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北方人冬天早睡,特別是農村。除了挑燈夜戰打麻將的勇士之外,基本上九點多鐘已經很少有人在外面行走了。剛纔進村的時候,村子裡非常安靜,根本就沒有人在外面活動。這個女人怎麼就悄然地站在這裡了呢。我不敢多想,轉過身就向村外跑去,也不敢回頭。生怕那個女人追來。除了我腳踏在薄雪地上的“吱吱”聲以外,再沒有聲響。可以斷定,身後的女人沒有動,還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我這一米七八的大個子,雖然瘦弱,但邁開雙腿跑起來還是相當有速度,不用一分鐘,就出了村口。在隨着大路轉彎之前,還有最後一個能看到那片山坡的機會。我快速回頭瞄了一下那邊的山坡,哪裡還有什麼女人。驚出一身汗來,不敢再回頭張望,趕快逃離這裡。

還算不錯,正好有輛出租車停在村口。我三步併成兩步,以最快地速度跳上車子的後座。“設備廠家屬樓。”隨着車子啓動,我的心也稍微地平靜了下來。

出租車司機沒話找話和我閒聊:“這麼晚還出門呀。”

“嗯,送我女朋友回家。”我撒了個謊臉有些發熱。

“呵呵。以後年輕人還是別玩太晚。天這麼黑不安全。”

“嗯”我含乎地應和着。

我酒量不大,剛纔就有點暈乎,被我這一驚一嚇酒精好象都轉移到了腦袋上。後腦象被灌了鉛一樣,兩面的太陽穴也開始陣痛。車子向前開,我顧不得看車外的景象,眼前的車座椅不住地向右下方旋轉、旋轉,肚裡也翻江倒海,那些肉串、板筋、雞心、羊腰的味道和酒精混合以後再反上來,就象下水道一樣的難聞。我努力保持着自己神智的清醒。我一次次地回憶剛纔看到的那個女人。忘記了她穿什麼樣的衣服、什麼樣的年齡,甚至在黑夜中也沒看清她的長相,但相信那時她一定在注視着我。她一個人在大黑天面對着我靜靜不動在幹什麼?她站在從公墓通向村子的路中間。難道她是從公墓來?想不透。還是不要想了。

司機告訴我設備廠到了。我交了錢道了謝腳步踉蹌地下車。記得司機最後一句話是:“路上有雪,小心點兒。別滑倒。”我努力保持着清醒,始終注意着腳下。下車還算平穩,鞋子也沒有打滑。出租車馬達的聲音由近及遠……我也該平安到家了。

擡眼找我家的那棟家屬樓。這時我才發現四周空空如也。這是哪裡,不是設備廠家屬區呀?出租車給我拉錯了地方。人這一驚,酒醒了一大半。

我觀察周圍。自己站在一片空地的邊上。這邊有兩棵只剩下枯枝的楊樹,楊樹後面是一個公共廁所。另一側是間小房。背後是一對石獅保護下的大門。

這裡,這裡竟是公墓……(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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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爲什麼,爲什麼司機帶我來了這裡?他沒聽清我要去的地點?想想那個司機在我臨下車的時候說的那幾句話,明明是說設備廠到了,難道我撞了鬼?我的工作就是恭恭敬敬地書寫碑文讓每個去世的人入土爲安。就算要報仇什麼的也輪不到我的頭上吧。。

雖然剛下完雪,但半輪月還是那樣皎潔。薄雪象被子一樣覆蓋着羣山,只有點點青松露出頭來。我們寫字刻碑基本都是白天干活,從來沒有夜宿過公墓。更沒有在夜色之下審視過它。現在在我看來,夜色中的公墓在安靜中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前面不遠處,管理處小屋的燈還亮着,今天應該是孫老師值班吧。我得進去和他打個招呼呀。這麼晚根本就打不到出租車。進去借公墓辦公室的電話用用,和老爸老媽說一聲,免得他們擔心,弄不好今晚就得住這裡了。我想着到小屋門口之前一定要先敲門,否剛把老頭兒嚇出心臟病可不是鬧着玩的。

