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
兩點鐘,自己下了點方便麪草草吃完。呼了岱哥一次,給他留言:“查一下謝女的名字,能搞到照片最好。”然後伸個懶腰,到樓下找人打檯球去了。
今天手氣不錯。先來了一個技校的學生,杆法很猛,我最不怕的就是這種打法,以柔克鋼,不多時已贏了他十多局,他交完錢悻悻而歸;第二個是十九中的學生,以前和我打過頗有忌憚,心理素質往往決定一切,不多時又連斬他八局。我興奮異常,越打越順,幾乎忘了那些煩心事。
腰裡的呼機“嗞嗞”地震動。我拿起一看,騰飛橋附近的號碼,一定是岱哥打來的。周圍的一些窮中學生們向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要知道那時我這個年齡的孩子除了富家子弟很少有戴得起呼機的。我到檯球廳簡陋的吧檯邊去復機。
“喂,岱哥嗎?什麼情況?”
“桃子,我找過我的哥們兒了,他還真的對宿舍樓的情況門兒清。”
“那去年出車禍的女孩叫什麼名字問到了嗎?”我開始有些緊張了。
“問到了,叫謝萌萌。”
還好,不是叫謝什麼靜,我鬆了一口氣。“還查到了些什麼?”
“說起來有意思,我那個哥們兒和我講,學校裡傳聞她和那個一起出事的出租車司機是婚外戀關係。”
啊!事情這麼有戲劇性,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咱能不能找那哥們兒見個面,具體的談談呀。讓他再幫着具體地問問。”
岱哥的聲音:“這個沒問題,我一會就約。你那邊有沒有什麼線索呀?”
“暫時沒有。見面再聊吧。”
“好。”
掛斷電話,我沒什麼心思打球了,幫那小子結了帳,走出檯球廳。那小子正一頭汗水準備輸完了買單呢,見我如此大方在後面連連道謝。
在外面溜達了一會兒,天就有些擦黑兒了。有些人家開始點燈,我家也在其中。爸媽已經回家了。我就在樓下看着上面的燈光,並沒有上去,我在等岱哥的電話。
沒什麼事幹,去旁邊的食雜店買了盒煙,又買了個火機。在門口點上一根,剛吸一口就嗆得我不住地咳嗽。說來可笑,別看我都快二十的人了,但竟沒有學會抽菸。上學那會兒好多男生都抽,可我還他媽在當什麼好孩子,現在該融入社會了,卻總是在人前出醜,連個菸圈都不會吐。
呼機不適時地響了。我又嗆了一口煙。氣得把整根菸扔到地上狠狠地踩滅,看看周圍沒人,這才翻過身還回到那家食雜店裡。他家有公用電話。
“桃子嗎?我是張達。”
我心裡一震,他找我幹嘛?
公墓裡的這些人我最煩的就是張達,平日裡能躲多遠我就躲開他多遠。我實在看不了他那種流氓相,可惜又不是人家的對手,除了退避三舍還能怎樣。而他呢也一直就瞧不起我,拿我當小孩兒耍,經常要我幫他燒開水泡茶什麼的,我也只有忍氣吞聲。
他雖然知道我的呼機號,但從來也沒打過,難道又有什麼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