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軍拿下遼東城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整條高句麗的長城防線的一個四通八達的核心據點被拿了下來,接下來就能四面出擊。
唐軍在遼東城經過簡單休整,李世民馬上派遣張亮進攻卑沙城,李世績進攻白巖城池,契苾何力討伐烏骨城。
而自己親自帶領中軍前去安市城,想要在冬天來臨前,徹底拿下高句麗的長城防線,讓唐軍在高句麗擁有立足之地,甚至一個冬天過去,能夠成爲坐地戶。
整條高句麗的長城防線是按照長白山脈進行佈置的,想把從遼東這邊奪下的土地鞏固,那長白山脈上的重要據點,以及高句麗特殊安置城市,就一定要奪取下來。
否則,這些地方根本就無險可守,白白把士卒守在這裡,等到冬天到來,很可能高句麗一次居高臨下的衝鋒就會導致陣地與據點被攻破。
所以,現在看起來佔領了高句麗那麼多土地,就有點像漲幅起來的股票,至於這浮盈能不能真正落地爲安,還是要看整條長城防線能不能徹底拿下來!
而李泰對唐軍戰鬥力並沒任何可以懷疑,倒是讓李淳風帶着自己的指令,重新回到幽州。
因爲坐鎮幽州的岑文本突然水土不服勞累過度得病了,所以李泰推薦了李淳風。
李世民思考之後,到底也是同意了,畢竟李淳風原來就是幽州長史。
自從淵男建帶着高句麗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軍隊送了一波後,淵蓋蘇文第一次發現高句麗不僅需要防備大唐大軍的正面進攻,還需要防備大唐水師神出鬼沒的出現在高句麗的某一處,對腹地進行毀滅性的打擊。
而大唐完全能從原本主動進攻的一方成爲坐地戶,哪怕沒覆滅高句麗,至少在戰略上取得了主動。
蘇烈本部帶着各種各樣的準備紮營的工具,但這些士卒腳踩在了水面上的時候,卻是穩穩當當的踩在了水面上,就彷彿踩在了柔嫩的果凍上似的,沒有絲毫的影響。
如果真能弄出可控核聚變的話,現在船隻的噸位怕還要繼續增加上去。
他們甚至不需要這一支部隊有多強,只要能撐到他們能夠在海岸邊上建立起簡陋的防禦體系就足夠了。
而現在岑文本突然生病,那就需要他來坐幽州了。
但海軍跟水師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兵種,這是他沒有親身經歷,真的很難感受到的。
對比起來,這時候雖然是淵蓋蘇文把持朝政,但至少高家是整個高句麗的真正皇族。
淵男生也不多話,馬上便派遣士卒去那附近的據點前去傳達命令。
面對大唐的入侵,實際上他們比淵蓋蘇文更要着急,此刻淵蓋蘇文並沒有給自己拖後腿,他們也鬆了一口氣到底是前去支援前線去了。
李泰讓李淳風回去親自去把過冬物資調度過來,就是做好跟高句麗打持久戰的準備。
田長耕倒也沒有強行追擊,而是抓了個人問了平壤的方向,率領軍隊繼續向前推進。
而李泰不知道的是,實際上在唐軍進攻遼東城前,李德謇的建隊更準確得說是其中的田長耕已經跟淵蓋蘇文駐守在平壤的軍隊正面的交手過了。
自己只要彷彿釘子似的釘在高句麗腹地,那高句麗就必須要解決掉這一支軍團,纔有可能集中力量去解決一步步橫推過來的唐軍。
這也是爲什麼蘇烈跟李德謇找李泰要了一支能夠在下船後幾乎不怎麼受到影響的,能夠馬上投入實現登陸作戰的軍隊。
失去屬於高句麗的艦隊後,海洋對高句麗來說,不再是安全的屏障,相反成爲唐軍能夠輕鬆縱橫往來的階梯,這讓淵蓋蘇文相當難接受。
換一句話來說,不論是蘇烈,還是田長耕,只要苟着也就好了,苟着就是爲了大唐軍隊創造價值。
因爲田長耕一方面要探查這一片區域的環境。
雖然正面被射了一擊,甚至身子都被射得後退,但至少通過卸力的方式,以最小代價接下了這弩箭。
那麼同樣時間如果有更大載重量,那運輸貨物的成本就能更近一步的下降。
當然,這也就只是稀稀疏疏的幾根弩箭這麼射過來,再加上高句麗的弩箭技術也還不夠格,但如果高句麗能夠把弩箭工藝稍稍提升,又或者能用更多弩箭集中起來,進行密集式覆蓋射擊,那縱然是學府兵,怕也要被射爆。
就好像歷史上吐蕃對上大唐時,大非川之戰把大唐勢力趕出了青藏高原,從此吐蕃對上大唐,那都有着地勢上居高臨下的主動優勢一樣。
這時候駐守在海邊的高句麗軍隊突然發現,弩箭如果沒有密集到一定的程度,對上唐軍船隻這樣的龐然大物,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只不過,田長耕的學府軍強大得蘇烈跟李德謇都有些驚訝。
但淵蓋蘇文才剛調度了高氏皇族前去長城防線,但馬上淵男生便來到淵蓋蘇文面前道,
“父親,根據安排在海岸線的斥候來報告,平壤沿岸出現大唐船隻的蹤跡!”
