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告訴安娜,自己現在“綠晶坊”公司上班。( ·~ )
甜甜的爸爸楊樹銘,是“綠晶坊”市場部的高級項目經理,也是她的頂頭上司。
“我們‘老大’離婚了,工作又很忙,所以甜甜一直跟着奶奶生活……於是就讓你誤會了。”楚情說。
安娜聽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停頓了一下,安娜又說:“也許是同病相憐吧,看到甜甜,我就會想到我自己——我還記得,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每天放學時看到別的孩有父母來接,就會跟同學們撒謊,說我的父母在國外,所以沒空兒來接我……可是實際上,我是個孤兒,是在福利院裡長大的。”
“什麼?”楚情詫異地看向安娜。
安娜斜了楚情一眼,假意嗔道:“你不要用這種可憐同情的眼光看我——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用這種眼光看我,所以我纔跟別人撒謊,說自己的父母在國外,說自己是有父母管的小孩!”
“對不起。”楚情真誠地道歉。
安娜搖搖頭,她說:“我不需要別人同情。我生活的那家福利院,是全國的優秀典型,經常有領導和外國人去那裡參觀。我們還有機會去國外旅遊,參加國際上的交流。可以說,我們的各種條件,比很多普通人家的孩還要好。”
“對不起,我對你的事,一點兒也不瞭解。”楚情慚愧地說。安娜是她的工作夥伴,可是她卻沒有認真地瞭解過她。相比楊樹銘對自己的關心,自己對同事的感情差得太多了。
安娜卻不以爲意。也許她本來就不希望別人打聽她的。
安娜擡頭仰望天空,舒展了一下身體,又說:“我是個愛幻想的人,尤其是像甜甜這麼大的時候。我幻想過自己的親人突然出現。幻想過自己有個神秘的朋友——這個朋友,就像灰姑娘裡的神仙教母,除了我。別人都看不到,而且她總會給我帶來很多驚喜……”
“所以,你做了甜甜‘神秘的朋友’!”
楚情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那天從郊區回來,看到安娜的車從這片地方駛過,原來安娜是來看甜甜的!虧自己還誤會鍾斐,以爲鍾斐跟安娜有什麼曖昧,真是丟人!
想到鍾斐。楚情不敢再耽擱。她告辭安娜,匆匆回到鍾斐的公寓。
一出電梯,就看到鍾斐在自家門口站着。他背對着外面,臉衝着門板,額頭抵在門板上。嘴裡唸唸有詞,不知在做什麼。
“喂,土匪——你幹什麼呢?”楚情走近後問。
“在練‘穿門術’。”鍾斐頭也沒回,用一種很神秘的語調回答。
“這世上只有‘穿牆術’,哪有‘穿門術’?”
“門都穿不過去,更別說牆了!”鍾斐抱怨道。
楚情被鍾斐逗笑了。她推推他,說:“你不進屋,練什麼‘穿門術’啊?”
鍾斐猛地轉過身來,面對楚情。神情嚴肅地問:“楚情同學,我把咱家兩把鑰匙都交給你了——你不會把兩把鑰匙都弄丟了吧?”
“啊?”楚情一楞。
她以爲,晚點兒回家,只是會耽誤鍾斐吃飯;沒想到,鍾斐把他的鑰匙也給了自己,他根本進不了家門!
“對不起。對不起。”楚情連聲道歉,拿鑰匙開了家門,並把上午拴在狗腿上的那把鑰匙還給了鍾斐。
鍾斐放好鑰匙,一邊換衣服,一邊抱怨:“說好不加班的,又這麼晚回來!”他又炸楚情,“不會又去找‘小五’了吧?”
鍾斐還真會猜,楚情剛纔就是去楊樹銘家了!
楚情心虛,連忙辯解說:“你別亂說——楊經理不是‘小五’,我跟人家沒關係!”
“‘五毒教’的教主,還不是‘小五’?”鍾斐反問。[ ~]
“啊?”楚情笑了,沒想到是這麼個“小五”。
楚情含混說了句——說來話長,還是先做飯、吃飯要緊。
楚情跑進廚房,打開冰箱。卻發現冰箱空空如也,她只找到幾個西紅柿和幾隻雞蛋。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靠這樣的材料她整不出什麼大餐來。
她希望鍾斐允許她湊合一頓。她炒了一盤西紅柿炒雞蛋,把昨天剩下的小羊排熱了熱,蒸了鍋白米飯,做了一道紫菜湯。
“委屈您了,斐少爺——”楚情把這幾樣可憐的成果端上了桌。
鍾斐含着筷,不滿地說:“這算什麼,就這些啊?”
