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太監走到她面前,擡起手來狠狠打向她的臉。
“啊!”一聲慘叫。
只是,叫的卻不是魏瑜,而是那個太監。
他的手腕部位流了一點血,呈奇怪的姿勢下垂着。
“你……你……這是怎麼回事?”太監恐懼地發現,自己的整條手臂發麻發酸,竟是連擡都擡不起來。
魏瑜抹了抹滿臉的水,不慌不忙地站起來,亮如星辰的眼睛看着他道:“我是穆王府的小郡主,有膽子你再打本郡主一下試試?”
她個子不大,但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種無形的氣場,那太監竟是捂着他自己的手臂,不敢再動手,只拿眼神看向太后。
魏瑜又看向太后:“不知太后娘娘找奴婢來有何差遣?奴婢正被皇上罰禁閉,要是被他發現不在柴房了,怕是會以爲奴婢逃跑了!”
“賤人!”太后馬如煙坐直了身子,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你當元睿真的稀罕你?不過當你是個玩物而已!”
“奴婢只是個灑掃宮女。”魏瑜不亢不卑地說。
“是嗎?”她在宮女的攙扶下,雍容華貴地起身,不到四十歲的年紀,看起來無比尊貴、華麗。
她一步步朝魏瑜走來。
魏瑜一臉平靜地看着她,眼神沒有任何波動。
這個女人,自她來到這個世界,就從她身上感受到了無窮無盡的敵意。
她辱罵她,看不起她,處處跟她過不去,想方設法折磨她,恨不得讓她死!
這早已超出婆媳之間的矛盾。
過去,魏瑜以爲,因爲自己拖了李元睿的後腿,所以,她不喜歡自己。
但是自從她去了金陵,她便知道了,並非僅僅如此。
她是的確恨她!
她們之間的這個結,怕是解不了了。
太后停在她面前,冰刺一般的眼神落在她臉上。
魏瑜手裡捏着那根細長尖銳的木刺,她敢發誓,這個老太婆敢打她的話,下場一定比那太監慘!
然而,太后卻沒做那等讓她自降身份的事情,她只是用無比輕蔑的眼神掃視着她,然後說:“生得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果然跟你娘一樣,是個只知道狐媚男人的狐媚子!”
“太后娘娘認識奴婢的娘?”魏瑜揚眉問。
“認識啊!”太后笑道。“當年金陵城裡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比矜貴的金陵陳家嫡出小姐,嫁給了一個從五品小醫官!高門低嫁,不是私定終身,就是奉子成婚!一度成爲金陵和禹州城裡茶餘飯後最熱衷的話題呢!”
魏瑜緩緩擡起眼簾,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直視着她:“奴婢的親孃,乃穆王府王妃,陳國璇璣公主,不知太后娘娘所說出身金陵爲何意?”
太后定定地看着她,後怒極反笑:“……好吧!本想找你來敘敘舊,結果你非得說自己是穆曦郡主!”
她轉身,回到了鳳座:“聽說,你很會打掃!現在整個勤政殿,就你一個灑掃丫頭?”
“回太后,是因爲其他幾個灑掃宮女都捱了板子,暫時不能動,所以只剩奴婢了,並非奴婢比別人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