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帝國的執行力
此刻，農業學府剛剛完成了收割。
馬周還沒有回來，劉神威沒有回來，呂才管理着農業學府，李泰心中估摸着孔雀收了這麼多糧食，自己應該趁着夏收結束，百姓勞力剩餘，應該給百姓安排什麼工程比較好。
是修建通向高陵境內通向村莊的道路，還是多架一條穿過渭水的橋樑，又或者把這些糧食拿出一部分來釀酒。
畢竟貞觀四年算是大唐發展的一個轉折點，從這一年開始，大唐不說苦日子過去了，但至少國運在不斷騰昇，相對來說發展成爲了主流。
而就這麼發呆……不對，應該是思索中，李世民便派人過來宣李泰去太極殿了。
李泰自然不敢耽擱，馬上便來到太極殿。
出乎李泰預料，今天居然沒在太極殿裡見到李承幹。
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在一邊聽政的，這次沒見到他倒讓李泰有幾分疑惑。
“青雀，御史彈奏你收購長安糧價，有意擡升糧食價格，是否有這回事！”李世民道。
“是的！”李泰聽到李世民的話語倒沒有否認認真回答道。
說實話，如果李世民沒有見到高陵的碼頭所帶來的利益，那李泰的漕運計劃就慢慢的來，按部就班的走程序也就是了，就算是杜如晦會認真做，但也只是認真而已。
對於這一點，戴胄與杜如晦兩人聽了倒是點點頭，這就是他們喜歡李泰的原因。
“越王向來以農事爲重，還請聖人允許越王詳細說明理由。”
漕運計劃的總負責人成爲了杜如晦，現在看到航運這般賺錢，誰都想要去參一股。
當然，李泰卻是非常清楚，並不是碼頭修起來了就能夠賺錢的。
不過開放禁酒令一事，到底關乎糧食安穩，我覺得可以推遲禁酒令開放時間。
別得不說，每天碼頭收取的靠岸的費用便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我知道！”李泰聽到張玄素的話點頭道，
“但不一樣了，當初我大唐頒佈禁酒令，那是因爲外有突厥威壓，內有天災連連，糧食給人吃都不夠，又怎麼能給人釀酒。
原本到手的月俸能買到的東西都會折價，糧價過低，反而會逼得基層官吏貪贓枉法！”
那放開禁酒令，是不是就能讓百姓知道，大唐對東突厥的戰爭取得勝利，從而感同身受！”
但現在，看着李泰依靠這碼頭，居然能短時間內兜底整個長安的糧價，這讓杜如晦對這漕運所帶來的利益第一次有了清晰認識。
“你上次所提及從四部中抽調人手成立專門的渭河督運使的想法朕準了，不日擬旨下令。
“臣遵命！”杜如晦聽到了李世民的話，馬上對李世民應答道。
李泰繼續道：“第二點，不論高陵接下來的徭役，還是漕運計劃的實施，我覺得都需要有足夠的糧食儲備。這纔是工程項目能順利推行下去的基礎。”
所以有的時候幹活可以讓李泰進行墊資。
畢竟不能買賣，自己私自釀一點又算得了什麼。
一是沒想到李泰從去年就等待着糧食崩潰。
李泰道“高陵碼頭是整個京畿道的中心，又因水道四通八達，自然吸引了大量商人進駐。
雖說這幾年來，李泰與民部的關係日益緊密，如今更種出三石小麥。
戴胄主動站出來對李泰進行支持，這一幕讓在場原本平靜觀察的重臣們不由一愣。
不然我的小麥脫手，一出一進還能省下不少的錢來。”
所以我能不準備現錢嗎！”
某種程度來說，如果整條航線全部開發出來，能在整個稅務體系中起到舉足輕重的地位。
“越王，您現在的現錢可都變成了糧食了！”杜如晦不輕不重道。
他們對李泰所說之話暗暗點頭，李泰所說之事的確是值得考慮的。
因爲這種設身處地站在百姓的立場上去思考的行爲，對在場大臣而言是很罕見的。
“準！”李世民也意外的看了一眼戴胄，然後對李泰道：“青雀，說說理由。”
衆人聽到了這話，不由面面相覷額，倒是房玄齡、杜如晦與蕭瑀三人神色嚴肅起來。
