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根,跨越了上千年,還跨越了不同的空間,望都望不到……
魏瑜心裡酸了一下,從衣袖中抽出根手絹給她擦眼淚,說:“外祖母,您別傷心了。明天,我會盡力一試的。”
老夫人聞言,頓時面露欣慰之情。
“外祖母,我看您氣色不大好,讓我幫您把把脈吧?”
“喲?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娘娘可是大禹的女國醫,好,好……”她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來。
魏瑜將手絹隨手放在旁邊,凝神給她把脈。
老夫人的眼神無意中掃過那手絹,那手絹的質地……像是天蠶絲棉。
這東西,她這輩子只見過一次,印象深刻。
手帕一角上,赫然有個“睿”字。
睿……是皇帝的名字,自從他登上了皇位,全天下的百姓,就沒人敢叫“睿”的。
之前有叫這個名的,爲了避諱,基本上都改了……
她眼神一凝,再次看向這個外孫女。
看樣子,外界傳言,皇上獨寵她,所言不虛。可是究竟是什麼原因,將她放逐到這裡來了?
老夫人的身體並沒有大礙,就是有些虛,而且,這種虛,是操心勞累所致。
這把年紀了,家裡又有兒子媳婦兒管着,還操心勞累什麼?
這話魏瑜沒好直接問,只對她說,她會給她做一種藥茶,每天喝上一包,包管睡眠好,精神好。
老夫人樂呵呵地謝了,祖孫兩人又說了些話,老夫人再三叮囑她一定要慎重對待明天的“面試”,就回去了。
待她走了,魏瑜就忍不住長嘆一口氣,感嘆道:“人活在世上,怎麼就揹着這麼多枷鎖呢?”
“娘娘這是什麼意思?”桔梗吃着點心,含糊不清地問。
“吃你的吧!”魏瑜煩惱地躺下,用被子矇住了頭。
鬼才想做那什麼姚先生的學生呢!
她都這把年紀了,還要被折磨一回……
不過,從剛剛那封信裡看出,她娘對被宗族除名這件事,怨念是挺深的……
哎呀,得趕緊想一想,女四書還能背下來不?
凡爲女子,先學立身,立身之法,惟務清貞……
第二天,姚先生來了府上。
只見她四十來歲的年紀,身形、臉蛋都長得不錯,就是臉上長了密密麻麻的雀斑,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出痘留下的……加上表情嚴肅得跟參加政治局常委會似的,魏瑜對她的第一觀感,就覺得像是一塊沾了泥點的大白板……
她已經知道魏瑜的身份,跟她行了君臣之禮。
魏瑜請她起來,很客氣地說:“久聞先生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
“娘娘客氣了。”姚先生說。
魏瑜不動聲色地微笑着,說:“聽聞先生不輕易收學生,但一旦收了,便不論身份家世。我的身份有些特殊,還望先生不要區別對待纔是。”
姚先生點頭說:“既然來了,自然是不存在區別對待之說。”
“那就請先生開始吧,是要考我些什麼,還是?”
“草民想與娘娘手談一局。”姚先生單刀直入地說。
看她的模樣,倒跟魏瑜認知裡的教儀姑姑很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