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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拱殿內,趙禎跟一幫內閣大臣坐在一堆,盯着一本奏摺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這本奏摺還是內閣剛剛收到成都府路經略使高繼宣送來的,大家都拿不定主意,才一起奔趙禎這來。
趙禎看着自己這些個吵得面紅耳赤的大臣,一個個引經據典,互不相讓,唯有痛苦地揉了揉腦袋:“都安靜一點!你們這樣吵吵鬧鬧能出閣什麼結果。晏相,你先來說,你對此怎麼看?”
“回皇上,老臣以爲此事跟我朝關係不大,既然李德明家那小子喜歡到處打架,惹是生非,那就讓他去打好了嘛!只要不來招惹我們,他打得越兇,損失越大,對我們來說不是更好麼!如果我朝一旦插手,惹得他調轉槍頭,那豈不是惹禍上身了麼?”晏殊對此還是持保守意見,他不想在自己當宰相的時候出現什麼亂子,以防留下不好的名聲。
但凡遇到戰爭,文官們一般都是比較傾向於息事寧人,而武將這喜歡藉機撈取功勳,歷來皆是如此。然而,大宋一朝,武官基本上沒有說話的份,在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自然就只有樞密院的張堯佐出來打對臺了。畢竟一旦有戰事,樞密院的地位自然也會跟着大大提升,身爲樞密使當仁不讓。
“皇上,臣有話說!”張堯佐立馬站出來想趙禎請示。
“愛卿請講!”
“是,皇上!臣對晏相的觀點不敢苟同。自從皇上您上次延安大戰,給了他們當頭棒喝,讓這些可惡的蠻夷之人收斂不少,邊關將士和百姓也因此獲益頗多。可是,李德明這人狼子野心路人皆知。雖表面臣服我朝,卻暗中動作不少,就孫復大人上次去遼國的經歷便可見一斑。
據探報消息。李德明雖然老了,但他那個兒子李元昊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些年一直東征西討,兵鋒所指,所向無敵。雖說現在還不敢對朝動手,可咱們不得不防,一旦等他騰出手來,說不定就會給咱們添堵。
臣以爲,咱們應該藉此機會先給他添堵,讓他沒那麼容易消停下來。最好能夠讓他栽個大跟斗,免得整天到處搞事。借用皇上的話來說,這個李元昊就是影響地區和平穩定的罪魁禍首,咱們作爲中原大國,豈可任其荼毒生靈。請皇上三思!”
張堯佐說完挑釁地看了晏殊一眼,後者同樣不甘示弱地回敬了他一個白眼。
趙禎對此視而不見,自顧點名:“此事也涉及到戶部,範愛卿說說你的想法吧!”
范仲淹起身先給趙禎鞠了個躬,又朝在座的諸位大臣拱了拱手:“皇上,諸位同仁。臣只想說兩點。其一,這些年因爲跟吐蕃脫思麻部的交易所得稅收佔了全年總收入的一層;其二,脫思麻部落是我朝重要貿易伙伴。也是我朝在吐蕃的前沿哨所,更是戰馬等重要戰略資源進口渠道,若非萬不得已,不可輕棄。臣就這想法,請皇上定奪!”
陳執中平時跟晏殊走得比較近,眼看他出於下風,自然要站起來幫忙:“啓稟皇上,臣也有話說!”
“愛卿請講!”
“皇上,我朝承平數十載。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安居樂業。實屬難得,怎可爲了區區番邦。便草率發動戰爭,臣以爲得不償失!還請皇上三思吶!”
趙禎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又朝楊宗保問道:“楊老,您怎麼看?”
楊宗保眨巴眨巴眼睛,笑道:“呵呵,皇上,您看老臣都一把老骨頭了,不中用了,用您的話來說,老臣這是跟不上時代進步的節奏了哇!總之,皇上您怎麼說,老臣就這麼辦,老臣這身老骨頭動不了,但家中還有幾個小輩枕戈待旦,等候您的召喚!”
