是很正常麼,今天在戀愛,明天就有可能分手,你只要公佈和宋玉的戀情,那就相當於向你姐姐服軟了,她就不會逼你那麼緊了,你就能有喘息的空間摸清她的底細,這不是很好麼。”齊秋荻說。
“這樣說起來,好像還真是不錯,不過這有利用宋玉的嫌疑,總感覺不是太好。”歐陽若說。
“宋玉不是你的朋友麼,他不是一直喜歡你麼,你和他就試着在一起試一下,萬一到時真的可以呢,就在一起啊,那不是美事一樁?如果真的不行,那到時再分開也行,試過了,真的不行,也算是給宋玉一個交待,我倒認爲這沒什麼不行的。更何況你現在是單身,又不需要向誰負責。”齊秋荻說。
“沒錯沒錯,齊小姐說得很對,我認爲就這樣,其實你根本不用擔心宋玉會生氣,那傢伙喜歡你這麼久,說不定他巴不得這樣呢,他只會非常的高興,絕不會生氣的。”楊婉柔也說。
“那我得先找宋玉談一下,如果他同意,那就這樣辦,如果他不同意,那還是不要利用他了,畢竟朋友一場,做不成戀人,那也不能當仇人啊。利用別人的感情,總是過意不去的。”歐陽若說。
“那你自己看着辦,總之你弟弟那方面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弟弟,我會親自認他作乾弟弟,讓所有人知道他是我齊秋荻的親戚,誰要是動他,就是和我過不去,和我過不去,那就是和凌雋和尚雲鵬過不去,說句自以爲是的話,在江寧和萬華,我們對手不少,但真正敢和我們作對的人,還是很少很少。”
歐陽若當然知道,這話根本不是自以爲是,那說的就是事實。
這是歐陽若第三次來到精神病院,心情真是非常的複雜。
自從歐陽致遠失蹤以後,歐陽家就開始不斷髮生這樣那樣的事,更詭異的是,連續出了兩個精神病,要是加上歐陽若自己,那就是三個了。
也難怪外界會傳言說歐陽家受到了詛咒,連續出了精神病人,確實是太讓人難於理解了。
精神病院的領導們依然是高規格地接待歐陽若,將她和楊婉柔帶到了病房,見到了甘葦。
甘葦幾乎和鳳天陽的狀態一樣,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精神出了問題的人。
本來很有姿色的甘葦此時面色蒼白,頭髮凌亂,病號服的扣子都沒有完全扣好,露出裡面黑色的內/衣,看着歐陽若和楊婉柔,一臉的驚恐。
歐陽若走上前去,伸手將甘葦的扣子扣好,輕輕幫她理了理頭髮。
“葦姨,你別怕,我是小若,我會保護你,你跟我講,是誰嚇了你?”歐陽若柔聲說。
“沒了,沒了……”甘葦喃喃道。
“什麼沒了?”歐陽若問。
“沒了,真的沒了,我不給,我不給!”甘葦忽然又激動起來。
“葦姨,你好好跟我說,到底什麼沒了,你又不給什麼?是有人逼你給宏星的股份對不對?”歐陽若說。
“宏星,大股東,錢,嘿嘿嘿。”甘葦忽然笑了起來。
這算是勾起了她的一些正常意識了,她以爲拿到了宏星的股份,當然就成了大股東,當然會有更多的錢,她當然會笑了。
“可是有人要拿走是不是?是誰?是誰要拿走你的股份?”歐陽若問。
“我不給,我不給,是我的!”甘葦說。
“是姐姐要拿,還是二叔要拿?還是另有其人?到底是誰要拿走你的東西?”歐陽若問。
此時甘葦已經大哭起來,什麼也不說了,只說三個字:我不給!
甘葦能嫁到歐陽家,本來就已經是錦衣衣食了,她要不是有貪念,歐陽若是不會動手對付她的,此時她變成了一個病人,念念不忘的還是錢,那麼多年的豪門生活,竟然沒讓她看透繁華如夢的道理,也真是可悲。
又試了幾次,歐陽若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從她嘴裡問出什麼來了,索性放棄。
精神病院的副院長羅宏基在辦公室接待歐陽若,這人五十來歲年紀,保養得很好,白白淨淨的,身材也沒有發福。
“羅院長,我阿姨住在這裡,就全靠各位照顧了,如果有什麼事,請務必第一時間直接和我聯繫,我希望我大哥和我阿姨的生命都能得到保全,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到她們。”歐陽若說。
“那當然,既然住在我們醫院,那我們就有責任保護好她們,我保證她們都不會有事,我們會積極治療,希望她們能儘快康復。”羅宏基說。
“那就謝謝羅院長了,回頭我會讓下面的人把我捐給醫院的三百萬支票拿過來。”歐陽若說。
“我代表院方謝謝二小姐了,我們會好好運用這些善款,多爲病人的康復做實事。”羅宏基談吐非常得體,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好,那我就不打擾您工作了。”歐陽若說完站了起來。
“我送送二小姐。”羅院長也跟着站起來。
雖然歐陽若一直推辭,但羅宏基還是堅持將歐陽若和楊婉柔送到了醫院門口。
車往回開了不久,電話響了,是宋玉打來的。他約歐陽若晚上一起吃飯,歐陽若正有事找他,於是隨口答應了下來。
宋玉訂餐廳,正是需要提前三天預訂的碧雲坊,歐陽若本來以爲宋玉只是請她吃餐普通飯而已,沒想到他會這麼隆重。
這裡因爲每天只辦二十四桌席,環境非常的安靜,而且所有的食材也都是精心挑選的,味道如何那是沒話說的。
“這裡很難訂桌的,你這麼隆重,我都不好意思了。”歐陽若說。
“也不難訂啊,就是提前三天訂就行了。”宋玉微笑着說。
“那你怎麼知道我三天後有空啊,我要是沒空,那不是可惜了?”歐陽若說。
