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璃見醒燭把啾啾關在門外,笑了一陣是趕緊開門把那小丫頭拎了進來,道:“都這麼晚了你跑哪裡去了?日後可不許這樣了,看把你師爹擔心的。”
雲啾啾嘴巴撅的老高:“他那是擔心我?”醒燭“哼”了一身將手中的糖葫蘆放在桌上自己轉身進了裡屋,雲啾啾嘴巴撅得更高了,轉而對着蘇璃道:“你看他!”
蘇璃笑着拍拍她的腦袋,將桌子上的糖葫蘆遞給她道:“先吃糖葫蘆,現在都不早了,趕緊吃了喝點水睡覺去。”
雲啾啾接過糖葫蘆,去掉紙袋舔了舔,突然想起甚麼似的,道:“對了,我方纔在一個地方聽到了一件蠻好笑的事情,蘇姐姐你要不要聽?”
“啊?”蘇璃疑惑看着她。
雲啾啾翻身坐在櫃檯上,吃着糖葫蘆,道:“有隻青蝶陷入了自己捏造的幻境,愛上了一個人,然後她竟把幻境當真,轉而來尋找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對她沒甚麼感覺甚至覺得她有點小毛病,她就將那人的意中人變作了一幅畫,拿那人意中人的命來威脅那人娶她爲妻,糾纏許久,到現在還在僵持。”
蘇璃一驚:“青蝶?”
雲啾啾點點頭:“對,就是一隻青蝶,那青蝶年紀還小,天賦很是不錯,只是她這次跑出來偷了青蝶一族的重要秘笈,然後躲在這裡,青蝶一族的人都在找她,而將人封印在畫中就是那秘笈的神秘所在。”她笑了笑:“這隻青蝶太沒趣,人家不愛她她卻巴巴朝人家身邊湊,硬生生拆散一對好鴛鴦。”
聽得雲啾啾的話,蘇璃心底一震,之前慕修跟她說過慕湘在五年之前就失蹤了,而慕淮也變得有些不對勁,每每見面總是有些欲言又止,如今想來倒是跟雲啾啾所說有幾分可以聯繫得起來。
而云啾啾是她在深山之中靜養之時誤打誤撞闖進來的一條小黑蛇,初見時她化作孩童模樣跟蘇璃要吃的,說她肚子餓,蘇璃那時正巧沒什麼吃食,還沒來得及做,見她神態實在是可憐,就拉着她去遠處林中摘些野果暫時解飢。
那個時候蘇璃在山洞遠處種植了不少藥材,已經初具規模,哪知雲啾啾見了之後兩眼放光就是撲了上去,蘇璃極力拉着她還是叫她啃壞了一顆苦竹,那苦竹極難培育,當初蘇璃栽下十餘株幼苗,如今能成活的也就不過三株,又被雲啾啾給啃壞了一株。
蘇璃是無奈至極,總不能對着一個小孩子發火,雖然她心中很是不好受,還是勉強做出笑臉拉她去摘野果,這時候雲啾啾卻道:“姐姐,你種的苦竹真好吃,以前我見過好多人栽苦竹,他們都種的沒有你種的好吃。”
她竟識得苦竹,蘇璃一怔,那雲啾啾繼續道:“姐姐幫我種一些苦竹怎麼樣?我這有許多幼苗,全都給你幫忙種好不好?我要長身體就要吃這個,可惜口感太差了。”
這番話是驚得蘇璃當即呆住,好在白骨及時醒過來輕呼道:“啾啾?”蘇璃見白骨竟識得她趕緊詢問她的來歷。
白骨雖是記憶不好,卻也想起這個小丫頭是百年之前一個好友的女兒,她臨終前將女兒託付給自己要自己好好照看,哪知後來發生的事情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去管她,據云啾啾道,她被人封印在一顆蛋中,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之後竟遇到一個奇怪的老人,那老人給了她許多東西,告訴她甚麼時候該吃甚麼,要長身體就必須吃那些東西。
而他給雲啾啾的竟全都是一些珍稀藥材,或成品藥材或者是種子幼苗,白骨跟蘇璃大吃一驚,雲啾啾倒是好說話,一股腦全給了蘇璃,催着蘇璃幫她種。
而後一起生活了一年多,蘇璃研究出其他法子,雲啾啾一直啃竹子也是十分膩歪,而蘇璃卻能想辦法將之做成粉末泡水喝或者是製成粒粒糖果,雲啾啾更是新奇,是越發喜歡蘇璃。
不知道爲何,蘇璃總覺得這個雲啾啾年紀不大,卻是十分神秘,總能看透許多事情,彷彿甚麼她都知道,而白骨解釋道這是因爲雲啾啾的族羣算是一個古老的族羣,她年紀雖小,但是好歹幼時聽長輩講過許多。
好像扯得有些遠,蘇璃趕緊問道:“啾啾你可是去了庸王府?”