趙禎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諸位愛卿之言,都不無道理,朕思慮再三,覺得現在並不是我朝出兵幫助脫思麻部的最好時機,但又不能袖手旁觀,坐視李元昊爲禍一方。於是,朕想了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給脫思麻部提供武器裝備上的支援,反正脫思麻部及其聯盟手下牧民不少,都可以武裝起來,只要我們能夠給他們提供足夠的武器裝備,想必他們還是能夠擋住李元昊和吐蕃烏思部落的兩面夾攻。諸位以爲如何?”
晏殊皺着眉頭不悅地問道:“皇上,敢問您是想免費給脫思麻部武器,讓他們去跟李元昊死磕,我朝好坐收漁翁之利麼?這恐怕有損我中原大國禮儀之邦的顏面吧?”
“哪能呢!”趙禎毫不猶豫反駁道。
晏殊大鬆了一口氣,正爲皇上懂事感到欣慰。
趙禎卻接着說道:“怎麼可能免費給他們,咱們製造這些武器不要錢吶!晏相,您可是我朝宰相,不能太大方了,怎麼說也得跟他們來個等價交換嘛!”
如果可以的話,晏殊很想吐他一臉鮮血,這尼瑪堂堂我大宋皇帝,都被寇準教成啥樣了,活脫脫一商賈嘴臉,真應該把寇準從墳裡面拖出來挫骨揚灰纔對。
可是,晏殊環顧了一圈,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宰相不知不覺居然成了少數派,只好垂頭喪氣地坐了回去,宰相當到這個份上,悲哀!
眼看沒人出來唱反調,趙禎便繼續嘚瑟:“據朕得到的情報,這個李元昊手下有一隻三千人的重騎兵,連人帶馬都披着重甲,以咱現在的弩箭尚且難以穿透,若是沒有城池依託,咱們的軍隊遇到這樣一支隊伍必將受到重創。雖說這種重騎兵血高防厚,勢不可擋,但它也自己的缺點,那就是耐力有限,無法長時間作戰和奔襲,只要有足夠的騎兵與之周旋,便可不戰自勝。
因此,朕的想法是給脫思麻部落提高一些連弩,讓他們幫助咱們剪出這個威脅。再給他們一些咱淘汰下來的武器裝備,讓他們給李元昊和那些蠢蠢欲動的吐蕃部落一點顏色看看。順便用這些連弩和武器裝備。跟脫思麻部換些戰馬和駑馬回來,朕還想整一支‘機械化部隊’呢!沒有馬可不行。怎麼樣?朕是不是天才!”
雖然大家都很想說不,可看到趙禎那渴望的眼神。都違心地說道:“吾皇聖明!”
“哈哈哈……還行,還行!馬馬虎虎啦!張卿家。你這就去安排,儘快籌集五千連弩、兩萬劣質步兵裝備以及一百萬箭支,儘快送到高繼宣大人手上。就這樣,大家都散了吧!”
“臣遵旨!”張堯佐很高興地接過任務,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混了這麼久,終於輪到自己顯擺了。
成都府路經略使的府衙後院,高繼宣眉頭緊鎖。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夫君,何以如此煩惱?”高繼宣的夫人關心地問道。
“唉!夫人有所不知,爲夫能有今日之成就,全耐當年遊說吐蕃脫思麻部,與我朝達成貿易協議,方有今日眉州之繁榮。可誰想,夏王李德明不甘偏安一隅,放縱其子李元昊攻略四方,現如今又將矛頭對準了脫思麻部落,一旦有失。咱們豈不是功虧一簣!”高繼宣嘆了一口氣,耐心地對他夫人解釋。
“夫君不是已經上奏朝廷麼?想必聖上和朝中大臣自會想出辦法的嘛!您就不要太操勞了,您看您這些年都開始出現白頭髮了。妾身看着心疼呢!”高繼宣的夫人一邊說着一邊把他拉到石桌邊坐下,替他拔去一絲絲白髮。
“爹!娘!”“叔叔!嬸嬸!”兩個青年男子並肩走進來,分別向高繼宣和他夫人行禮,這兩人正是高繼宣的兒子高遵孟和高繼勳的兒子高遵甫。
高繼宣點了點頭以示作答,他夫人卻是很熱情地迎了上去:“孟兒,甫兒回來了啊!怎麼樣?玩得開心嗎?”
