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情走出藥店,羞窘得快要哭了——殺千刀的活土匪,讓她出來買這種東西,還這麼多事兒……說起來,自己老公都沒讓自己買過這東西!
不過,楚情是位天性達觀的女,等她從電梯裡走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調整好了心態。[ ~]
她想,雖然自己現在沒接觸過這些東西,但是將來生了孩之後,肯定要避孕的。現在就算是提前瞭解一下吧。
楚情以“精神上的勝利者”的姿態,再次出現在鍾斐的辦公室裡。
“鍾總——”楚情學着剛纔那位女店員的語氣,一本正經地說,“杜蕾絲牌奧運紀念裝,有五種顏色,還有香蕉、桔、蜜桃三種香味任您選擇。哦,對了——56毫米,最大碼,一定不會讓您缺氧的。”
鍾斐接過盒,看都沒看,直接扔到了抽屜裡。
楚情明白,這回他是滿意了。於是她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小票遞給鍾斐:“這是小票,麻煩您給我報一下帳吧?”
鍾斐看着小票上打印的“杜蕾絲”“56毫米”等字樣,有些發窘。他乾咳了一聲,說:“這是私人用品,非辦公用品,不要走公司的帳了……我付給你現錢。”說着,他從自己錢包裡抽出一張鈔票遞給楚情,“不用找了,說不定下回還會讓你去買呢。( ·~ )”
楚情接過鈔票,嘴角上揚,露出一絲邪惡又得意的笑——原來“活土匪”也有害羞的時候啊,還以爲他多麼勇猛無敵呢!
說來也是——不管怎麼說,“活土匪”也是位未婚大齡青年,而她是位已婚婦女;他自己都不害臊,她替他害什麼臊呢!
楚情在心理上戰勝了“活土匪”,心情無比愉悅。
她高高興興地收拾東西下班,可是一看錶,又晚了——可惡,“活土匪”幾乎每天都能找出事來耽誤她下班的時間!
楚情已經好幾次被婆婆抱怨了,今天不想再被抱怨。爲了趕時間,她沒有乘公交,而是打了輛出租,用的當然是某隻土匪剛送給她的鈔票。
楚情住在市中心的一所住宅小區裡。樓房建成於十幾年前,樣式有些陳舊。但是三室兩廳的面積還算寬敞。除了楚情和她老公,她的婆婆和小姑也住在這裡。
楚情的公公原是市銀行的行長,在本市也是數得着的人物。可惜他早在七年前就沒了。楚情只見過公公的照片,沒見過其本人。
婆婆楊秋月脾氣不太好,經常挑楚情的毛病。但是楚情能理解婆婆的艱辛,從不跟婆婆頂嘴。
小姑常莉正在本市上大學,走讀,每天晚上都回家來住。小姑有些年青人的虛榮,喜歡名牌衣包和彩妝。( ·~ )楚情可憐小姑早早沒了父親,經常給小姑買東西、哄小姑高興。
楚情的老公名叫常勝,是她大學時的同學。他們在大學裡開始的戀愛。說起來,常勝可是楚情的初戀。
常勝畢業後,藉助他父親當年的老關係,也進了市銀行上班。因爲工作出色,以及父親當年的老同事們照顧,他在兩個月前升了職,現在是銀行信貸科的副科長。在同齡人中,他算是提拔得比較快的。
楚情的孃家在千里之外的一個偏遠小鎮上。畢業後她爲了能和常勝結婚,留在了這所繁華大城市裡。
但是她找工作可沒有常勝那麼順利。
畢業後她爲了謀生,做過很多零工——她在商場裡賣過貨,還送過報紙、當過家教等。
當時,她在市郊租住着最便宜的房,就等着常勝來娶她。
可是楊秋月卻宣稱,如果楚情找不到一份像樣的工作,就不讓楚情進他們老常家的門。因爲楊秋月認爲,她兒絕對不能找個沒工作的家庭婦女!楊秋月說這話的時候,完全忘了她自己就是一個純粹的家庭婦女,一輩都沒上過班。
楚情萬般無奈之下,只好求父親出馬。
楚情的父親名叫楚漢楓,是家鄉小鎮上的一名中學教師。他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卻有位了不起的同學,也就是鼎鼎大名的“鍾氏集團”總裁鍾愷雄。
鍾愷雄接到楚漢楓的電話後,二話沒說,直接把楚情安排到自家的公司裡上班。
“鍾氏集團”雖是私營,卻是國內數得着的大企業。楚情被安排在公司的檔案室裡,工作既輕鬆,工資也不算低。
這下楊秋月沒話說了,只好同意常勝和楚情結婚。結婚時,楚情和常勝都畢業都快一年了。
楚情想到這段往事,每每都會感嘆,“這真是一個拼爹的年代”——沒個好爹,不僅工作找不到,連婚都結不成!
今天,楚情的婆婆回老家參加一個親戚的婚禮,明天中午才能回來。婆婆特地囑咐楚情,要給小姑常莉做晚飯。
可是楚情回到家,卻發現常莉根本沒在家。她打電話一問,常莉說她放學後去跟同學玩兒了,不回來吃了。
楚情心說“正好”。她跟常勝結婚後,一直跟婆婆和小姑住在一起,天天要看婆婆和小姑的眼色。難得今天那兩人都不在家,她可以跟老公過回二人世界的生活。
於是楚情精心炒了幾個菜,等老公回來一起吃。
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常勝回來。一打電話,原來常勝陪他們行長應酬去了,也不回來吃。
楚情很掃興,怏怏不樂地一個人吃晚飯。沒吃幾口,她就沒胃口了,真可惜了她精心準備的一頓晚飯。
收拾完廚房後,楚情坐在客廳裡看電視。看着看着,她竟然睡着了。
恍恍忽忽中,她做起來夢來。
楚情夢到自己正在上班,忽然手機鈴聲一響,她收到一條彩信。打開一看,竟然是她老公和一個陌生女人在牀上糾纏的照片!
“這不可能!”楚情不可思議的叫道。
她跟常勝結婚才半年多,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移情別戀?
楚情跑出辦公室,一邊下樓,一邊給常勝打電話。她要把他馬上出現在她面前,讓他說說照片是怎麼回事。
可是突然,楚情腳下一空,跌下了樓梯。
楚情經常這樣毛毛躁躁的,不是崴到腳,就是碰到頭。但是哪一次也不像這次,摔得這樣狠。
她摔懵了,迷迷糊糊中一直向樓下滾,手機也不知被她扔到了什麼地方。
楚情一直滾到了最下的一層平臺上才停了下來。她掙扎着想站起來,卻感到小腹一陣劇痛,身下流出一股熾熱的液體。
“啊,楚情,你小產了!”同事們驚叫着,七手八腳地把她擡起來。救護車“嗚嗚”響着,把她送到醫院急救。
但是醫生說,已經來不及了,不僅孩保不住,大人也因爲失血過多,生命瀕危。醫生還說:“病人的血型太稀有了,血庫裡沒有備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