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環山的地理環境,寸草不生的山谷中,歃血盟殺手組織噩夢訓練營正在進行最後的考覈。
“砰砰砰——”三聲槍響,掛在二十米外的三個鈴鐺應聲而碎。
身穿冰藍色緊身衣的女子狂傲地吹了吹槍口的煙霧。
坐在一旁的男人笑了笑,一揮手,旁邊就有人喊道:“冷犀月,通過!”
“下一個,絃歌!”
身着火紅緊身皮衣的長髮女子應聲而入,恭恭敬敬地對評審的男子鞠了個躬之後,伸手按下了手裡的遙控器。
“轟轟轟————”女子右手拿着遙控器,左手手指指向哪裡,哪裡就炸開了花。
奇異的是,那些炸藥是蛇形排列的,無論炸開哪一處,都不會影響到其他部分,不緊不慢,有條不紊。
男子眸中的笑意更深,再次揮手,旁邊的人繼續喊道,“絃歌,通過!”
“下一個,冷星洌!”
聽到通過的字眼,紅衣女子回到一旁的休息席,一下子就癱軟到了椅子上。
這是第三次了。
如果第三次不成功,她就需要埋個炸彈把自己炸掉了。
這是噩夢訓練營的規矩,事不過三。
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定下的規矩,到了噩夢訓練營,只有兩種結果,要麼成爲頂尖殺手,要麼自己給自己一個了結。
很慶幸,她不需要把自己炸掉。
“恭喜啊!”那一旁看到她反應的冷犀月無奈地搖了頭扔給她一瓶礦泉水,“剛剛我可是爲你捏了一把汗呢!”
絃歌一個鯉魚打挺,用雙腳夾住礦泉水,利落地擰開瓶蓋喝了起來,“最近狀態不是很好,又開始做那個噩夢了。”
聽到她提到那個噩夢,冷犀月也不禁嘆了口氣,“你還是想不起來?”
“我努力了三年了。”絃歌聳了聳肩,“我覺得我還是放棄好了,如果以前的回憶很重要,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地就忘記。”
“也對!”冷犀月點頭,“老大說你從小就是在歃血裡面長大的,你以前的生活一定更痛苦,所以纔會失憶。”
“我也這麼覺得!”她笑了笑,舉起水瓶,“慶祝我不用埋個炸彈把自己炸了!”
“我倒是想要看看主攻拆裝炸彈的人是怎樣把自己炸死的……”
“你居心不良!”
“我什麼時候居心良好過?”
兩人正調侃着,只聽訓練場那邊的人又喊了一遍,“冷星洌,通過!”
隨着那一聲通過,一個身着黑色戶外運動裝的男子迅速地跑到了兩人面前,“絃歌,我通過了!”
絃歌微微一笑,安靜地把身旁一瓶沒打封的礦泉水遞給他,“恭喜。”
一旁的冷犀月冷嗤一聲,“有了絃歌忘了姐姐,你個小沒良心的。”
冷星洌嘿嘿一笑,“姐你是我們裡面最出色的嘛,根本不用擔心不通過的問題!”
“蕭越,不通過!”
正在三人互相調侃的時候,那邊的考覈助手又喊了一聲。
蕭越失敗了。
他擅長的是軟劍,他苦笑着拿着軟劍衝進了訓練場中間。
一陣讓人眼花繚亂的舞動之後,那柄軟劍刺破了他自己的咽喉。
鮮血噴涌而出,他整個人倒在血泊裡,嘴角的笑容慢慢僵硬。
三年前,來到噩夢訓練營的一共有一百人,到了最後只剩下他們四個,而現在,蕭越也離開了。
看着蕭越的屍體被人擡走,絃歌不免有些傷感,雖然在這裡三年,已經見慣了一個活生生的人由生到死的過程,可是蕭越,畢竟是在一起相處了三年的人……
“恭喜你們,是這次噩夢訓練營最後的倖存者,你們就是精英。”考覈官,也就是絃歌他們的頂頭上司諸葛諾含笑看着面前站得整齊的三人,“從明天起,你們就要正式接受歃血盟的一些任務,我會把你們分派到不同的地方,具體的任務已經輸入了你們的電子記錄儀上,明天八點,準時出發。”
三人鄭重地答了聲是,又聽諸葛諾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自己簡單的房間裡,絃歌長呼一口氣倒在了大牀上。
好險!
還好她主攻的是基本上沒有人會去專注的拆裝炸藥,否則的話,她一定會死得比蕭越還慘!
其實她也不清楚,爲什麼當初自己會選了這樣一個……很不女人的方向。
似乎是在以前缺失的二十年記憶裡,隱隱有爆破的詞彙出現……
想起那缺失了的二十年記憶,她就又忍不住頭疼起來。
耳邊不斷地迴盪着夢裡那個男子低低的言語,“如果我保護不了你,你會不會恨我……”
她常常會夢見那個男人,他有着高大凌厲的身形,她卻始終看不到他的臉,他抱着她在黑夜裡前行,耳邊會有海風的呼嘯聲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僅僅是一個片段,在她的夢裡回放了三年。
冷犀月說那也許是她的親生父親,因爲可以抱着她說出那種話的男人只有父親。
可是諸葛諾明明就說,她是在兒時沒了雙親的,那個時候她還沒有記憶,是因爲舅舅是現在的歃血盟盟主她纔會一直待在歃血盟裡……
真真假假,她也不清楚。
不過她很清楚,諸葛諾每次提起她的過去都有些遮遮掩掩的,像在可以隱藏着什麼。
不過她懶得去探究了,過去已經過去了,她也不去追究什麼了。
更何況,沒有了那些記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也不是一定要回憶起那些過去……
只是,那個人……
真的很像一個謎。
他是誰?爲什麼對她說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