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遙遠海邊,慢慢消失的你……”低沉磁性的男中音在海灘響起,蘇莫黎淡淡地彎了彎脣角。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培訓”,大叔已經掌握了這首歌的歌詞和調子,只是……
知道了歌詞不一定記得住,知道了調子不一定在調子上。
大叔在唱歌這方面……還真是有點白癡啊……
不過現在的蘇莫黎不在乎,大叔唱得再難聽,都讓她覺得溫暖覺得高興覺得幸福。
溫暖是因爲這是她教出來的歌聲,就像自己親手指導別人解題的那種成就感。
高興是因爲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面癱變態暴力的大叔這麼溫柔地抱着自己唱歌的畫面。
幸福是,她覺得,嫁給大叔真的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海風柔柔地吹,蘇莫黎靠在大叔的肩上,感受着大叔身體的溫度,聽着他只唱給她一個人的走調歌聲,她心裡的幸福漸漸升騰,脣角彎出一個幸福的弧度。
如果你這個時候經過那個海邊,一定會看見那一雙幸福的人兒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就讓它隨風飄遠……”一曲終了,穆清遠長舒了一口氣,“可以了麼?”
靠在肩頭的人兒卻遲遲沒有動作,他皺眉,用眼角的餘光瞥過去,入目的,是一張恬靜安然的睡顏。
他忍不住勾了勾脣角,這輩子第一次唱歌哄女孩子,竟然她會被自己的歌聲哄得睡着了。
輕輕揉了揉她柔軟的髮絲,他輕輕地抱起她。
皮鞋踩在沙灘上的聲音沙沙沙地讓人心癢,穆清遠的心裡已經柔成了一片。
開車行駛在柳原市的公路上,他不止一次地從後視鏡裡觀察躺在後座熟睡的人兒。
長長的睫毛像羽毛一樣附在眼臉上投下一處陰影,淡淡勾起的脣角,隨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身體……
穆清遠的心越來越軟,這種感覺已經五年都沒有了。
多麼荒唐,他竟然對這個剛認識兩天的小丫頭有了當初對雨柔時的感覺。
僅僅是因爲她長得和她有七分相似麼?
從海邊到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
“噹噹噹當~噹噹噹當~”婚禮進行曲的聲音很不和諧地響徹寂靜的房子。
蘇莫黎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到牀頭櫃的包包裡拿出電話,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喂?”
“蘇莫黎你去了哪裡!”電話那頭嚴笑的聲音被無線電波縮小後還是那麼地刺耳,“今天下午有老喬的課,你丫的想掛科是不?”
睡得迷迷糊糊的蘇莫黎有氣無力地應着,眼睛半睜半閉,“讓岑沫找程老師幫我頂一陣……教條造假也可以……”
“程安宇已經不能頂了!”嚴笑的聲音更焦急了,“岑小沫昨天把程老師打了,兩個人正彆扭呢!教條造假這一招老喬已經能一眼識破了!”
蘇莫黎忽地一聲從牀上爬起來,“真的假的,岑小沫把程安宇打了?”
“嗯。”嚴笑撇了撇嘴,“鬧分手呢……”
“話說岑小沫打的是臉麼?是臉上還是襠部?程安宇有沒有殘疾?有沒有下半生和下本身都不幸福?”蘇莫黎頓時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誰讓那個面癱程安宇讓她四個學分的高數課掛掉了!
“噗……”淡淡的男聲從門口傳來,蘇莫黎機械地回了頭,立刻就有一種鑽進地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