“謝謝嬸嬸,孩兒玩得挺開心的!都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孩兒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到蜀中風景卻也獨具特色,孩兒真是不虛此行吶!”高遵甫禮貌地應道。
“兄長。小弟給你說,你這是託了聖上的福。要不是聖上修建京成大道,就這一路上的山路都夠你受的了。想當初,小弟跟着爹孃一起來此的時候,那路況,想想都心驚膽戰,別說騎馬行車,就是人走都得小心翼翼呢!”髙遵孟在一旁打趣道。
高遵甫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只是因爲他剛從皇家學院畢業,還沒想好去做什麼,又不想選擇學校安排得工作崗位,便辭別父親來到了這邊陲之地,磨練磨練自己,順便也看望一下闊別多年的叔叔一家人。
正在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家丁跑了過來:“啓稟老爺,門外有人求見!”
“讓他進來吧!”
“是,老爺!”
家丁小跑出去,不消片刻便帶回來三個壯漢。
“高大人好!”這三人朝高繼宣拱了拱手,齊聲喊道。
“幾位壯士這是?”高繼宣不解地看着三人。
爲首的一人從腰間解下令牌雙手遞到高繼宣手上:“這是我等令牌,請大人過目!”
高繼宣查驗了一遍令牌,恭敬地送還回去,並且親切地說道:“幾位裡面請!夫人,去讓丫鬟上點好茶來!”
“大人客氣啦!您請!”
幾人互相推讓一番,一起走進了房間,高遵甫和髙遵孟也跟了進去。
一盞茶後,高繼宣開口說道:“幾位有話請說!這兩位都是本官的家人,不必忌諱!”
“這……好吧!”爲首之人猶豫了一下,便從袖中抽出一個黃色布袋遞給高繼宣:“大人,這是聖上密令,請查驗!”
高繼宣麻溜地整完一套禮儀,才恭恭敬敬地接過密令。
“大人,我們的任務完成了,就不多打擾啦!聖上也給了我等命令,如果您有需要,在貴府門口掛一盞紅燈籠便可,告辭!”三位站起身來朝高繼宣拱了拱手。
“幾位慢走!恕不遠送!”
高繼宣送走這幾個神秘人,才仔坐下來仔細看密令,結果越看眉頭皺得越兇。
“爹爹,剛纔那什麼人啦?還有,聖上都給您說啥啦?”髙遵孟側這頭,老想從老爹那窺探點啥。
“啪”高繼宣給他腦門上來了一下:“一天就知道毛毛躁躁,一點也不懂規矩,多跟你堂兄學學!至於那些是什麼人,你就不要管了,只要你不幹壞事,人家就不會跟你有交集。本來這個密令也不能告訴你們,但是此次特殊,雖是密令但聖上並未加密,你們看看也無妨,順便說說你們的看法!”
兄弟兩人腦袋湊在一起,盯着高繼宣手上的密令,很快便看完了。
髙遵孟不解問道:“老爹,聖上這不都說得很清楚了麼!您還煩惱啥呢?”
“臭小子,說話也不過腦子,你以爲那答祿安戴是傻子啊,戰馬啊,多麼稀缺的資源,人家會那麼容易跟咱換?”
髙遵孟被老爹罵,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往後面縮了縮,以便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高遵甫湊上前給高繼宣行了個禮:“叔叔,侄兒以前常聽父親提起您當年獨闖吐蕃,爲我朝立下汗馬功勞,侄兒很敬佩您!今日有此機會,侄兒想請叔叔也給侄兒一個機會,讓侄兒也去吐蕃走上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