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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謝沐陽說這件事不會讓爸媽知道,那……當然是安慰人的。

一干未成年到了派出所後被挨着問了話,做了記錄,然後又挨個被通知了家長來接人。

秦專的媽媽一進門就甩了秦專一耳光,小流氓們幾乎個個都是被擰着耳朵走的,而那兩個同年級女生一見着自己的父母就開始哭,大概是哭得太讓人心酸,躲過了皮肉之苦。

謝母來得最晚,頭髮有些亂,神色緊張,領了謝沐陽和謝承陽就走,一句話也不多說。

謝承陽從沒見過媽媽這樣。

謝沐陽以爲她生氣了,一路上嬉皮笑臉地又哄又勸,甚至伸出手,“媽,你不gāo xìng就打我幾下,這事全賴我,跟弟弟沒關係。”

謝母走在前面,好象壓根沒聽到謝沐陽說話,嘴抿成一條線,目不斜視。

謝沐陽和謝承陽對看了一眼,一左一右拉住謝母的手臂。

謝母還是沒反應,並加快了腳步往家的方向走。

兩兄弟頓時覺得日頭毒得有些過分了,背上汗津津地,很不舒服。

明明之前都不覺得有這麼熱。

好容易捱到了家,已經過了中午一點,謝母終於打開金口,“你們在家老實待着,自己做吃的,我還有事。”

沒有責罵也沒有審問,話一說完就走了。

大門關上的時候兩兄弟面面相覷,直到謝沐陽不小心在沙發上蹭到被流氓頭頭踩過的右手。

“痛……”縮了一下。

謝承陽抓起他的手來,剛被踩的時候看不出什麼,這會兒已經淤青了一片。

以前聽人說雙胞胎其中一人受傷,另一個也會感覺痛,謝承陽的手倒沒什麼感覺,心卻擰了起來。

連忙把謝沐陽往臥室的牀上推,然後翻箱倒櫃地找跌打油,跪在他面前幫他塗。

“輕點!”謝沐陽痛得齜牙咧嘴。

“輕了揉不散。”謝承陽專心對付着謝沐〓〓陽的手,“餓不餓?一會兒我去下點面,晚上爸媽回來了再好好地對他們說。”

謝沐陽說:“這事你別管,都是我挑釁出來的,到時候你別說話就行。”

謝承陽說:“可打人的是我,有事一起抗,再說了,又不是wǒ men的錯。”

謝沐陽皺眉,“你不聽哥的話?”

謝承陽手指用力,“不過比我早出生幾分鐘……”

謝沐陽倒抽了一口涼氣,“誒誒誒,輕點!稍微輕點!”

謝承陽不說話,力道卻鬆了下來,在謝沐陽的手上以順時針打圈圈。

謝沐陽百無聊賴地左顧右盼,又研究了一下謝承陽的頭頂,突然用沒受傷的手扒拉了兩下,“你有兩個旋渦?”

謝承陽擡起頭,一臉不解,“什麼?”

謝沐陽在他腦袋上戳了戳,“頭髮的旋渦,據說有兩個的人很固執。”邊說邊歪着頭想了想,“好象有道理,從小到大你認定的就不大會變,還很正直。”

謝承陽推拿完了謝沐陽的手,又在上面貼了張膏藥,晃晃腿站起來,“還有什麼?”

“嗯?”

“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樣的?”謝承陽把藥箱放好,走過去和謝沐陽並排坐着,雙肘放在牀上,身子向後仰,“從來沒問過,不知道在你眼中我這個做弟弟的究竟合格不合格。”

謝沐陽乾脆整個人橫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怎麼不合格?今天可是你第一個衝過來幫我打架啊,nǐ kàn秦專就沒有這樣的待遇。”

謝承陽也躺了下去,離謝沐陽有半掌距離,合上眼,“繼續。”

“wǒ men很少打架,也很少爭吵,我聽媽在給她朋友打電話的時候都說,本以爲兩個兒子會很讓人操心,沒想到wǒ men兩個自己就能跟自己玩,幾乎沒惹出過什麼大麻煩。我xing格急躁,你比較穩重,他們說xing格這樣互補的兄弟一輩子不會撕破臉。”

“……誰說的?”

“wǒ men班上同學……他們都羨慕我,說我不用擔心沒人陪我玩。”

“嗯……”

“如果wǒ men在同一班就好了,等wǒ men考上高中,一定讓老爸去想想辦法把wǒ men調到同一個班……哪有親兄弟一直不在同一班的啊,害得wǒ men每天東跑西跳還不一定馬上找得到人,遇上你做清潔或者我做清潔還得等很久……”謝沐陽說着說着用手碰了一下謝承陽,順着他的手臂上下滑着玩,“啊對了,一個班還不夠,必須得一個組,你坐前面我坐後面,英語課練對話的時候你轉過來就行……”

謝承陽突然用手擋住臉,坐起來,“哥,我去下面條。”

謝沐陽雖然被打斷,卻並沒有不gāo xìng,嬉皮笑臉地在牀上一滾,“行啊,我的多放點辣椒。”

謝承陽背對着他點了點頭,走出臥室。

謝沐陽在牀上滾得不亦樂乎。

謝承陽關上門,拍了拍有些發熱的臉,衝進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