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件事情一被爆出來,就肯定會引起網絡上一片沸沸揚揚的怒罵聲。
然而,從目前展示出來的事實來看,情況似乎並不是這樣。
“啊,雖然乍眼一看,我是覺得村民們很可憐啦。可是我已經在前幾次的吃瓜中,被啪啪打臉無數次,終於得出了教訓。這次我還是不要隨便站隊比較好。”
“到現在只有一方的說法,我還是等鄭墨站出來發聲後再說。現在就先繼續看着事態的發展吧。”
“我覺得樓上說的很有道理,+1。”
“+身份證號碼。”
……
臨墨報刊社。
“啪”的一聲,社長怒氣衝衝的把一份報紙拍在桌上,“說!這是誰報道出去的!”
話音一落,當即有人毫不猶豫的舉手,“社長,是我。”
“是你?”社長眯了眯眼,他雙手撐着辦公桌上,眼帶審視的打量着對面的人。
只見對面的人身量瘦弱,戴着副眼鏡,穿着白襯衫黑色牛仔褲,渾身的書卷氣,像極了一個不諳世事的學生。
社長在過往的記憶中翻找了半天,也沒從腦海中搜查到半點蛛絲馬跡後,頓時,他懷疑地盯着對方,問道:“你小子,是不是新來的?”
“是!”對方毫不遲疑地大聲答道,其自信的神色,似乎隱約很爲自己的新人身份感到驕傲。
社長冷笑了一聲,“我說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這張臉。”
他轉頭對一旁的人事部部長說道:“怎麼回事?今年你怎麼招進來了一個熱血笨蛋?”
意識到社長口中的“熱血笨蛋”指的人只會是自己,新人登時漲紅了臉:“你、你……你憑什麼這樣說我!”
“憑什麼?”社長收斂了嘴邊的笑,變得面無表情,“憑你被人當槍使還渾然不知,甚至還洋洋得意個不行!”
這就是他不太喜歡錄用新人的原因。因爲新人心太軟,很容易被表面的現象給矇蔽雙眼、失去辨認的方向,到最後總會給報社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被人當槍使?”有一瞬,新人的臉上露出茫然,但是,轉眼,他的神色又變得篤定,“不可能!那個人向我我尋求幫助的時候,他看上去就那麼的……”
“那麼的可憐?無助?悲痛?”社長打斷了他的話,熟稔地拋出幾個詞。
被他率先搶先說出自己想說的話,新人懵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
社長卻懶得再跟他繼續說些廢話,徑自的站起身來,離開了會議室。
他需要趕快去處理那則真實難辨的消息。若是繼續任由那條特意針對鄭墨的消息發酵下去,事情恐怕只會越鬧越大!
徒留新人站在原地裡,愣愣的,臉上一片迷惘。
“唉,”忽然,人事部的部長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許白啊,你纔剛剛大學畢業,初入社會又太過年輕,很多事情你都不太明白。”
“這次,你做錯了事,情有可原。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了,畢竟,我們這種工作太容易被他人利用,引火燒身了。”
部長說完,復又嘆口氣,離開了。
年輕有熱血有衝勁是好事,但是,如果只是一味的橫衝直撞,故事的最後,只會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許白看着部長的身影離開,他愣愣的走出了報刊社,才關上了大門,他口袋裡就響起了一陣清越的鈴聲。
掏出了手機後,只見界面上赫然顯示着一個陌生號碼,許白懵懂的選擇了接聽
“喂,你好?”他下意識的開口道。
對面立馬傳來一陣激烈的辱罵聲:“你個臭小子!你不是說你要幫我討回公道嗎?你看現在網上的人現在都沒有在罵鄭墨,你在做什麼?你會不會做事啊!”
王華現在很火大,他聽從幕後之人的建議,找到了報刊社,隨意的把事情的真相添油加醋說了一頓,就是想引起輿論對鄭墨的討伐。
明明,按照他們預計的設想來說,依照鄭墨的影響力,肯定會多多少少造成對鄭書的壓力和損傷。結果,事到如今,網絡上竟是沒有激起半點水花,這讓王華怎麼能夠不生氣!
許白一接通電話後,就被王華一頓不分青紅皁白、劈頭蓋臉的罵,他當場就懵住了。
他還沒反應過來要說些什麼,結果王華打來電話的目的就好像只是爲了狠狠罵他一頓一樣,他發泄完自己的情緒,毫不猶豫的就把手機掛斷了。
許白站在太陽底下,渾身籠罩着金光,本該暖洋洋的身體,卻從內心深處逐漸泛起一絲涼意。
纔剛剛走進社會的大學生,工作的第一天,就把他過往的認知悉數碾碎了一個遍,叫他遍體生寒。
“難道……王華其實說得都是假話?我被他欺騙了,還冤枉了好人?”許白懷狐疑地自言自語,心裡特別的難受。
要知道,許白之所以一心想入報刊社工作,就是想以筆爲武器,與世間的一切醜惡現象作鬥爭,維護正義。
是以,當他聽到王華對他的哭訴的時候,他想也不想的答應他把鄭墨的事情發佈到了網上,只想爲他討好公道。
做着這一切的同時,許白對鄭墨的印象也漸漸滑落到谷底,差到了極點。
虧他之前一直單純的以爲影帝是個善良正直的人,卻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鄭墨不爲人知的另一面裡,隱藏着這麼齷齪的事情!
可是,現在,許白有些搖擺不定了。
他怎麼能夠因爲王華的三言兩語就動搖了他對鄭墨的印象?他都沒有見過鄭墨本人,也沒有聽過他本人的說辭呢!
緩緩的捏緊了拳頭,許白走回到報刊社自己的辦公室裡,拉開了一張抽屜。
裡面是一份文檔,只要把封條拆開,就能發現文檔裡滿滿當當的裝滿了一些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王華親手交給他的所謂的“鄭墨暴力驅逐村民”的證據。
許白眼眸閃爍不已,他覺得,如果他想要知道真相,他必須得要親自去現場走一趟,跟附近的村民問問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