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蝙蝠女孩之間的通訊忽然之間就斷開了,毫無徵兆。∑,
十五分鐘的時間,羅伊最快地趕到了芭芭拉負責的那個雙面人窩點,他幾乎是和卡珊德拉同一時間趕到的。
他經過毒液強化的一腳猛然踹垮了兩片門板,大步邁入了這個窩點之中。
所有的燈都被熄滅,整個房間裡一片漆黑,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幾乎算不上是誇張的修辭。羅伊激活了面具下的夜視功能,放緩腳步小心翼翼地對所有的房間檢查了一番。
然後,除去滿地橫七豎八躺着的不省人事的暴徒們外,他發現了另外一件讓他心底冰涼的可怕事情——那就是什麼也沒有。
芭芭拉不在這裡,甚至讓人禁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根本沒來過這裡。
卡珊德拉安靜地跟在他身後,掃視一圈後,眼裡同樣滿是擔憂。但她沒有打擾羅伊,而是就這麼安靜地跟着,看着他思索。
黑黢黢的房間裡,各種桌椅等設施全部七零八落,兩張桌子被攔腰砸成了兩半,其中一張的中央還躺倒着一個正在滿頭鮮血、昏迷不醒的大塊頭,屋子裡的景象幾乎超出了“狼藉”這個詞語所能表達的範疇。不過考慮到蝙蝠女孩曾經孤身衝進這裡放倒了一打武裝暴徒,這裡這樣的景象倒也在情理之中。
要冷靜。
羅伊深呼吸兩次,心底裡告誡自己。
芭芭拉通訊忽然中斷,現在甚至生死未卜。要說心裡不慌,那肯定是騙人的,羅伊甚至覺得能夠聽到自己心率的速度,就像一個沒完沒了敲打着的打擊樂器一刻不停地干擾他冷靜思考。
他甩了甩髮熱的腦袋,思維像是被糊成了一團,思考困難。在偵探工作中暫時地拋開包括同情心在內的一切感情才能做出最快、最正確的判斷,情感往往最容易左右一個調查員的正確判斷,羅伊自認爲在這一點上他一直做得很出色。然而現在,他發現要做到這一點空前困難。
卡珊德拉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問題,輕輕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她用手在羅伊胸前輕輕撫過。雖然沒有任何言語,但是羅伊知道,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
他感到胸中的火熱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
“謝謝,卡珊。”
他平復下情緒,輕聲說。
現場一片狼藉,就像“隱藏一片樹葉最佳的場所就是森林”一樣的道理,沒有比這亂糟糟的地方更能掩蓋重要痕跡的場所了。
然而,並非完全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雖然滿屋都是打鬥的痕跡,不過在一面牆轉角處留下的一處刮痕尤其引起了他的注意。和房間中其他許多刮痕都不同,這是一柄極其鋒利的劍留下的,刃口堪比紙張。
“定製武器。”羅伊皺眉道,“我想應該是劍。”
“這個。”卡珊德拉說道。
羅伊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發現了一枚躺倒在地板上的蝙蝠鏢。因爲周圍橫七豎八倒着人,飛鏢又是暗黑色,所以十分難被注意到。不過卡珊德拉觀察倒也挺仔細,竟然被她發現了。
羅伊拾起飛鏢檢查了片刻。
“邊緣處輕微磨損。”他說,“應該是和某種硬物——尖銳的硬物相碰撞造成的。猜測一下,應該是這枚飛鏢在半空被人用劍截了下來。”
當然,如果那個持劍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麼他或她當然也就不是街頭那種可以被隨便打發的小嘍囉。
但那究竟是誰?誰來過這裡?又是爲什麼要帶走芭芭拉?
最後,這裡還留下了最有價值的一個線索。
羅伊全方位的掃描發現了一個非常微弱的殘留信號。迅速記錄並分析這個信號後,識別出了這個信號和蝙蝠女孩的通訊器頻率十分相似。
芭芭拉很聰明,她是個伶俐的姑娘。她知道事情要糟,所以她在自己的通訊器上動了手腳,留下了信號。
羅伊將頭盔識別的信號同步到了腕部的移動電腦中,迅速進行了追蹤。信號強度不高,時斷時續,似乎受到了某種干擾,但仍然爲他指出了一個大致的方位。
羅伊鎖緊了眉頭。
信號消失在了阿卡姆之城裡。
深夜,阿卡姆之城中。
沒有芭芭拉的遠程指引,想要進阿卡姆之城就不能從那條密道不吸引任何注意地潛入了,不過羅伊這一次也乾脆放棄了偷偷摸摸潛入的打算。
蝙蝠戰機宛如一隻漆黑的猛禽從夜色下的阿卡姆之城正上方一衝而過,翼騎士像一枚從飛機上射出的子彈垂直朝着地面暴射下來。他保持着自由落體的姿勢一直下降到了四十餘米的高度時,身後的盔甲突兀地從內部彈出了披風,迅速張開化作羽翼,如同滑翔翼般拖着他的身體迅速減速,飛入了建築羣中。
隔離區裡這個時間段還在外面活動的人,除了巡邏中的警衛,就只剩下那些不可一世的暴徒了。這很好,這使得羅伊要找起瞄準的目標時不必那麼費勁。
他不知道那個帶走芭芭拉的人是誰,但是從動機來考慮的話,最有可能的無疑是小丑。
小丑知道他是誰,並且也曾經說過“他很有趣”。現在小丑應該是氣數將盡,也許他想要在人生結束之前最後把翼騎士拉進阿卡姆之城這個盛大的派對裡狂歡一場也說不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他很可能找了一個劍術上相當有造詣的有力的盟友,這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不過如果是小丑乾的,那麼從他的組織裡就說不定能打聽到風聲。
十五秒鐘之前,翼騎士從天而降,像個終結者般落到了五名戴着小丑面具的暴徒中間。
現在,他們已經昏了四個,只剩下最後一個抱着骨頭被扭斷的腿哭嚎。
“我不知道!”這個嘍囉哭喊道,“j先生的大計劃我們這種下層人員從來不知道,我們從來沒有聽說他抓了什麼人回來......或是和外來的殺手什麼的合作的消息,除了......”
他欲言又止。羅伊厲聲大喝:“除了什麼!?”
“除了......最近倒是有一個‘特別的’新人。”嘍囉眼角朝着一側瞥去,“他就在那裡。”
羅伊一偏頭。卻見不知何時,路口已經站着一個身高足有兩米多高、赤着上身、渾身肌肉錯節卻少了左臂的傢伙,正面無表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