雲啾啾嘎嘣咬下一個山楂果,邊嚼邊說:“估羅着系的。”她嚥下那山楂果,舔舔嘴巴道:“我就在他們屋頂坐了會,聽了一會實在無趣的很,就走了,我記得大門口好像掛着牌匾,似乎是有個庸字。”
蘇璃就是有些確定雲啾啾偷聽的確實是慕淮了。
只是不知道那青蝶爲何會糾纏上慕淮,蘇璃想了想,還是沒想出甚麼,拍拍雲啾啾腦袋道:“我關門了,你吃完自己熄了燭火去找你的房間睡覺,明天我要出門去,你記得喚你師爹給你買早飯。”
雲啾啾原本只吃苦竹或者用它製成的丹藥或者泡製得水,而後她突然呼呼大睡了十日,醒來後就說餓了餓了,卻不想再吃苦竹,轉而開始吃正常食物。
見蘇璃關了門回裡屋,雲啾啾答應了一聲就跳下櫃檯吹熄了燭火,咬着糖葫蘆低聲喃喃道:“其實那個青蝶該去找當初給她製造那個幻境的人,她當初喜歡上的那個人,應該是那個順着她的幻境改造幻境的人才對。”
她說着,又笑了笑:“你居然這麼早就找到這裡來了,其實你挺聰明的,而且你自己的本事也很大,卻保護不了身邊的人,這或許就是你最大的不足了。”卻是不知道跟誰說。
屋外一片漆黑,只有門前掛着兩個光亮不甚強烈的燈籠。
而夜中寰王府已是多處熄了燭火,只剩幾個輪班守夜的人在府中四處走動,此刻慕修的房間黑暗一片,可他卻坐在牀邊沒有躺下,披着月白長衫,靜靜瞧着面前人手中的畫卷。
陵雙道:“這是江琅交給我的,他說,庸王殿下希望王爺可以好好替他保管,有一日他要回來取走它。”
慕修輕聲道:“可還說了其他的事情?”
陵雙道:“他還說,庸王要他轉告王爺你一句話,如此良日得舊人歸來,該飲酒一慶。”
慕修沉默片刻,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櫃子:“先放在那邊,你去酒窖提一罈酒上來,順便再做盤菜,我記得陵玥之前做過一種蛋餅蠻好吃,順便再切些肉,炸幾條小白魚來。”
陵雙一怔:“王爺這麼晚了一個人可是吃得了這樣多的東西?”
慕修笑了笑,沒有答話,陵雙正疑惑身後卻傳來一悶悶的聲音:“他吃不了我可吃得了,你快些去做,我可是餓了。”
陵雙扭頭一瞧,卻是一身黑衣的慕淮坐在椅子上,臉色頗是疲憊,趕緊恭敬道:“庸王殿下。”
慕淮揮揮手,轉而看慕修,輕聲道:“等了五年終於等到這樣一個機會,將她送出來,有你保護她我十分放心。”
慕修挑挑眉,看着那畫卷,而陵雙已經是悄然退出房間,慕修看看畫卷,轉而看慕淮:“你的意思是,這個畫卷是……”
慕淮點點頭,打斷他道:“正如你所想,五年之前青攸突然來到我府中,她手中握着青蝶族的秘寶,我不能對她動手,而她卻藉此放肆爲難湘兒,挑撥我們的關係,而後設計將她關進這離人卷中。”
慕修輕輕皺眉:“離人卷?我記得這東西是青蝶族的禁忌之物,被人看管得很嚴,竟是被青攸盜了出來?”
