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怎麼解釋?她總不能將陳欣這個雙面間諜的事情告訴她們吧?
萬一她們無意中將魏瑜的話泄露出去,以裴英的精明謹慎,很可能使陳欣這顆子給廢掉……
所以,她只是提出了一點疑慮,讓她們自己去想。
……
這一趟,魏瑜可以肯定,三個月之內,她怕是很難在德寶拿到錢。
而除了德寶,魏瑜也的確沒有哪裡可以拿到這麼多現錢了。
陳家的資產,除了祥瑞,還有不少的田產,但是,田產這東西和房產一樣,除非是低價甩賣,否則,要想細細尋摸一個好買家,怎麼着也得兩三個月,有時候運氣不好,半年一年賣不出去也是正常。
而且,想必車知府一定會着人阻撓破壞的。
另外,她倒還有國醫堂可以求助。但國醫堂只是藥堂,而且有着朝廷普惠的性質,利潤並不高,全大禹所有的國醫堂加起來,一年才能掙個十來萬的銀子而已。
所以,金陵國醫堂能提供的幫助,也是杯水車薪。
而陳氏其他族人……這麼說吧,陳偉德一家,就已經是最富有的了!
……
魏瑜算來算去,算出的結果是,就算把陳家整個搬空了,加上她自己的十來萬銀子,再從國醫堂湊點,也頂多能湊到二十萬,還差得遠。
更要命的是,陳家大宅的危機還是其次,至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緩一緩。
祥瑞纔是大問題。
經歷了欠薪事件之後,陳家的信譽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首先,老百姓更不愛來祥瑞做衣服了,一來,是怕祥瑞突然就倒閉了,付了定金拿不到衣服。二來,很多客戶覺得晦氣……
其次,是技術工人紛紛離開,即便是那些身契在陳家手裡的,也有不少用上次做棉甲得來的錢給自己贖身,準備離開陳家。
最大的危機,是祥瑞各個門店、各個作坊的負責人,有一半或明着或暗示,都有離開的意思……
事實上,祥瑞幾百年歷史,那些作坊負責人都是經驗老道,人脈很廣的人才,而且多多少少掌握着祥瑞某一方面的核心技術。
這要都離開了,祥瑞是真的可以關門大吉了。
陳偉業成了這樣,再也不能出去主持祥瑞的事情。
於是,陳偉德馬不停蹄地從州府趕回來之後,就陷入了超人模式。
白天在衙門,晚上回來還要處理祥瑞的事情。
偏偏無論是衙門裡追緝盜賊的事情,還是回家處理祥瑞的信譽危機,都沒有一件順心的!
他每天都生悶氣,生着生着,得,病倒了!
老夫人如今叫魏瑜去看病是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當然,關鍵是魏瑜看病不要錢,其他大夫看病要錢。
給眼圈發黑,嘴脣發白的陳偉德把了脈,魏瑜發現,他鬱結於心,還真病的不輕……
“娘娘,他怎麼樣了?”老夫人哭着問。
“操心勞累過度,且鬱結於心。”魏瑜說。“不能再讓他這樣操勞憂心了,要不然,會出大問題。”
例如心力交瘁而猝死之類的。
這句話,她沒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