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雲清的話有如晴天霹靂那般,讓澄櫻猛然站起身來。她激動的走到雲清的面前,握住她的肩膀,淡道:“雲清,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一定是謠言,一定是他們胡說八道的……”
淚水毫無徵兆的滑過她蒼白的臉龐,怎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小姐,這是真的!福公公親口說的。”一開始她也不相信宮內的傳聞,但是無風不起浪疑惑之餘,她親自去找了福貴問了個明白。
“他說老爺他貪污受賄,通番賣國……”雲清將福貴的原話一五一十的告訴給澄櫻聽。
“不可能,不可能……爹爹絕對不會這樣做的。”澄櫻痛哭流涕的失聲喊道,雖然因爲孃的緣故,她雖和爹爹心中都有着解不開的隔閡,但是她很明白,也很清楚爹爹的爲人。他處處盡忠職守,爲人兩袖清風,絕不會犯下通番賣國此等重罪。一定是被那些貪官污吏給陷害的……
“我們清楚老爺的爲人,知道他一定不會這麼做,可是別人不會相信……”雲清失聲的說道,整個天朝大概只有她和小姐兩人相信老爺是清白的。
別人不相信,她不需要別人相信。只要一個人相信,爹爹就有救了。“司徒潼,司徒潼……”澄櫻自言自語的低囔着,而後推開雲清便往殿外跑去。
她要見司徒潼,她要和司徒潼說清楚。就算他卑鄙的要用孩子的性命來交換的話,她也會好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澄櫻捂着小腹,失魂的跑在長廊上。拐角處一抹白色的身影急急的向前走來。
“櫻兒,你這是要去哪兒?”看着擦身而過的女子像極了澄櫻,司徒祁立刻反扣住她的手腕,低聲的詢問道。
“祁,你怎麼來了?”擡眸望去,只見拉住自己的人竟是司徒祁。
“你忘了,我是來接你出宮的!”司徒祁幽聲的提醒道。
“出宮?不,我現在還不能出去。李家上下百餘口人,三日之後便要處斬了,我要去救他們。我是他們唯一生還的希望。”掙脫開司
徒祁的手,澄櫻搖了搖頭拒絕到。她不可以、不可以那麼自私,爲了自己而不顧那麼多條生命。
“怎麼救,你救得了麼?”司徒祁幽幽的說道,俊臉上盡是低沉之色。
“我要去找司徒潼。”澄櫻毅然決然的脫口而出,只有求司徒潼,一切纔會有希望,就算這希望極盡渺小,她也要一試到底。
“找他,你覺得有用麼?一切都是他們的計謀,你現在還不知道麼?如果單憑你的哀求就能令潼心軟,那這一切豈不是多此一舉?”司徒祁正色道,語氣之中盡是冰冷。
“就算是多此一舉我也要試試,就算不成功我也已經盡力了,我也無愧於心!”澄櫻倔強的說道,她不會就此輕易的放棄,她一定要試試。
“不行,時間不多了,快點跟我走!”司徒祁再次扣住澄櫻的手臂,不給她前行。
“我不會走的,如果你執意要逼我,那我只有一死。”慌亂之中,澄櫻摸索着髮髻,順手從髮髻上取下一枝珠釵,握住釵柄,用釵尖抵住自己的喉嚨。
“放開我,祁,對不起,我已經決定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把李家上下百餘口,給救出來。”澄櫻倔強的說道,釵尖刺破了表皮,殷紅的血液緩緩地順着頸間流出。
司徒祁即刻鬆開澄櫻的手,道:“去之前我要你和我去見一個人。”
“誰?”
“跟我走就是,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司徒祁淡淡的說道,恐怕也只有這個人,能讓澄櫻改變心意。
天牢,潮溼刺鼻的腐蝕之味在空氣中蔓延散開,腐爛的惡臭味令人有種做嘔的衝動。哀嚎悽慘的叫聲不絕於耳,牢縫中伸出的數之不盡的利爪,恨不得將走廊上的人兒拉進去。
一襲太監服飾的澄櫻小心翼翼地的走在司徒祁的身後,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那些犯人拉扯過去。
走過來好幾道長廊,終於來到了天牢最深處。天牢深處關押着重刑犯人,牢門外有數十個御林侍衛把守着,就連一直蒼蠅都難以飛進去。
看着從
外面走來的兩人,守在門邊的侍衛連忙揮劍說道:“王爺請出示令牌。”
司徒祁即刻從腰間取下令牌交給侍衛察看,侍衛細細打量了一遍後點了點頭,示意司徒祁可以入內。
司徒祁會意之後,即刻帶着澄櫻走了進去,領頭的侍衛細細的打量了澄櫻一眼之後,即刻用劍擋住去路道:“牢房重地,只有王爺一人能進去探訪,其餘閒雜人等一律免入內。”
司徒祁鐵青着臉冷掃侍衛一眼,道:“閒雜人等?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她可是喜公公、皇上的貼身太監,皇上特地命她來給裡面的犯人傳話,難道你們想抗命麼?”
數十侍衛即刻面露惶恐之色,他們紛紛跪倒在地上,俯身說道:“王爺饒命,小的不知道喜公公是奉皇上之命來的!”
“不知者無罪!這次就暫且繞過你們!”司徒祁驀然的說道,帶着澄櫻冠冕堂皇的走入了重牢。
走進重牢,看着牢中被手腕粗的鎖鏈鎖着的那個蓬頭散發的老人,澄櫻的淚水瞬間決堤了。
眼前的老人還是她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爹爹麼?雪白的囚服早已烏黑破爛,破爛的囚衣上沾滿了星星斑斑殷紅的血痕,從破碎的衣服中,可以清晰的看見他身上怵目驚心的傷痕。
“爹……”支離破碎的聲音喊出,澄櫻的淚水不斷的噴涌而出。
老人披頭散髮的坐在原地,沒有絲毫動彈。良久之後,那佈滿傷痕的手緩緩地伸了起來,撥弄着前方遮掩視線的長髮。擡眸一看,只見心中最爲擔憂的人兒就站在他的面前,劉閆文顫音怒道:“櫻兒,你怎麼來了?你來這裡作甚,還不趕快出去。”
“爹爹,櫻兒不走,櫻兒就在這裡陪着爹爹!”澄櫻淚聲俱下的哽咽的。司徒潼怎麼可以如此狠心,還未審理就已經強行逼供。
“你這個不孝女,快給我滾出去。”劉閆文憤怒的吼道。
“不,我說過,我不會走的!”澄櫻倔強的說道,她怎麼能如此狠心,丟下爹爹一人再次,一走了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