在封建時代，任何能把糧食產量提升的人，都天生擁有道德光環，堪比免死金牌。
“克明！”李世民馬上對杜如晦道。
畢竟大唐可不只是一條渭水而已，還有長江黃河，以及溝通南北的大運河存在。
如今突厥頡利被李靖所擒，國運騰昇無災無患，糧食不再吃緊，那爲何不能解禁酒令！”
但戴胄爲人向來公正秉直，如今卻爲李泰維護，顯然在戴胄眼中，李泰值得他這般去做。
蕭瑀倒略帶着幾分好奇，對泰詢問，“如何做出的如此斷言。”
在場衆人聽到魏徵出面支持李泰，不由把目光向着李世民看了過去。
再加上自己高陵修建的也不僅只是一個簡單的碼頭，而且還有着各種各樣的配套設施，從而確保了整個物流體系的正常運轉。
百姓目光短淺，看不到千里之外，感受不到打敗東突厥的意義。
就好像禁酒令這種事，對當朝大臣來說，酒水存在因爲消耗糧食的原因，所以在國家困難的情況下自然是禁止民間喝酒的。
讓他們發現，原來修建碼頭，收取費用居然能這般賺錢！
“遵令！”李泰聽到李世民的話，也沒任何遲疑便是開始說起自己的目的。
“阿耶，我主要是有三個理由。
他們是真不知道碼頭這樣賺錢，最重要得是這筆錢不會落在百姓身上，不算苛捐雜稅。
其一，自古以來，糧貴傷民，糧賤傷農，尤其我大唐將糧食作爲月俸的事情常有。
“臣在！”杜如晦聽到李世民的話果斷走出來。
“這裡說！”李世民聽到李泰的話，一臉嚴肅道，“朕無不可對人言之事。”
與之對比，李泰建立糧倉什麼的事情，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因爲李泰實在太有錢了！
李泰自然不能說這不是自己的功勞，開玩笑，謙虛這種事情是這個時候謙虛的嗎！
如果自己能成爲李世民的錢袋子，那能做得事情多了去了！
所以李泰自然大方承認道，
更不要說其他圍繞着碼頭建立起來的整個營收體系了，所以多少積累了一點錢來。”
而李泰也財大氣粗的表示沒有問題，說墊資也就墊資了。
尤其杜如晦是吏部尚書，他感覺也需要稍稍整肅下吏治了。
聽到李泰這般的話語，在場的衆人都不由愣了愣。
只不過這些長安商人的消息實在太快了，我前腳跟豐收，後腳跟他們就出售了糧食。
正是有長安這個巨大的消費品市場，所以高陵纔會變得如此的紅火。
原本他們以爲是李泰手下人不知事情輕重才這般做的，沒想到李泰居然就這麼承認了。
但這次，僅憑藉高陵一地的錢財居然能穩住整個長安的糧價，這讓李世民第一次對李泰的能力有了清晰的認識。
“主要是去年聽到李總管擒拿頡利可汗後，便讓人在囤積錢帛，在今年用上了而已。
豆盧寬說道：“今年才過一半，越王您種下的小麥收成了，但還有很多種子粟米的田畝，未必能夠獲得應該有的收成。越王如今說今年沒有天災，是否太過臆斷！”
二是沒想到李泰今年一年便能拿出這麼多的錢來。
“越王所說，是在去年李總管擒拿了頡利可汗後，便肯定了今年糧食低價嗎？”
而且我還在去年提出了漕運計劃，杜尚書可是答應了我讓我在隴右道建立碼頭的。
一時之間，整個朝堂上的衆人目光都瞄到了杜如晦的身上。
李泰見到李世民做出決定了，不由鬆了一口氣。
聽到李泰居然如此就承認了這件事情，過來彈奏李泰的御史都有些慌了。
“至於第三點……”李泰看看周圍，對李世民小聲道，“要在這裡說嗎？”
“是的！”李泰點頭道，“我們的主要外敵是東突厥，東突厥被解決，那大唐不就是把重心從放在軍事上，慢慢變成了把重心放在建設上嘛？
“第三，泰想要弄點糧食來釀酒！”李泰一臉誠懇道。
不過，這一口氣還沒有順，李世民又說道：
“不過，這次僅憑藉高陵一地便籌集了這麼多錢？高陵這麼賺錢嗎？”
李世民點頭道：“玄成所言甚是，等到藥師率軍歸來便開酒禁半月，以賀滅東突厥之喜。”
那還說什麼，自然是竭盡全力的把這個漕運計劃給先弄起來，畢竟來錢纔是最正確的。
