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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飛人們,的確是從無比樓上荷蓮荳的那間閣樓裡逃出來的。
至於他們是如何活過來的,製作他們的那透明材料又是從哪裡來的,這是另外一個精彩故事,有時間我會仔細講。
現在,他們落腳在春熙鎮最大的那株玉蘭樹上。那樹上原本有兩個喜鵲窩,他們在更高、更隱蔽的另一個樹杈間,鬧中取靜,造了一組十三間圍成一個封閉圓形的聯排小木屋,很漂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凡是地面上來來去去的那些“大人族們”屋子裡該有的各種名堂,他們一樣也不少,甚至更科學合理。
至於吃的,他們根本就不缺。在他們看來,隨時隨地,到處都有無數食物露天展覽着,燒臘店廊檐下毫無防範的呆萌臘肉,乾果店笸籮裡沒有心機的各色果仁……隨時可供他們享用。更不要說每條大街小巷兩旁,那些鱗次櫛比賣各種各樣熟食的店子裡,那些香噴噴的琳琅滿目們。它們呀,簡直都在明目張膽地在招徠、歡迎着這些初來乍到的小飛人們。
以小飛人們的機敏和身手,取拿這些,簡直如入無人之境。剛開始,他們覺得無論什麼都美味無比。等吃遍了沃塞思和這春熙鎮角角落落,他們越來越食不厭細膾不厭精,竟然開始挑食了。最近幾天,他們迷上了楊梅小姐的各色小點心。
剛剛,他們一直遠遠近近地尾隨着那個賣點心的姑娘,飛了小半個鎮子,想找到個機會,好分享些她大籃子裡那些聞嗅起來格外誘人的美味。可是,很不走運,這一路曲曲折折飛過來,竟然一星半點兒機會也沒找到。
那姑娘自不必說,時時刻刻都很注意自己那隻大籃子的安全。就是那買了她東西的七八家主顧,對買到手的緊俏小零嘴們也都愛不釋手,或者獨享,或者與人分享,總之,那些誘人點心小吃們很快就都進了他們的嘴巴,幾乎一點機會都不留,簡直有些莫名其妙。
有兩家例外,但一家把這些小點心們,或者鄭重其事地供奉在祖宗、菩薩牌位前;另外一家,則謹小慎微地收進了嚴嚴實實的櫃屜。
那些牌位、神像前條案之上的空間,是小飛俠們的禁地。高高踞坐在上的各種神靈們,都喜歡欣欣然饗用這些被恭恭敬敬擺出來的美味,他們雖然個個貌似慈眉善目,卻都很驕橫霸道。還有那些狡猾的嫋嫋香菸,百般繚繞,嗆人心肺,實在難以近身。還有一點,如果冒險飛過那些煙霧,煽動翅膀是引發的異動,很容易暴露自己。這是一個忌諱。大家早就商量好了,做任何事的前提,就是要絕對保證自己和集體的安全。
而那些籠、屜、櫃,則個個都是可怕的陷阱,很容易有進無出有去無回。儘管那些少見多怪的“大人們”大多數都很蠢笨,但也不是沒有聰明精明者。萬一被某個但卻火眼金睛、身懷絕技的傢伙活捉,就免不了被戲耍、擺弄,這是絕對不能冒的險。不能爲了嘴巴的一時之快而葬送了寶貴的尊嚴和性命。
哎,楊柳的美味,看得見,卻吃不着,簡直饞得這些小傢伙們人抓耳撓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