哪怕他們這時候豁出性命,想要用自己的牙齒去咬,都未必能夠在學府兵的裝備上留下來一個咬痕來。
但李泰清楚,這邊進入到冬天說說真的是很不講道理的,連渤海沿岸都會出現結冰情況。
即使如此,他們也都只能發射出弩箭,儘可能延緩唐軍登陸的速度。
是的,不論蘇烈還是田長耕,在戰略上自然是要進攻平壤,但是就本質來說,實際的目的是以防守爲主,牽制住高句麗軍隊的注意力。
但現在遼東城與蓋牟城,兩座城池拿下來,只要再把安市城拿下來,幾乎整個高句麗根據長白山脈弄出來的什麼長城防線徹底被佔領了。
畢竟這時候跟淵蓋蘇文是合則兩利。
“果然來了!”淵蓋蘇文聽到這話,不由感覺心頭的一塊巨石落下來。
否則高句麗若來得及,調度部隊硬把無險可守的大唐軍隊給推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是這次士卒應對弩箭,明顯就看到這士卒腳步前踩一步出了弓形,讓身子更加穩定,但手中盾牌卻微微傾斜,引導箭矢軌跡。
對海軍來說,爲了擁有在大海中穩定航行的能力,提升船隻的噸位與重量是非常重要的。
等到了營地修建完畢,唐軍在高句麗這片區域有了依仗,才能算完成登陸。
而淵蓋蘇文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多多派遣斥候在海岸線上布控。
畢竟學府兵靠着自己積累的經驗,自身的裝備,以及自己對於重力掌握的運用,才靠着操作接下了這一擊,但要是密集覆蓋式弩箭,學府兵也抵擋不了啊!
畢竟在這海邊的營地搭建起來後,李德謇會留下足夠的糧食與物資,然後便回幽州那邊,作爲運輸船通過這裡來運輸後續的物資,讓蘇烈與田長耕兩支部隊繼續駐紮在這裡。
甚至淵蓋蘇文還主動送上幾萬石糧食,到底讓這兩個高句麗皇族將領放心不少。
當然,李泰也塞了一些私活給他,讓他監督研究純鋼製的攻城武器,以及運輸整個唐軍的過冬儲備過來。
只不過在淵蓋蘇文印象中,沿岸軍隊半渡而擊,對任何登陸部隊絕對能造成相當大影響。
經過波斯戰場的洗禮,學府兵雖然還是在二天賦,但已經不是那種靠着李靖強行塑造引導的一身戰鬥力全部都是在身上裝備的樣子貨二天賦了,
他們真正沉澱下來,不論是自適應天賦,還是重力天賦都有了一定程度的沉澱與嫺熟。
淵蓋蘇文沒有遲疑,站起身子對淵男生道,“下令就近士卒做好沿岸守備工作,告訴他們我馬上帶領我本部兵馬前去阻擊,只要守住兩個時辰,援軍必到!”