誰知,門在這時突然開了。也嚇了我一大跳。從裡面走出一個黑影,手裡拿着公墓的那盞電瓶燈。

這個黑影不是別人,正是孫老師。他徑直拎着燈向我面前的這塊空地走來。我有心在這時喊他,又怕嚇到他。可是他的燈光已經晃到我身上了,他應該能夠看見我。

孫老師沒說話,和我越走越近,還戴着他那幅黑腿的老花鏡。雙眼向我這邊看過來,神情非常緊張,好象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一定是聽到了有汽車經過的聲音纔出來看個究竟的。呵呵,大黑天出來巡夜,發現公墓門口站個人,換誰誰也緊張呀。可能他沒看清是我。我滿臉堆笑:“孫老師,是我,桃子呀。”

奇怪,孫老師並沒有理我,他好象根本沒看見我也根本沒聽到我的聲音。他拎着那盞燈就經過我的身邊。眼神直勾勾地,還是徑直朝着燈光能及的前方行走。象着了魔一樣。他停下了,用燈光一直在照在公墓門前的空地上。我順着燈光望過去。他在照雪地中間的一圈圈的腳印。那些成圈的腳印以兩米爲半徑成圈排列,圓心中間是一雙很小的鞋印。象女人的腳。

(十二)孫老師今天是怎麼了,怎麼不理我了?剛纔被司機錯拉到公墓時就有一點點害怕,本來看見孫老師心裡就踏實多了,現在他竟然這樣,又讓我的心咚咚地跳個不停。

孫老師一動不動,認真地在那裡端詳那些腳印,臉上的表情始終十分緊張。我一遍遍地小聲呼喚着他的名字:“孫老師,孫老師,您說話呀,我是桃子。寫碑的那個桃子。” 這次我終於確認,他果然聽不到我的話。過一會兒,他步履蹣跚地轉過頭走回小屋,經過我旁邊的時候還是根本看不到我。

“啊,原來孫老師有夢遊的習慣呀,真沒想到。”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有人夢遊呢。和書裡描寫的一模一樣。

虛驚一場。等我想明白了這些事情,孫老師早已關上了小屋的門,還熄了燈……

清晨的陽光順着窗簾的縫隙鑽進來,直射到我的臉上。老爸又在催我起來吃早餐了。我揉了揉眼睛,看了表,還不到八點。我一邊象往常一樣埋怨着老爸叫我叫得太早,一邊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後腦感覺有些重,想起昨天自己和小靜去“大山串城”吃了串喝了不少酒,然後就送她回家,最後就到了公墓……不對呀,到了公墓,那我怎麼會又在家裡?難道出租車去了公墓、看見夢遊的孫老師都是我做的夢?不會吧,如果是夢爲什麼會那麼的真實,我又是怎麼回家的呢?

“老爸,老爸。”我坐在牀頭喊。抽菸機的嗚嗚聲在響,老爸是在做早飯呢。“喊什麼,炒菜呢。”老爸有點不耐煩。我們東北人的習慣很有意思,一天三頓飯要吃全,早晨起來也炒菜做飯。“我昨天幾點回的家呀?”問完這句話又繼續地聽一段油煙機的轟鳴。“你小子,自己怎麼回來的都不記得了,都有十點半了。你那一身的酒味呀,以後少喝點,對身體不好。”

“十點半?”我記算着時間。記得送小靜回家的時候我看過一次表,那時是九點十分左右。娛樂中心到小靜家的那個村子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車程,就算下雪開的慢頂天也就是二十多分鐘,然後我再回設備廠還要二十分鐘。這樣算下來,我應該是九點五十左右就到家了呀。怎麼會出來個十點半。那四十分鐘我幹嘛去了?

“老爸,您確定我是十點半回來的?”“當然了,你回來時我和你媽剛看完《戲說乾隆》,整十點半。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昨天的經歷哪段是真實的,哪段是夢?還是不去想了。這種怪事說給別人人家不信,自己也弄不明白。怪就怪自己,好端端喝什麼酒,人家女孩一口沒動,咱自個兒喝起來沒完,說到底還是年紀小,不成熟……(待續,每工作日上午十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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