楚情指着盤說:“確實太簡陋了。不過——雞、海鮮、肉齊全,也算營養搭配均衡。”
鍾斐低頭看了看,小羊排確實有肉,不過骨頭更多;雞指的是雞蛋,海鮮指的是紫菜。
“你糊弄我!”鍾斐抗議了。
楚情哄他說:“居家過日嘛,哪可能天天‘蜜裡調油’?有時就要湊合嘛。”又說,“今天是我不對——早晨出門前,沒解釋清楚就走了;晚上又忘了你沒鑰匙,還回來晚了。”
聽到楚情道歉,鍾斐氣順了。他不再追究飯菜簡陋,拿起筷就吃。不一會兒,飯和菜被他吃得乾乾淨淨,連湯也喝光了。
吃飽飯,鍾斐踱着方步來到客廳。他往沙發上一倒,一邊剔牙,一邊打着飽哏看電視——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楚情在廚房裡收拾碗筷,打掃衛生。都收拾好後,她也來到客廳。
鍾斐聽到她進來,頭也沒回,就衝她伸開了懷抱——這張大沙發,是他們倆的專屬座位,每天晚上都要在這裡靠在一起,休息一會兒、看會兒電視。
楚情過來偎着鍾斐坐下。她一邊往手上擦護手霜,一邊問:“土匪,這座公寓不是酒店式管理嗎,你回來的時候,不會跟服務檯要咱家的鑰匙開門?”
“服務檯怎麼會有業主家的鑰匙?”鍾斐說,又說,“住在這棟樓裡的人,家裡都有點兒值錢的玩意兒,丟了算誰的啊。”
“可我那次,分明看到有個穿服務生制服的,開了一戶家人的房門。”楚情說。又說,“難道是賊?”
鍾斐笑道:“什麼賊啊!那是鐘點工,幫人家家裡打掃衛生的,是跟住戶約好的。”
“噢,是鐘點工啊。”楚情說。
過了會兒,楚情忽然醒悟過什麼來。原來這棟公寓是提供鐘點工服務的!她揪着鍾斐的耳朵問:“土匪,你說實話——你原來是不是也僱着鐘點工的?”
“這個嘛……”鍾斐發窘,謊言在無意間暴光了。
“臭土匪!”楚情舉着拳頭在鍾斐身上敲起來,說,“自打我來了之後,你就不僱鐘點工了對不對?你拿我當免費保姆使喚哪!”
鍾斐攔住楚情的拳頭,說:“這是咱倆的二人世界,我不想被別人打擾到嘛,所以才辭了鐘點工。”又說,“你噹噹我的保姆怎麼了?我都不介意你拿我當馬騎了!”
楚情羞窘,在鍾斐腿上踢了一下。
鍾斐早就知道防備她這招了,用大長腿把她的小短腿夾住,讓她動不了。他笑道:“好了好了——大不了明天我洗碗,還不行嗎?”
楚情笑了,說:“好,明天你洗碗。”
鍾斐繼續看電視新聞。
楚情對新聞沒有興趣。她假意休息,其實她是窩在鍾斐的懷裡,偷偷看着他下巴,還有鼓鼓的喉結。
不知有多少女人像她這樣,躺在他的懷抱裡,帶着滿心的愛慕之情偷看過他,幻想跟他地久天長……可最後,卻只是一場春夢。
楚情想到這兒,輕輕嘆了口氣。
就在剛纔,楊樹銘竟然向她求婚。楊樹銘確實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他向她求婚,是想好好跟她過日的,完全符合楚情對婚姻的設想。
可是,她現在有鍾斐,肯定不能答應楊樹銘。
但是,如果今天她錯過了楊樹銘,不知以後還沒有這樣的機會?
“好可惜啊。”楚情心裡說道。
也許是聽到了楚情的嘆息,鍾斐忽然低下頭,瞧向楚情——四目突然相對,楚情被嚇了一跳!
鍾斐故作嚴肅地問:“在想什麼壞主意,不會是在想把我做成什麼夜宵吧?”
“啊?”楚情連忙否認,“沒有,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鍾斐把臉湊得更近,很好奇“小白兔”的腦袋裡能想什麼?
楚情猶豫了一下,說:“你說——如果有個男人,願意把自己所有的財產交給一個女人打理,用以換得她的信任……他是不是真心的?”
“你什麼意思?”鍾斐一楞,他有些防備地向後拉開了距離。他問,“你想要我全部的財產?”
“沒有!”楚情高聲否認。她一激動,坐了起來,略帶氣憤地說,“人家跟你好好聊天呢,你怎麼可以東想西想,到處瞎聯繫?”
“好好好,我不瞎聯繫了——你接着說。”鍾斐舉手求饒。
楚情深吸一口了,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說:“我在說我們老大——他現在遇到難處了,明白婚姻和家庭的可貴了,所以他現在想結婚了。”
“什麼,小五向你求婚了?”鍾斐警覺地問。
楚情一楞,鍾斐怎麼這麼會猜啊,總是猜對了,跟長着千里眼一樣!(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