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顧先生的電話……”管家一邊說,一邊將秦芷愛的手舉到了耳邊。
秦芷愛還沒開口對着話筒打聲招呼,裡面就傳來了顧餘生又冷又不耐煩的聲音:“不用讓她接電話,我打電話來,不是找她的,我只是想讓你幫我問問她,昨天花了多少錢的醫藥費,我讓秘書給她送過去,免得我欠了她東西,她藉機跟我糾纏不清。”
秦芷愛嘴裡的“喂”,一下子就被噎在了咽喉處,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答他說給管家的話。
電話那端的顧餘生,等了一會兒,沒等來人迴應,似是明白過來是誰接的電話,語氣變得越發薄冷:“我剛剛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把數額告訴管家,讓她告訴我就好。”
然後,電話就被毫不留情的切斷。
秦芷愛握着聽筒,晃了一會兒神,才放下。
管家看她放下話筒,立刻笑盈盈的開口:“小-姐,顧先生給您說了些什麼?這可是顧先生第一次打電話來問您怎樣了?看來顧先生也不是不在乎您……”
“吃飯吧。”秦芷愛面色淡淡的打斷了管家的話,率先往餐廳走去。
其實,她下樓在聽到管家對他彙報她的情況時,她本是有些小欣喜的,她和管家一樣,以爲他是在關心她……其實不是……他只是想要給她醫藥費,跟她更好的劃分界限而已。
可能是因爲做了太多往事夢的緣故,吃飯的時候,秦芷愛頻繁的走神,時不時的想起後面的事情。
後面的事情,比夢裡要簡單多了。
那一別,她足足四年都沒在見過顧餘生,她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她偶爾會來顧家老宅周圍逛一圈,可是從沒能運氣好的撞到過他。
四年後,她之所以能見到他,是因爲他父母去世了,她是從許溫暖那裡聽到的消息,當然,許溫暖是從吳昊那裡得知的,顧餘生的父親殺死了他的母親,然後跟着服毒自殺了。
那時的她,在上海讀大學,得知他回北京送葬,連夜從上海趕回北京,來看他。
顧家家大業大,人太多,她出身清貧,不起眼,根本進不去顧家,她守在顧家的門外,守了三天三夜,也只是遠遠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再見面就是兩年後。
她跟着她的研究生老師,有幸參加了一個慈善晚會。
那天的他恰好也在,穿了一身修身的黑色西裝,搭配着最簡單的白襯衣,衣領規整,袖口緊繫,看起來清雅高貴。
他身邊圍繞了很多高官顯貴,和當初他父母的葬禮一樣,她根本湊不上前。
直到她去洗手間,出來時,看到他和一個男子在講話,她站在遠處,貪婪地看着他,想把那錯失的六年時光都看回來,後來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衝着他走了過去。
她有許多的話語想問他,問他這些年過得好不好?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問他……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了一句,當年,我們的約會,你爲什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