慕淮嘆了口氣,道:“不錯,青攸此次來到四方城,身上除了離人卷,還有一瓶由青蝶精心煉製過的清靈泉水,護着自己,還有一件娑衣,即使我真的與她動手,也是傷不到她幾分,且離人卷將人封印之後,會使人陷入夢境,十年爲期,夢境中所經歷都有如親身經歷,而那夢境卻是離人卷所持者可以設計的。”
慕修沉思片刻,道:“怪不得你這五年來舉止十分怪異,原來是因爲這樣。”
慕淮道:“五年之中我別無他法,只得順着她來,而今日突然出現一神秘之人破了那青攸的禁制,取走了離人卷,而後叫我前去取來,這才能來見你。”
慕修挑眉看他:“哦?”
慕淮瞪了他一眼:“哦個錘子哦,具體我也不曉得那人是誰,只知道跟蘇璃干係極大。”
慕修很是驚愕得看着他:“蘇璃?”
慕淮點點頭,轉而看着慕修,微微眯起眼睛道:“當初知道她跌入明江,瞧你的反應還以爲她是回不來了,哪知道如今不僅回來了,她身邊的人我竟都是看不透了,這個蘇璃啊,越來越不簡單了。”
慕修笑了笑,道:“這樣也挺好的。”
兩人都安靜片刻,慕修突然道:“我今日見你氣色,想來絕響與你融合甚好,不知道你可曾記起來以前的事情沒有。”
慕修一怔,有片刻猶豫,還是點了點頭。
慕淮見他略有遲疑,略一思索心中也明瞭:“我不會干涉你甚麼,只是希望你可以理智一些,萬萬不可像百年之前那樣莽撞,你要知道,再沒有下一個一百年了。”
慕修眸色變得暗淡,他微微低頭,地地道:“我曉得,這次我會十分小心。”
慕淮還待說甚麼,見慕修神色,也是輕輕嘆口氣,沒有再多說。
四方城今日的夜晚極不平靜,整夜河邊都是燈火滿滿,人也絲毫不減少,大抵是大家攢了一年的壞脾氣,以及憋屈都在今天全部釋放出來,也許是老天見不得吵,悄悄下了一場雪將還在外面的人都趕回家去睡覺。
而在第二天上午蘇璃打開自己的房門之後,是見到滿院刺眼的雪白,她晚上睡得晚,早上也就起得遲,她買得這間院落,最前邊是一個小屋,不多大一點,正好給她做門面開醫館,而這屋子有裡間,可以放置一些傢俱,如果是病情稍微嚴重的就需要進裡屋躺着。
再往裡走的話,就是寬闊的院子了,院子四面都是房屋,她,醒燭,啾啾各住一間,還空了一間,蘇璃起來之時覺得有些微涼,以爲是炭火生得不夠,起身去加了加炭火,才披着衣服開門出去瞧。
而開門之後卻見到院子里正穿着厚棉襖披着斗篷帶着帽子堆雪人的醒燭跟啾啾。
他們兩個是怕吵醒蘇璃不敢大聲說話,聽到門響不約而同轉過臉來瞧,見蘇璃出門,雲啾啾興奮得叫了一聲,順手就是握出一個雪球朝着蘇璃面心丟去。
蘇璃猝不及防被雪球砸中面心,徹骨涼意冰的她是很快清醒,她拍拍臉上的雪,看着雲啾啾故作嚴肅:“好啊雲啾啾,你竟敢拿雪球丟我!”
