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子墨一點反對都沒有,直接要出去,顧南城扔下手中的碗,快速走到林子墨身邊,拉住她的胳膊,“這個男人該乾的活,不用你來。”
她難道就不知道反抗嗎?怎麼別人說什麼她就那麼聽話?
“我也可以來的……。”她語氣弱弱的說,其實她根本不願意去,可嘴上那份硬氣卻不減。
“你可以來什麼?手無縛雞之力,渾身軟綿綿的,我都懷疑昨天你是怎麼挖的河?”
昨晚他抱她的時候,已經知道,這個女人身子骨嬌弱萬分,根本不似一般農村婦人那樣,孔武有力。
林子墨沒出聲,他看到了顧李氏那張不帶善意的臉,自動消聲,倒也不是怕她,只是覺着,一個年歲的大的婦人,一路走來着實不易。
而且,在顧南城不在的這幾年,她一直操持着家務,不管是下地種田還是竈臺做飯,全都是她一人在操持,林子墨心中隱約不想去和她反抗,可能是可憐居多。
見林子墨還抓着鐵鍬,顧南城抓着她的手輕輕剝開,沒想到她手面上的肌膚,彈性而滑潤,畢竟是貴族女子,即使落魄了,那身段和嬌美的肌膚,也不容忽視。
莫名的被吃了豆腐,林子墨瞪了下顧南城,把手拿來。
雖然是簡單的瞪他,那眼神硬是帶着媚態。
顧南城看着如此這般俏麗的娘子,自然是不會讓她出去,隨即對顧李氏說,“挖河鋪路這種事,怎麼能讓女人去幹,我是顧家的長子,理應我去做。”
“怎麼能讓你來?你是要讀書考取功名,將來做官的,再說,之前子墨也做過,不累,讓她做就成。”
顧李氏說的理所當然,現在顧南城回來,有無她林子墨都成,看着他們,林子墨眼神更加淡薄。
“我去吧,我還有力氣。”林子墨不放鐵鍬的說。
爲這一個簡單的問題爭吵,沒意思,也沒必要。
偏生顧南城不放手,反手抓住林子墨的手,像是安撫般,輕點幾下,繼而看向顧李氏,“娘,你若是想讓我繼續讀書,就聽我的,否則,這書我不讀也罷,讀了那麼多年的書,一事無成不說,還拖累家裡娘和弟,妻兒也照顧不周。”
“南城啊,書可不能不讀,行,娘讓你去,但你記住了,這書咱們可要好好讀。”
面對顧南城這樣強硬的態度,顧李氏只能妥協,但心中對林子墨更加的不快,都是這個女人,之前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也不曾見南城護着她,如今,一回來,就這般護着,都是那個小妖精搗的鬼。
林子墨平白無故的被顧李氏狠狠瞪了幾眼。
林子墨不反抗,也不出聲,掙脫顧南城的手,走到夏天那邊,牽着她的手,這才找到一些安全感,這個家,除了夏天讓他留戀不捨。
縱然是重活一世,顧南城還是無法調節婆媳關係,拿着鐵鍬,看向顧南鑫,“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挖河鋪路。”
見他們離開,顧李氏回到廚房收拾好東西,而林子墨帶着夏天回到房間。
“娘,我要出去玩,娘。”
“夏天,我們離開這裡好嗎?我帶你去一個很好的地方。”
她想,現在是時候離開這裡了,顧南城纔回來兩天,顧李氏對她的態度已經很明顯,顯然是不喜歡他,不如趁此機會,找了顧南城要一封休書,她好離開這裡,以後各自生活,互不干涉。
涉世未深的孩紙,想的就是簡單吶!
只是,夏天,不知道他可不可以帶走?
“娘,我要和奶奶一起,還有小叔叔,我們不離開好不好?爹爹也回來了呢,我喜歡爹爹。”
父女天性,夏天對顧南城是又怕又喜歡。
但對顧李氏,夏天是很喜歡的,畢竟這五年之中,都是顧李氏在做飯,而每次做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她都會給夏天留着,小丫頭除了林子墨以外,最喜歡的就是顧李氏。
林子墨面帶着幾分頹唐,其實,她也沒有好的去處,但現在,顧家的氛圍顯然是已經容不下她了。
在林子墨沉默安靜的時候,外面傳來顧李氏的聲音,像是在敲門。
林子墨起身,打開小門,“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你說怎麼了?幾年了?從你嫁到我們顧家,就不成叫我一聲娘,我在你眼裡就這麼不主貴?你是貴族千金,現在還不是嫁到我們家了,你就應該喊我一聲娘。”
這話說的語氣有點橫衝,但也在理。
林子墨自知理虧,也不反駁,從她生下夏天之後,一直沒喊過顧李氏一聲娘。
顧李氏說了一堆,見她還是悶不吭聲,她有點生氣,推了下林子墨,堂而皇之的說,“之前你不是還有存錢,現在都拿出來,南城要讀書,我給他買點書本,等日後南城中科狀元當了官全都還你。”
林子墨詫異的擡頭,沒想到顧李氏會這麼明顯的給他要錢,根本不像之前的顧李氏了,她搖搖頭,“我已經沒錢了。”
“沒錢了?那你的首飾呢,我記得你首飾盒子裡,放着幾支鑲着雀兒的金簪子,先拿出來應急用。”
林子墨搖頭不肯,那個東西是這個身體,本尊留下給孩子的,她不想亂拿別人的東西,錢已經用了,東西不能再動。
顧李氏直接忽視林子墨的沉默,“怎麼?那是給你相公用來買讀書用品的,你這麼護着,莫不是你還想帶着離開啊?”
林子墨微微側身,她不阻止也不強留,隨即走出了屋子,面對一個女人,她不能動手,但那個女人確實可惡,還是個上了年紀大女人,他真的難以下手。
顧李氏從屋裡輕而易舉找到了那個首飾盒子,裡面悽慘可憐的放着三支簪子,之前這是滿滿的一盒子的首飾,耳墜、簪子,額貼全都是成套打造,現在可憐巴巴的剩下幾個,還被那女人拿走。
也罷,總歸不是她的,強留也留不住。
被顧李氏拿走之後,這個房間才恢復到安靜,她坐在一邊椅子上,看向夏天,面上帶着笑意,很輕,很淡,像晚上的月亮,美得皎潔,但不輕易讓人看見。
“夏天,你的字寫的怎麼樣了?”
“娘,我的大字寫好了,你給我念故事吧,我想聽娘講故事。”
剛纔被顧李氏一鬧,夏天變得有點安靜,有點黏着林子墨,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