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包拯心疼地看着化爲彩虹的茶水,那是他好不容易纔從趙禎那討來的一點好茶,可惜就這麼浪費了,“你說你們把皇后坑啦?皇上都還沒結婚,哪來的皇后?難道……你們說的是那個叫張柔的姑娘?”
兩人默默地點了點頭。
“爹爹記得你是陪你樸哥哥去賣那個起重器的吧!怎麼還把未來皇后給坑啦?”包拯今天難得表現一把慈父的樣子,當然,就他那黑臉,包霓魅也看不出跟平常板臉有啥不一樣。
“爹爹,事情是這樣的……”包霓魅就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給包拯講了一遍,還很着急地爲自己開脫:“女兒跟樸哥哥是真不知道她就是未來皇后,要是知道她是未來皇后,說啥也不得要她的錢嘛!”
衛樸也趕忙湊上來,把錢票全放到包拯面前:“包大叔,這是賣的錢,您都拿給聖上吧!”
包拯拿起錢票仔細數了數,果真是一萬貫,他拿着這麼多錢也有點不淡定了,但孩子面前還是要裝樣子:“爹還以爲多大個事呢!爹告訴你們,皇后這人就是錢多,這點錢對她來說不算啥,她想買就讓他買好了。衛哥兒,叔記得你之前跟皇上談好了要五五分賬的,你就拿去一半吧!”
“不要!”衛樸使勁搖頭。
“知道你在想啥!真沒事,你拿着吧!再說了聖上那是一言九鼎的。既然說了分你一半,你就得拿着,否則。豈不是陷聖上於不義麼……”
包拯好說歹說,衛樸這倔強的傢伙終於鬆了口,從包拯收拾接過一半錢票,想了想,又從自己手裡扒拉了一半遞給包霓魅:“霓魅,咱倆說好賺錢了一人一半,吶。你拿好!”
包拯這到沒有阻攔他,並不是說他想占人家便宜。只是不想破壞人家小孩子之間這點純真的友誼。不過包拯還想借着保管爲名把女兒的錢扒拉到自己這來。
但是,人家小孩也不傻,一把就把錢塞到衛樸懷裡:“樸哥哥,霓魅把錢放你這。樸哥哥你給我保管着!”
衛樸本來想說點啥,結果包霓魅說了句:“樸哥哥,你要是不給我保管,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爹媽剝削了,只有放在你那我纔有得用!”
這麼小就知道向外了,長大了還得了!
包拯黑着自己的黑臉,給自己女兒一個小腦瓜子:“一邊玩去,爹去見皇上!”
包拯把錢票揣進懷裡,招呼了一下自己跟班。便揹着手朝門外走去。他徑直走到街對面幾個青年男子身邊,朝他們拱了拱手:“多謝幾位壯士護送小女回來,也替在下轉告張姑娘。感謝她費心!”
這幾個男子也拱手還禮,其中一人問道:“大家都說包大人明察秋毫,斷案如神,果然名不虛傳!在下有些好奇,不知閣下是如何識破咱們的呢?”
“過獎了,過獎了!在下只不過是聽皇上說起。張姑娘在金陵精心訓練了一批由墨家武士組成的護衛,他們身着藤甲。頭戴斗笠,手拿木棍,站則成列,坐則成行,與我朝精銳野戰軍的練兵之法如出一轍。雖然諸位現在未着藤甲斗笠,但你們手中的木棍,還有你們走路時的步調,以及你們久居南方的膚色與京城不同……不過最讓本官肯定的還是你剛纔說話的口音,哈哈……”
“嘿嘿……都說包大人是鐵面無私,沒想到說話還這麼風趣!幸會幸會!我等着就回去覆命了,包大人您忙着!”
“諸位慢走,恕不遠送!”
分別之後,包拯這才帶着跟班像皇宮走去,像他們這十幾個內閣大臣都有趙禎頒發的特別通行證,可以在任何時間進宮面聖,任何人不得阻攔,這也是他們作爲內閣大臣的唯一特權。
“喲,愛卿,朕看你今天紅光滿面,是不是有啥好事啊!”
“皇上,您就不要拿臣這黑臉打趣了!就臣這樣,別說紅光滿面,就是在紅的光都不頂用。”正值壯年的包拯還沒有完全丟掉自己的幽默感。
“呵呵!今個都休息了,愛卿有啥事找朕呢?”
“回皇上,您說得真準,臣找您還真有好事!”包拯一邊說着,一邊把錢票掏出了放在趙禎的書桌上。
“咋滴!愛卿也學會賄賂朕了麼?”趙禎打趣道。
“皇上說笑了,臣可沒這麼多錢來賄賂您吶!這是您讓衛樸那小傢伙做那個什麼‘起重器’賣的錢。您當時不是說,跟他五五分賬麼,臣就私自做主分了他一半,這就是剩下的一半,您不會怪臣自作主張吧?”
“這種小事愛卿當然可以自己做主,朕一天忙都不過來,可沒閒心管這些。對了,衛樸這小子賣了多少錢?”趙禎邊說邊指引包拯一塊坐到茶几旁坐下。
“一萬貫!”包拯端起茶杯小嘬一口,輕描淡寫地說道。
“噗……”趙禎口裡同樣噴出了一道水龍,好在包拯早有防備,稍一偏頭便躲過了水龍襲擊。
“臣當時也跟您一樣,不過臣被那倆小傢伙,嗆得連噴了兩口!”誰說包拯不黑腹,老實人黑腹起來纔夠味。
趙禎沒好氣地說道:“哪個傻子肯花這麼多錢買這玩意?早知道這玩意這麼賺錢,朕早就做了賣了啊!”
