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人點頭,帶着杏雨出了宮。
太后坐在那良久,一字一句地蹦出兩個字:“魏瑜!”
昭和殿。
自從李昭月死後,魚兒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的。
這天李元睿回來便對她說,新羅那邊回信了。
“什麼情況?”魏瑜問。
“昭月所說屬實。那新羅王,果然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牲!”李元睿說。
“那刺殺之事呢?也是他乾的?”
“不管是不是他,朕都要踏平新羅!”李元睿說道。“今日在朝上,朕已經下令征討新羅!”
魏瑜嘆了口氣,沒說什麼。
“魚兒,自從昭月死後,太后一直臥牀不起。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吧。”李元睿說。
“她……還在怪我吧?”魏瑜問。
“若是還怪你,你便給她道個歉,無論她接受不接受,你做晚輩的,心意要到。”
魏瑜糾結了半天,點了點頭。
到了太后的寢宮,她正好是醒着的。
李元睿帶着魚兒走了進去,對太后說:“母后,您的病這麼長時間了不見起色,讓魚兒幫您看看吧!”
太后看了一眼魏瑜,轉過臉去,說:“不用了。”
魚兒走上前去,叫道:“太后娘娘,我知道您一直在怪我。的確……是我誤診了,也沒什麼好辯解的,我也不奢求您原諒,今天來,只爲真心實意地向您道個歉。”
說完,她跪下,跟太后磕了三個頭。
太后的臉還是沒有轉過來。
其實她倒是很想下牀,將魏瑜就地掐死,砍成肉醬喂狗。
但是……她知道,皇帝是不會允許她動魏瑜一根寒毛的。
“母后,朕已經下令,對新羅出兵。朕定然將那新羅王帶到您面前來,任您處置。”李元睿說。“只求您……自己千萬保重身體。”
太后總算轉過頭來,看向元睿:“出兵?”
“是。”
“好!”太后語氣顫抖地說了一句,眼淚復又傾盆而出。“好!謝謝你,元睿!”
“母后跟我,何須言謝?”李元睿柔聲說。
看到對她這般溫柔的李元睿,太后心裡微微一軟,說:“元睿,你讓她先走吧,我不想看到她。”
魏瑜自然知道她說的“她”便是指自己,很識趣地站起來,告退了。
她走後,太后看着李元睿,問:“元睿,你從十三歲那年過在我的名下,至今已經快二十年了吧?”
“對。”
“我問你,你對我,可有那麼一點點的母子之情?”太后問。
李元睿雖然記在她的名下,但是,他從十四歲開始在外征戰,第一次鎧旋歸來之後,又出宮立府,從未與她住在一起。
加上她的目的性太強太明顯了,她藉着他與當年的宋皇后爭權,藉着他跟先帝爭寵,而且,還蠢得很……
說到母子之情,着實稀薄得很。
李元睿感念她的,便是當初的奪嫡之戰中,太師府一直堅定地站在他這邊……雖然,其中的原因,也不是爲了他……
見他不說話,太后突然笑了兩聲:“元睿,我一直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我盼着你能將我當成親生母親,就算不能當成親生母親,也當成一個養母來對待。可是,我這麼多年的傾心相待,難道就沒能換來你一點點的母子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