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寅初臉色一陣尷尬,她就沒想到米又白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懟她。
她垂眸,臉色有些受傷:“對不起,是我多管閒事了。”
路南拍了拍她的手:“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在我眼裡,你是自己人,她是外人。”
米又白笑:“是嗎?那看來我這個人就愛做多此一舉的事情。
上次暮年集團受難,您應該知道那都是你在外面得罪了人的結果吧。
因爲您的爲人處世方式,差點兒害得暮年集團破產償。
如果沒有我,您真以爲徐家還能夠保得住?
當時您跟我爸四處去求人,找人家融資,結果呢,誰幫你了?
是你相信的那些合作伙伴呢,還是你身邊這個你的自己人?
媽,您沒忘吧,是我,是我求塵丞大哥放了暮年集團一馬。”
“米又白,你得意什麼呀,”路南嘲諷的望向她:“你再怎麼做,暮年集團也不會成爲你的。”
“那可不一定,塵丞大哥臨走的時候對徐暮年說了。
如果徐家對我不好,他一定還會再次爲我出頭。
只是這次,他只要出手,就不會再給暮年集團留活口。
媽您現在坐在這個位子上光鮮亮麗的想必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吧。
可是如果有一天您真的從天堂跌入塵埃呢?
你覺得那些在您面前阿諛奉承的,那些只會給您拍馬屁的。
他們是會站出來拉你一把呢,還是會一腳把你踹入地獄呢?
終究,永遠會站在您身後,不管您富貴還是貧窮都會照顧你到終老的人是我和暮年。
我實在是想不通,您到底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就是因爲我會忍耐?就因爲我家窮?
媽,您還真說錯了,我家一點兒也不窮,我家比你們徐家富有太多了。
我爸爸是一名保家衛國的軍人,我媽媽是大學教授。
多少次,多少人勸我爸轉業從商我爸都不願意。
爲什麼呢?因爲在我爸的眼裡,他那份保家衛國的情節永遠都比充滿了銅臭味的錢要高尚太多。
我媽媽呢,她數十年如一日的爲國家輸送了多少棟樑,您不知道。
我有愛我的爸爸和寵我的媽媽,這份愛,給我一萬個億我都不換。
我的父母言傳身教給我的是愛和信念,您呢?您給了暮年什麼?
讓他娶有錢人家的大小姐,讓他脫下讓他引以爲傲的軍裝來賺這些充滿了臭味的錢。
您真的以爲有豪門別墅,有豪車就算是富有嗎?
您的所作所爲傷害了自己的骨肉多少次。
媽,我可憐您,真的。”
米又白鏗鏘激昂的說着這些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已經畏懼起了多少人在看熱鬧。
等到她說完,看到了路南怒目的臉色時才意識到,自己讓她丟臉了。
可是無妨,這個婆婆也是時候有人站出來拉她一把了。
在這麼下去,她恐怕就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了吧。
“米又白,你這個不孝的女人,你給我滾,我們徐家不需要你這樣的兒媳婦。”
米又白抿脣點頭:“好,我滾,媽,您在這裡繼續享受這虛僞的一切吧。”
徐暮年這時從人羣中走了過來,上前摟住了米又白的肩膀。
米又白轉頭看他的時候愣了一下:“老公?”
完了,他剛剛不會聽到她懟他母親了吧。
“暮年,你來的正好,你這個媳婦兒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她剛剛都跟媽說了些什麼你知道嗎。”
徐暮年望着她:“我知道,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到了。
我覺得她說的沒錯,每個字都是很真誠的在勸您。
路總,您還是仔細的回去想想我愛人的話吧。
這暮年集團,的確是她幫你求情對方纔放了你一馬的。
殷塵丞也的確說過,如果我們徐家傷害了小白,那他不會放過暮年集團。
我已經跟你們徐家簽了脫離關係的文書,我也找律師去公證過了。
所以,即便將來這暮年集團真有什麼閃失,我也不會出面幫你們收拾爛攤子。
不過我可以向你承諾一句,如果將來暮年集團破產了,你跟我爸無家可歸的時候,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們,直到你們終老。
除非,您真的打算等到那時候也不找我們管,那我倒不反對你繼續這樣胡作非爲。”
徐暮年的話氣的路南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陣絞痛:“暮年,你……你瘋了吧。”
她養的好兒子,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這種話。
他是不想讓她活了不成。
徐希明趕了過來,看到這邊的情況後也知道肯定是這母子倆又鬧了起來。
他上前走到路南身邊:“怎麼回事。”
路南側身拉着徐希明的手:“都是你,你看你找的這個好兒媳,她竟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說我,這算什麼呀,我是個婆婆誒。”
徐希明望向米又白,隨即又對路南道:“別胡說,小白什麼性子,我還是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無理取鬧了?”路南凝眉,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完全拉不下臉來。
徐希明沉聲沒有說話,米又白走上前對徐希明鞠了鞠躬:“爸,對不起,剛剛我的確當衆說了許多的話。
做爲後背,出口反抗自己的婆婆就是不對的。
這件事如果我父母知道了,他們也會教訓我的。
這是我的家教,我的家教告訴我,應該容忍和包容。
可是……我剛剛是真的沒忍住,從今晚我媽見到我到現在,不管我怎麼忍耐,我媽都看不到。
她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都說了。
我真的很難過,我是你們家的兒媳婦,不是你們家花錢買回來的狗。
我沒有要徐家給我辦什麼盛世婚禮,甚至我連正兒八經的婚禮都沒有。
我沒有要徐家給我幾千萬的彩禮,幾十輛豪車,我什麼都沒有要你們的,就這麼空着兩隻手嫁進來了。
之所以決定做徐家的兒媳婦,是因爲第一眼看到暮年的時候覺得他很可靠,跟你們徐家的背景無關。
領了證兒,我就是徐家的人了,我心裡都有數的,可我也沒有白吃白喝你們徐家的。
我自認爲這兒媳婦我也做的盡心盡力了。
你們傷了暮年的心,是我一直在中間幫你們說好話。
暮年不願意見你們,是我聽了您的話來公司工作,想要緩和一家人的氣氛。
我不知道我到底還能做些什麼才能讓我媽覺得我這個窮人家的女兒不是來佔你們家便宜的。
在這場婚姻裡,你們從我身上得到的比我從徐家得到的愛多,不是嗎?
我不要求我媽喜歡我,我只求我媽在說我的時候能夠稍微想一下。
暮年在我家的時候,我爸媽從來都是善待他的,我不求平等,只求你們能夠給我最起碼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