“皇上,您真這麼想?你現在做還來得及,那人說要是有還買呢!”
“朕覺得現在這個起重器用處還不是很大啊!難道還真有人傻錢多沒處花的人?那敢情好,朕就喜歡這樣的,咱們大宋也需要這樣的人才!”趙禎搓了搓手,顯然有大幹一場的意思。
“皇上。臣覺得您有必要給臣和小順子給點封口費了!”包拯難道地笑着看着趙禎,露出一排白白的大板牙。
小順子雖然聽不懂包拯在說啥玩意,但還是跟着傻笑。
“憑啥?”
“嘿嘿……因爲您說這個人傻錢多的人。臣覺得您後面兩個字說對了,至於前面兩個字嘛……臣覺得有必要讓未來的皇后娘娘跟您掰扯掰扯了!”
“關她什麼……等等,愛卿不會說這個買起重器的人是她吧?”
包拯那一點頭,重重地打破了趙禎那一絲幻想。
“皇上,咱言歸正傳哈,您看這起重器還賣不賣呢?”包拯口裡面喊着說正事,可趙禎就覺得他是在補刀。
“這個容朕在考慮考慮!愛卿先回去休息!”趙禎就不想跟這種太聰明的人呆太久。自己這唯一的命門就感覺被人家拽在手裡似的。
“臣告退!”
包拯走後,趙禎也坐不住了。換了身便裝便跑大了張府裡面。
“老婆,我聽說你今天花一萬貫買了個起重器?”趙禎找到張柔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嗯哼!不正擱院子裡面麼!你這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就爲這事?”張柔替他擦着額頭的細汗,用鼻孔示意了一下門外。
“那你現在買它幹什麼呢?”
“修碼頭啊!老公啊,你看看你現在那碼頭都堵成個啥了。效率太低了,我準備重新修一個商業碼頭,到時候都按上起重器?話說這玩意不是你的人弄出來的麼,你怎麼還跑來問我啊!”
“嘿嘿,老公這不是日理萬機,沒關注到這些細節麼!我還以爲現在水運不發達,碼頭隨便糊弄着過一段時間,恰好衛樸,就是給你賣起重器那小子。他說想搞一個這玩意,我想這就當是鍛鍊他了,也沒想他能真賣掉。這不……”
“依我看吶,就是你手底下那些當官的太怠惰了,就像某些企業那樣,端着朝廷的飯碗,沒有一點主觀能動性!話說,你老婆我都沒搞明白。這個京城的碼頭到底歸誰管呢?爲啥沒人向你反映情況?”張柔坐在趙禎腿上,義憤填膺地數落着這些朝廷官員。
自己的小弟被老婆批得體無完膚。趙禎還是有點臉紅:“老婆,咱不能將上輩子的怨氣加在他們身上嘛!這個時代的官員大多還是有節操滴!你說這個事,或許是他們已經司空見慣了,纔沒引起重視,歸根到底這是見識和觀念的問題,慢慢會好轉的。至於這個碼頭,我會讓開封府打理一下。老婆,我今天找你主要還有另一件事,朝廷跟遼國簽署了羊毛購買協議,原本我是準備自己來操作這件事的,現在你來了正好,看看是不是可以把京城附近的紡織產業歸攏一下,最好把這些羊毛變成衣服再給他們賣回去!”
“嘖嘖……老公,你也變壞了啊!低價買人家的羊毛,加工一下又高價賣給人家,奸商,大大滴奸商……嗚嗚嗚”張柔還打算繼續詆譭自己老公,結果自己的小櫻脣就被趙禎給堵住了。
“還敢不敢說老公壞話啦?”趙禎壞笑地看着她。
張柔紅着臉,輕輕捶了趙禎一下:“臭流氓!”
一陣膩歪之後,張柔在趙禎口水攻勢下被迫答應了他的要求,趙禎也像戰勝的大公雞一樣,扯着脖子,趾高氣昂地回了皇宮。
張柔也是個行動派,第二天一起來就打算開工。
正好從金陵調來的人手也到得差不多了,她便讓一部分熟悉建設方面的人負責修建一個大型點的碼頭,方便以後的大型船隻停泊。當然還有其他店鋪也要重新建設,尤其是錢莊和超市都是建設的重點。
另一部分人就開始按着各自的任務去聯繫貨源或是處理其他問題,而張柔自己則帶着剩餘的人,開始籌劃一個大型的紡織基地。她初步考慮,是把京城周邊現有的紡織戶集中起來,統一管理,統一生產。
當然,這個溝通工作做起來是個很大的工程,也很費時間,她最後不得不祭出超級法寶——聖旨!
一紙令下,這些紡織個體戶都變成了即將誕生的紡織基地的工人,他們的紡織機也都統統被拉倒緊急搭建起來的廠房。見到聖旨後,沒有一個站出來談人權的,都很配合地把自家的家當折算成了這個“思奇紡織基地”的股份。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啥是股份,但是隻要知道以後每個月都會有工錢,據說做得好還有獎勵,而且年底還有分紅什麼的,他們就樂開了花。
想想以前,大家起早貪黑,手都磨破了,做點布料出來還得自己去賣,還要忍受別人殺價,跟現在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原本還有些不願意的,看到這樣的條件都欣然接受了。
其實,張柔並不想用這麼“粗暴”方法來做事,奈何第一批羊毛已經向宋朝“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