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趙禎碎了王紳理一句,然後拉着張柔:“好久沒帶你出來走走了,咱們今晚散散步吧!”
“好啊!”張柔點了點頭,依偎在趙禎身旁,在燈火通明的東乾大道上緩緩前進。
而展昭夫妻則領着護衛在四周不遠的地方,嚴密警戒,謹慎地盯着燈光所不能及的地方。
趙禎空洞卻又深邃的眼光望向無盡的蒼穹,情不自禁感嘆:“沒想到啊!一晃二十年過去了,感覺這一切都還似夢幻一般。有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哪天一覺醒來,咱們又回到了前世的時光……”
張柔調笑道:“怎麼?捨不得你現在這個位置啊?”
趙禎替她攏了攏耳邊的秀髮:“在沒遇到你之前,要是讓我穿回去肯定是求之不得,不過,自從把你找回來之後,我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張柔:“我看你是捨不得那幾個大美女吧!要不我再給你找幾個妃子咋樣?”
趙禎:“老婆說笑了,我承認有點捨不得她們,但主要還是對這個我們親手改造的帝國有些懷念。我害怕咱們離開之後,它又回到原來的老路上去呀!”
張柔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問道:“老公,你到底怎麼啦!怎麼今日這麼感傷?自打從奇珍閣出來,我就感覺你有些不對勁,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麼?”
趙禎反問道:“老婆。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今天拍賣會有些異常麼?”
“什麼異常?”張柔瞪着兩顆大眼珠子問道:“不是賣得挺好的嗎?比我之前計劃的賣得好多咧!”
趙禎:“我說的不是錢的事,而是晏相那個兒子的表現,很出乎我意料啊!”
張柔:“呃!你是說那個比較彪的娃兒麼!我看他是在幫忙擡價啊!你確定不是你安排的託?”
趙禎:“你老公我是安排了託。但可不是他。所以我才納悶,晏殊平時都很低調,爲何這次讓他兒子如此高調,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張柔滿不在乎地說道:“妖就妖唄!你還怕自己玩不過這些古人麼!大不了你老婆我幫你收拾他們。”
趙禎:“這倒不是怕或不怕的問題,我只是不想他們把精力放在內鬥上,是時候給他們敲敲警鐘了!”
張柔搖着他的手臂,撒嬌:“老公。你好不容易陪我一次,能不能不要再繼續這些無聊的話題。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們朝廷那些烏漆嘛糟的事一點都不感興趣呀!”
“好好好!”趙禎連忙安撫道:“那老婆你說想聊啥嘛?”
“嗯……”張柔拖着自己下巴四下打望了一下,指着頭頂的電燈說道:“老公,你看你把電燈都弄出來了,什麼時候把電話、電視還有汽車啥都都弄出來唄!現在的娛樂活動實在是太單調了。要是有電視看就好嘍!”
趙禎:“這你可想多嘍!現在我也最多隻能幫你弄個電扇出來,其他的還需要不少時日喲!”
張柔:“爲什麼呢?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喜歡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書麼,難道都白看啦!”
趙禎:“你也說了是以前啦!你想想,這都過了二十多年了,很多細節都不清晰,現在只能給王紳理他們引導一個方向,讓他們自己去發掘和進步。”
張柔:“那太遺憾了!我還以爲電燈都出現了,咱們離現代社會也不遠了呢!”
“唉!”趙禎嘆道:“要是我當初那個本本更夠跟着穿過來就好嘍!我那本本里面可有許多專業書籍和科技論文,有它們的話。我就可以完善當下的工業基礎,實現高速發展,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憑記憶東一下西一下。沒有一個系統的規劃……”
張柔:“你就知足吧!咱們現在這樣已經把歷史的步伐拉快了許多啦!再說了,現在這樣雖然慢了一些,但對於人才的培養不是更好麼!”
趙禎點點頭:“說得也是!時間不早了,咱們也回去休息吧!”
張柔:“也好!正好我明日還有些事情好安排,是得早點休息。”
……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趙禎還是覺得心裡面有些膈應,便垂拱殿隨意翻看着奏摺。
過了一會。趙禎停下手中的活,把宮女侍衛都趕了出去,這纔對着空蕩蕩的宮殿問道:“最近大臣們可有什麼異常?”
趙忠又悄無聲息地冒了出來,冷冷地說道:“回皇上,少數大臣走得比較近,但還未發現有任何不軌跡象。另外,似乎有人對晏相多年位居宰相不滿,探聽到了不少這方面的流言。”
趙禎:“你把這方面的情報收攏一下,儘快拿給朕看一看!”
趙忠:“臣遵旨!”
趙忠剛隱去,門外便想起了小順子的聲音:“皇上,奴婢可以進來了嗎?”
趙禎:“進來吧!”
小順子獲得准許之後,才用屁股頂開大門,小心翼翼地往裡面挪動。
趙禎看到他奇怪的樣子,忍不住打趣道:“你這是在學下蛋麼?”
小順子艱難地轉過身,一臉委屈地說道:“奴婢也不想這樣啊!可您看我這一捆奏摺,壓死奴婢啦!”
趙禎:“朕說,你這傢伙是去把內閣打劫了麼?”