雲啾啾朝着蘇璃做了個鬼臉,見蘇璃也握起了雪球準備朝她這邊砸過來,她很是機敏得躲到醒燭身後,而醒燭卻不動聲色偏了偏身子,恰好在雪球砸過來那一瞬間將雲啾啾露了出來。
隨後三人不知怎的竟開始各自爲營,在院中打起雪仗來。
而慕修醒來時,也極近中午,陵雙站在門口聲色頗是輕快道:“王爺睡醒啦?快出來瞧瞧,外邊下雪了。”
而慕修睡眼惺忪瞅了瞅門口,窗口雖然是緊閉着,涼氣卻是透進來,炭火生在遠處一點,他將被子裹緊了些,視線慢慢轉到門口,低低道:“屋裡愣了,再加些炭火進來。”
屋外的陵雙是怔了怔,陵冰卻笑他:“你是多久沒見雪開心壞啦,王爺最是怕冷的,這下了雪屋裡的炭火爐子該往牀邊移了,還不趕緊進去?”
陵雙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是我糊塗了,不過昨晚王爺也不知道跟庸王殿下喝酒喝到甚麼時候,這都快吃晌午飯了纔起來。”提到這裡他面色一變,道:“完了完了,陵玥那小子不在,王爺現在是要讓我給他做飯了!”
陵冰本來看他面色不對也跟着一緊張,聽得他剩下的話,就是忍不住笑出來,伸手把他朝門口推推:“也總不能叫二哥一直做飯,你也該展現展現自己嘛。”
陵雙推開門之後,見到慕修縮在被子裡,露出一雙眼睛,靜靜看着他,陵雙靜了片刻,走過去邊挪炭火爐子邊道:“王爺想吃甚麼?”
慕修嘴巴捂在被子裡,聲音悶悶得:“鹹魚幹。”
陵雙驚訝道:“這樣簡單?這可是要到中午了,魚乾怕是……不夠吃。”說罷他就是想甩自己一巴掌,其實他也不是不會做,而是慕修的口味太挑剔,他以前吃慣了陵玥做的,如今換了一個人怕是不習慣,陵雙興許是要做好幾樣。
慕修聲色淡淡:“是嗎?”陵雙去夾木炭的手一抖,慕修繼續道:“去街市上買些鹹魚幹回來,順便買條魚你自個兒發揮就行了,菜多炒幾個,米少一些。”他停頓片刻,道:“多買些魚乾給城東那醫館送幾包去,跟店主說今日大雪路難行,今日就不要來寰王府了。”
陵雙一一記下,生好了炭火轉身離去。
而慕修側着身子看着眼前的火爐,伸出手去探了探,覺着溫度合適,就縮進了被子裡,轉而再次探出頭來的卻是一團黑乎乎的毛團兒,它爬上炭火爐子一旁的桌子上,縮成一團繼續睡覺。
蘇璃三人打鬧片刻也是歇息下來,轉而去了房中坐着,而醒燭則是將一早買好的飯熱了熱端上來,三個人湊在一起吃飯,雲啾啾卻突然想起甚麼似的,在袖子裡揪了半天,揪出一封皺巴巴的信封,遞給了蘇璃。
“早上有一個穿白色棉衣的人在醫館門口來回走,我見他好像有甚麼事就出去問他,他把這個交給我讓我給你。”
蘇璃一怔,接過信封看看封面,卻並未署名,心中疑惑就放下勺子將信封拆開,大大的一張信紙上卻是隻寫着短短几行字:
聞人歸來,可記當年獄中之約?城南浣花坊今夜有戲曲上演,不知可有興觀賞?
城南浣花坊?
蘇璃只覺這名字熟悉,沉思片刻終於記起五年之前她在獄中被人毀去雙目,手足無措之際有人給她指明逃去的道路,她記得當時那人說,他叫白杉,說他在城南的浣花坊等着她。
醒燭見她神情,道:“怎麼了?”
蘇璃搖搖頭,將信紙折起來塞進袖中,又拿起勺子舀湯喝:“五年之前一個故人的邀請,今晚城南浣花坊有戲曲上演,你有沒有興趣去瞧瞧?”
醒燭一臉的沒興趣:“不去,聽戲這種事情最沒趣了,我還是在家中潛心修煉,早日恢復修爲纔是。”他說罷,手握成拳朝一旁雲啾啾的腦袋頂上砸去:“你也不去,跟我在家。”
雲啾啾本聽到聽戲十分興奮,卻聽得醒燭這樣說,登時十分生氣扭過臉去看他:“爲什麼?!”