說實話，就算是御史也未必真想跟李泰正面對上，畢竟李泰現在可有畝產三石的光環在。
李世民也果斷，見到高陵碼頭的利益之後，程序馬上變得快了起來。
另外此事……吏部，民部，以及越王府三方協助，爲大運河漕運稅收前打造出個樣板來。”
而杜如晦完全不爲所動，說實話，原本他加入到李泰提出的漕運計劃之中，多少是因爲房玄齡的原因，來稍稍的壓制一下李泰。
但自己手下，卻往往需要等待着朝廷的批准，程序走起來比李泰可是慢多了。
那就是內政實行過程中的錢糧，李泰都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青雀，可你還沒有說，你哪裡來得這麼多錢？！”李世民鄭重的說道。
說實話，以前李世民只單純覺得李泰很有錢，一招無中生有總能從褲襠裡掏錢解決需要錢才能解決的問題。
至於渭河其他的州縣也學着修建碼頭，李泰可以肯定，能賺錢肯定是能賺錢的，但想要做得像是高陵這麼大幾乎是不現實的。
像高陵是自己特地挑選的中心位置，與長安之間的距離可謂近在咫尺。
因爲戴胄此次出面，多少有維護李泰的意思，這是衆人所沒想到的。
當初的蝗災養鴨，曾經的災民安置，基本上都是李泰先墊資，然後朝廷再走完程序把錢糧撥到李泰的手上，畢竟卡李泰沒有意義，李泰能上達天聽，怎麼都能把錢糧拿到手。
如今糧價折半，叫苦得可不是隻是農民，還有基層官吏，以及其他靠俸祿爲生的百姓。
但朝廷上下，除了魏徵等少數幾個靠月俸吃飯的大臣，誰還真的禁了酒水。
“越王此言有理！”魏徵站出來行禮，然後才慢慢悠悠的說道：
“如今李總管擒拿頡利班師回朝，正是普天同慶，暫時解禁酒水，正當與民同樂。
至少要確定今年秋收的如何，再決定是否要全面開放禁酒令。”
“越王，您不知道朝廷頒發了禁酒令。不得私自買賣酒水，您身爲皇子當以身作則纔是。”
李泰上前一步，聲音高昂絲毫不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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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盧尚書的意思我明白，但我大唐打敗了心腹之患東突厥這總歸是大唐幸事吧。
李泰看着這一幕不由眨眨眼睛，第一次見識到了封建帝制所帶來的執行力與效率。
聽到李泰這話，張玄素站出來，神色冷峻的道，
但現在，看着李泰一個碼頭所帶來的營收，直接給在場朝廷官員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聽到李泰這般的話語，在場大唐官僚們一個個的呼吸都變得粗了幾分。
聽到李泰的話，其在場大臣們臉上不由露出了幾分懷疑。
“至少用糧食也能驅動當地百姓幹活，隴右道不是京畿，多準備糧食也穩妥點！”
李泰聽到杜如晦的話倒是不在乎，畢竟在這個時代，糧食是直接當做錢花的。
他們是真沒想到李泰會這麼承認，畢竟到底是李泰種出了三石麥田這纔打下糧食價格。
頂多渭河兩頭一邊吃關東的資源，一邊吃西域的資源，另外，再加一個岐州，也許能吃到蜀地的資源，可以建立的得大一些，但其他地區的港口頂多也起到維持的作用而已。
不過，李泰自然不會提出來，畢竟多建立幾個港口，自己農業學府出來的學子纔好安排。
而且這一次，李泰看到了杜如晦目光中的炙熱，顯然馬周怕是不能再繼續晃盪下去了。
原本朝廷還秉承着慢工出細活的想法，任由馬周與水利官員去渭河探查，但是現在的話，在李世民的意志之下，怕是要在最短時間又好又快的把這工程計劃給趕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