小順子露出一個哭笑的面孔:“皇上,您可別拿奴婢開涮了,這些都是內閣剛派人呈上來的,您快看看吧!”
“是嗎?”
趙禎將信將疑地從他懷中隨便抽了一本,飛快地掃了一眼便扔到一旁,又從小順子那抽了一本,接着又重複剛纔的動作……
若干本之後。趙禎猛地一把將小順子懷中的奏摺全部推到了地上,嚇得小順子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斜着腦袋偷偷地打望他的反應。
小順子見趙禎一直在那噴氣。他小心翼翼地移到趙禎身邊低聲說道:“皇上息怒!您要不想看,奴婢這就把它們全部還回內閣可好?”
趙禎長吁了一口氣,才說道:“不用了!你把它們都收拾好,然後去把晏相給朕宣來。”
小順子:“喏!”
隨後,小順子彎着腰把地上的奏摺一本本歸攏到趙禎的書桌,這才跑出去叫人給晏殊傳信。
由於這個時候已經放假,朝中除了個別值守的大臣。其餘的都已經回家休假了。而晏殊此刻也正好在家的書房中,認真聽取兩個兒子關於昨晚的彙報。
這時。晏府家丁跑來敲響房門,並喊道:“老爺,聖上派人傳信,宣您即刻進宮覲見!”
晏殊:“知道了!下去吧!”
帶家丁你看。晏居厚才問道:“父親,不會是昨晚咱們的表現讓聖上不滿吧!今個聖上會不會爲難您呢?”
“事情沒你們想的那麼簡單!不過,你們不用擔心,爲父去去就回!”晏殊一邊說着,一邊找了件外衣披在身上,安撫了兩個兒子兩句便向外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晏殊終於抵達了垂拱殿,趙禎在這段時間裡面怒氣也消了不少,掛起微笑看着快步趕來的晏殊。
“老臣參見皇上!”晏殊朝趙禎拱了拱手。
趙禎:“愛卿免禮!賜座!”
晏殊:“謝皇上!不知皇上急招老臣有何要事?”
“噥!”趙禎隨便抽了一本奏摺讓小順子遞到晏殊手上:“愛卿先看看吧!”
晏殊看完這本彈劾自己的奏摺。仍舊微笑着合上奏摺,恭恭敬敬地還到趙禎手上,並說道:“皇上。臣斗膽問一句,您桌上這些奏摺都是彈劾老臣的吧?”
趙禎點了點頭:“沒錯!不知愛卿對此有何感想?”
晏殊突然伏在地上:“回皇上,這些彈劾,老臣都認了,請皇上罷了老臣宰相一職!”
趙禎一時間沒有搞明白爲何畫風轉變如此之快,愣了一小會才起身扶起晏殊:“愛卿快快請起!朕是一個公平公正之人。不會因爲這些彈劾奏摺便問罪與你,進入招你前來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罷了!”
晏殊:“多謝皇上信任!老臣感激不盡!不滿皇上。昨夜的一切都是老臣故意安排的。”
趙禎:“爲何?”
晏殊:“老臣以中庸之才竊據宰相之位歷時十數載,朝中不少大臣和地方大員早已頗有微詞,不過因爲老臣一直低調行事,讓他們沒有有力的彈劾藉口。然這種怨氣累積太久,遲早會爆發出來,那樣或許會對您不利。臣感念您的知遇之恩,決不能放任這種情況發生。以前因爲老臣一直碌碌無爲,他們或許還能忍,不過這次沾了您的光,我大宋能夠在老臣的任上取得對遼作戰的空前勝利,這對老臣來說是無上的榮譽,可底下的大臣們可就不這麼想了。故而,老臣故意在這個時候給他們製造一個藉口,請皇上成全!”
趙禎:“愛卿如此爲朕和我大宋着想,朕很欣慰!至於你所說之事,茲事體大,朕還需要在考慮考慮!天冷了,愛卿把這些奏摺帶回去烤火用吧!”
晏殊:“多謝皇上關心!您也要保重龍體。老臣老了,可搬不動這麼多,您還是讓老臣走得利索點吧!”
“愛卿說得也是!”趙禎頷了頷首,然後轉身對小順子吩咐道:“找個敞亮的地方把它們都燒了吧!”
小順子:“喏!”
晏殊:“皇上,那沒什麼事老臣就先告退啦!”
趙禎:“愛卿慢走!”
送走了晏殊之後,趙禎收起笑臉,又皺着眉頭撲在桌上開始謀劃起來,這個突如其來的事端打亂他之前的部署,眼下勢必要根據形勢作出相應的調整才行。
“跟人打交道真累呀!”
許久之後,趙禎放下紙筆,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發出一聲感嘆!
且說,晏殊剛一回到家,他的幾個兒子就圍了上來。
老二晏承裕沉不住氣,最先問道:“父親,怎麼樣?皇上有沒有找您麻煩吶?”
晏殊摸着小兒子的頭,淡淡地說道:“這幾天要是有空,你們就收拾下東西,一些帶不走的東西該處理的都抓緊時間處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過完年咱們就得搬家啦!”
晏居厚問道:“父親,難道皇上真的找您麻煩了嗎?咱們這是要搬去哪啊?”
晏殊:“具體的就不要問了,至於搬去哪爲父現在也不知道,過完年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