“事實上這一週我每天都會在這裡訂一桌席,一週的時間嘛,總有一天你會有空,所以肯定能約到你吃飯。”宋玉說。
“這也太浪費了吧?”歐陽若說。
“不會啊,只要有一次能約你成功,就都是值得的。”宋玉說。
歐陽若也是人,自然也會感動,心裡覺得暖暖的。
“宋玉,其實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但這件事我很難開口。”歐陽若說。
“什麼事,不會是想讓我假裝當你的男朋友,做你的擋箭牌,然後緩解你的徘聞壓力吧?”宋玉說。
“你怎麼知道?”歐陽若驚道。
“這並不難猜啊,你是歐陽家的二小姐,天宇集團的高級副總裁,宏星集團的獨立董事,身家幾十億的大股東,可以說是集美麗權勢財富爲一體的超級精英階層了,自然不會輕易遇上你解決不了的問題,既然你很難開口,那必然是這種私人問題了。”宋玉笑着說。
歐陽若豎了豎姆指,“厲害,其實你也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其實我也不想利用你,所以我得對你說明白,如果你不答應那也沒關係的。”
“我答應啊,不就是假裝做你的男朋友嘛,我很樂意這樣做,做你男朋友那可是我一直都夢想的事,現在夢想照進現實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會怪你呢。”宋玉說。
“你肯答應就好了,這件事其實真是很抱歉,你如果心裡不爽,你可以直接說出來的,咱們是朋友,沒什麼不能說的。”歐陽若說。
“你也說了,咱們是朋友嘛,那還說什麼,我剛纔都已經說過了,我很樂意成爲你男朋友,就算是短暫的,那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幸福。”宋玉微笑着說。
他這麼一說,歐陽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有時面對一個太善解人意的人,心裡的感激真是不知道如何表達出來。
“不過我得說清楚,我們只是名譽上的男女朋友,有些事情,暫時我們是不能做的,至於以後我們能怎樣發展,那以後再說,但就目前來看,那是不行的,我也向你坦白吧,我不是有意要利用你,我只是完全地請你幫忙,這樣做我是爲了答應我姐姐的條件,而答應她的條件,是爲了保護我在二崦村的弟弟。”歐陽若說。
“你姐姐逼你離少澤遠一些對吧,如果你和我好了,那她自然就安心了是不是?”宋玉說。
“差不多就是這樣吧,雖然她沒有明確說要讓我離少澤遠一點,但她就是這個意思,她的態度很明確,我只好這樣了。還是那句話,你要是不痛快,那你可以拒絕的,也不是非要這樣才行。”歐陽若說。
“我都說了,我非常樂意,就這樣辦吧,明天我就對記者透露這個消息,如果由你自己來透露,那你會很尷尬,但我來說就不一樣了。”宋玉說。
“你真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句謝謝完全表達不了我心裡的感激。”歐陽若說。
“快別這麼說了,如果以後你想取消這層關係,你就對外說是我誤會就行了,你只是把我當成好朋友,親密一點點,我自己想多了而已。”宋玉說。
“那樣對你太不公平了,真的是謝謝你了。”歐陽若說。
“別說客氣話了,爲我們成爲男女朋友乾杯。”宋玉舉起酒杯說。
“乾杯。”歐陽若也舉起酒杯。
宏星集團總部,東方少澤看着手中的報紙。
‘二小姐與宋少爺的戀情正式曝光,已相戀兩月之久’
‘東方少涵已成往事,新歡是宋家公子’
‘家事不誤情事,二小姐再結新歡’
幾乎所有報紙的娛樂頭條都登了類似的消息,而那些標題,大多數是用一種調侃或戲謔的口氣寫出來,日前歐陽家不斷有事發生,歐陽若卻在這個時候爆出新戀情,那些記者自然會認爲歐陽若實在是沒心沒肺。
東方少澤拿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給歐陽若:是真的嗎?
良久,歐陽若纔回了信息:是真的。
東方少澤呆呆地看着手機,不知道怎麼回覆了,其實這麼多媒體同時登出來,以他的聰明,不難想到這是當事人有意放出消息,如果只是被狗仔隊恰巧拍到,那肯定是獨家,而不會這樣撲天蓋地到外都是。
只是他心有不甘,所以他明知結果,還是想自己親自證實一下,得到證實以後,他忽然間覺得心灰意冷,感覺一切都沒有了意義。
我怎麼會有如此強烈的失落感?
東方少澤問自己,可惜沒有答案,感情的事,本來就是沒有答案的,愛上一個人,爲什麼那麼愛她,爲什麼非她不可,這都是永遠不可能有確切答案的問題。
東方少澤只是覺得心裡一陣一陣的疼,他對自己的反應都感覺很吃驚,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會痛得如此厲害,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那麼短的時間相識,真的能愛得那麼深?
還是,我真的就是東方少涵?
東方少澤問自己。
(今天是月底最後一天,求鑽咯,會清空,表浪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