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雪青果然將茶葉拿了來,魚兒親手給泡了一壺,給兩位斟上。
玄靜法師喝了,微微點頭說:“你不喝茶,泡茶的功夫卻是不差。”
“都是跟姑姑學的嘛!”魚兒笑道。“只學了姑姑一兩分的火候,您就誇起我來了,不過,您到底是誇我,還是誇您自己呢?”
玄靜法師笑道:“你這猴兒嘴!”
……
本來,在忽視魏金氏的情況下,氣氛是很溫馨和諧的。
就像平時魚兒與玄靜法師在一起的時候一樣。
不過,魏金氏顯然不準備讓人忽視她,看到玄靜法師和魚兒說話,她竟拿着手絹擦起眼淚來。
玄靜法師看了她一眼,用抱歉的眼神看着魚兒。
魚兒搖搖頭,表示無妨。
魚兒知道,玄靜法師帶她來,一定有帶她來的理由。
“大堂嫂這是怎麼了?”魚兒問。“好端端地,怎麼哭起來了?”
“讓王妃笑話了!我是……看到姑姑和王妃如此親密,想到我們本是一家至親,和和樂樂團聚在一起,如今卻……”魏金氏抹着眼淚,貌似感觸很深地說。
魚兒沒說話。
她不想說。
“魚兒。”玄靜法師叫道。
“姑姑。”魚兒看向她。
“你大伯已經答應,把爵位還給皖哥兒。”玄靜法師說。
“什麼?”魚兒一下子站起來。
魏金氏點頭,面帶欣慰之色說:“這件事,說到底是父親大人的心結和執念。雖說,子不言父過,但是,奪了皖弟的爵位,他們兄弟幾個心裡着實不好受,一直都覺得無顏面對你們。如今,在五弟的哀求下,父親總算鬆了口。”
他們的五弟,自然是魏襄。
見魚兒不說話,魏金氏又說:“本來,五弟和五弟妹是想親自拜訪王妃,不過,又怕王妃看到他們生氣,所以,我就懇請姑姑,先帶我來跟王妃說一聲。”
魚兒沒想到,她一句調戲之言,魏襄竟然當了真?
看這架勢,這家人是鐵了心地要往睿親王府貼。
甚至連爵位也可以不要了!
可是爲什麼?
雖然宋皇后已經被皇帝厭棄,皇帝的確是動了易儲的心思,但是,畢竟,目前情況並不明朗。
魏襄爲何會如此孤注一擲,棄太子而投睿親王?
難道,他已經察覺到皇帝心裡對繼承人的傾向?
魚兒沉吟了一下,說:“其實,我究竟已經出嫁,這件事,跟我哥哥說就是了!”
魏金氏有些尷尬地說:“爵位是他的,自然要跟皖弟說。只是,這件事,也不是我們說辦就能辦了的,還需要睿親王殿下這邊幫忙,跟皇上提一提。”
魚兒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玄靜法師知道她在想什麼,正色說道:“魚兒,無論如何,和則興,離則散。魏國公一脈,傳承到現在,就剩下你們兩支了!既然魏襄願意把爵位還給皖哥兒,你們兩家若能重歸於好,我也就安心了!你的祖父祖母、祖祖輩輩的在天之靈,也必然安慰!”
魚兒一直都知道,玄靜法師不希望看到魏家分崩離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