醒燭喝了口湯,又扒了口飯,道:“你去了就壞了你蘇姐姐的好事了。”
蘇璃一怔,雲啾啾也是一怔,而外面的屋子卻傳來一陣敲門聲,蘇璃從袖中取出人皮面具戴上,起身起開門。
醫館不開張時蘇璃還是不帶那人皮面具的,畢竟這裡有醒燭還有云啾啾在,外人悄悄潛進來還是非常難的,倒是不怕被人瞧見她的真實面目。
蘇璃打開門,卻見到陵雙抱着幾個紙包站在門口喝冷氣,驚訝道:“這大晌午的你不吃飯來這邊做甚麼,要看甚麼病?”
陵雙翻了個白眼:“可是葉姑娘?”
蘇璃點點頭。
陵雙將手中的紙包遞出去:“這是寰王殿下要我給你送來的鹹魚幹,殿下還說,今日雪大,葉姑娘就不用去府中了。”
蘇璃一怔,看着手裡一包包小魚乾,又擡眼看陵雙,笑了笑:“多謝王爺關心。”她見陵雙面色不好,道:“你不如進來喝碗熱湯再走?”
陵雙猶豫片刻,還是拒絕道:“不了不了,我還要回王府覆命。”就是轉身打算離開。
身後卻傳來一男子聲色:“順帶與殿下說一下,有人邀請葉姑娘今夜去浣花坊聽戲,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回來,明日許是也去不得寰王府了。”
陵雙轉身一瞧,卻是一個着青衣的男子,眉心有一紅色符文,肩頭扒着一個小丫頭片子,瞪着圓乎乎的大眼睛眨也不咋看着他,陵雙心中一凜,這人他竟看不出深淺,這醫館不簡單。
當即是應聲離去。
雲啾啾訥訥道:“原來師爹你說的是這個意思,那我就不去了,蘇姐姐一個人去就好了,我要在家吃師爹做的飯,外面的人做飯沒有師爹做飯好吃。”
醒燭順着道:“就是,外邊人做飯哪有你師爹做飯好吃,你師父當初最愛吃你師爹做的菜了,當初師爹能順利得娶到你師父,就是因爲那一手精湛得廚藝……”
蘇璃轉身瞅了兩個人一眼:“哦?你們在說什麼?”
醒燭跟雲啾啾很是一致得道:“沒什麼,我們在討論家裡的飯跟外面的飯哪家好吃。”聲音頗是誠懇,說罷醒燭就掛着雲啾啾竄回裡間,剩下蘇璃一人在門口。
蘇璃瞅瞅手裡的鹹魚幹,心裡不知道爲甚麼有些暖暖得,突然想到今夜要去浣花坊見一個從未見過的人,她眉色又是微微低沉,當初中毒之後毀了雙目,她醒來之後依舊不可視物。
好在那醫典需拿神識研讀,並不是實物,不然蘇璃可真是要頭疼一陣。
現在想來當初爲了治好自己的雙眼,蘇璃也是吃了不少苦,她自己就是她研讀醫典以來遇到的第一個病人,也是她自己初學醫術的一個測試品。
想到此處,蘇璃不覺感慨,好在也是過去了。
而此時她轉身回屋,卻聽到裡面醒燭一本正經說道:“要說這貓咪想要表達喜歡的方式啊,除了靠近那人,就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也送給那個人,雖然傻乎乎的,不過卻是真的喜歡纔會這樣做呢。”
雲啾啾咬着湯匙,聽得一愣一愣得,只是一直髮出:“奧!”“原來如此!”“真是奇妙!”的聲音,蘇璃站在門口的身形一頓。
醒燭還在繼續:“貓咪最是粘人了,即使他們討厭寒冷,不過爲了喜歡的人,即使離開溫暖的爐子,也是非常開心的……”
蘇璃笑眯眯走進來:“你們在說甚麼?”
醒燭臉色不變,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