顯然蘇烈本部也是兼顧了水站的而訓練出來的戰部,這讓他們在灘頭行動時行動起來能更加便捷,搭建營地也更加的方便,但真論起正面戰場能力,到底還是比不上田長耕的。
尤其弩箭這種東西,若能進行覆蓋性的射擊,一般船隻也難以抵擋。
這樣的特性讓船隻對噸位追求幾乎無窮無盡,就算現在也是動力系統束縛住船隻噸位。
他們看着田長耕帶着學府兵彷彿碾鴨子似的追趕着高句麗駐守在沿岸的軍隊,或多或少都是明白,自己這次好像真的找到寶了。
看着高家費盡心力構築出來的防線,居然都沒守住唐軍幾天便被唐軍敲出了口子,淵蓋蘇文也不知道是借刀殺人,還是要顧全大局,卻給高惠真與高延壽下令前去支援的命令。
現在,隨着田長耕拉扯出來的空間,蘇烈也最快速度的把簡陋營地先搭建起來再說。
事情還要從淵蓋蘇文收到李世績攻下蓋牟城的消息開始。
淵蓋蘇文不得不留下自己手中的核心軍隊駐守在平壤,這既是因爲自己跟高句麗內部高氏皇族的分裂,但同時卻也自己害怕唐軍海軍突然襲擊腹地。
爲了防備唐軍登陸作戰,淵蓋蘇文還是做了一些簡單準備,就是爲了以防萬一。
雖然現在還纔剛進入到八月份,就算在幽州這邊卻也算得上炎熱。
尤其學府兵把手中的盾牌向着面前一擺,高句麗駐紮在沿岸上的弩箭射到學府兵手中的盾牌上,卻見他們把學府兵射得退後幾步,但他們弩箭射出來的箭矢都出現了偏移!
“嘖嘖,居然還準備了弩箭啊!”田長耕看着學府兵輕鬆應付了弩箭,很滿意的點點頭。
不過,隨着這波弩箭射擊對田長耕登陸灘頭沒有造成什麼影響,那剩下來的高句麗士卒想要抵擋住學府兵的進攻,幾乎是不現實的事情。
所以雙方接觸交手只是一刻鐘的時間,駐守在這裡的高句麗守軍發現自己根本不可能對學府兵造成什麼影響後,他們便是果斷撒丫子跑路,撤退起來真的快若疾風。
畢竟大唐軍隊的平均素質是比高句麗的強,但高句麗到底是有騎兵的,只要高句麗舍得,步騎配合下,把大唐軍隊重新趕下海還是很有可能做到的。
而隨着學府兵繼續向前一路拓展唐軍空間,接着下船的是府蘇烈本部。
唯一讓淵蓋蘇文鬆一口氣的就是高句麗需要防備的海岸線還不算非常長,至少能受得住核心區域。
只不過這次,進攻高句麗的時候,爲了協調軍隊與幽州的後勤,讓隨軍行動而已。
這能夠讓船隻在海上遇到惡劣天氣的時候,增加存活下來的概率,同時因經濟上跑一趟的航運時間成本幾乎相差無幾。
當然,對比起現在大唐在北方需要一個城池一個城池的艱難打下來,說實話,李泰倒更加希望此刻航行在渤海上的李德謇與蘇烈,能給自己創造一點奇蹟來。
另外也是吸引高句麗的注意力,讓他們把注意力放到自己的身上,給李德謇與蘇烈把營地給立起來。
所以,原本在高句麗人印象中,自己拿着弩箭去打樓船,但實際上在李德謇帶領大唐水軍出現在高句麗沿岸時,那是一面面城牆出現在高句麗人面前。
在二天賦這階段已不再純粹靠着這一身的裝備戰鬥,他們已經形成了自己的戰鬥方式。
若到時候禦寒物資沒事先運輸過來,到時候很可能就來不及運輸過來了。
以前沒把禦寒物資運輸過來那是沒必要,其次也還沒有佔據遼東地區的要點。
而率先下場的是閃瞎他們眼睛,渾身都穿着重裝甲冑的學府兵。
當然如果真能找到機會,把淵蓋蘇文給殺了,把平壤給佔領了,那麼兩人也不會放棄。
只不過兩人都非常清楚,只要淵蓋蘇文自己不給機會,那麼幾乎不可能實現。
就在田長耕率領學府兵一路前進時,很快便見到淵蓋蘇文率領着本部騎兵匆匆趕過來。
這一路他看到己方的潰兵,當然,也見到身穿重鎧的學府兵,真在虎視眈眈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