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夜白在希臘呆了三天,然後帶摩惜兒回到了白沙市。
這三天裡,他們交流很少,摩惜兒面對他越發的沉默了下去,更多的時候,她坐在窗邊看着窗外,蒼白的臉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麼。
陸夜白很不耐煩這樣的摩惜兒,他寧願她要死要活也不想她安靜成這樣,像是要極力的把他掘棄出她整兒世界,她的眼裡徹底的沒有了他。
然而他無可奈何。
她想走,不止一次的問過他什麼時候放她離開,而他也不過每一次都回答她:直到我膩了。
膩了,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詞。陸夜白這輩子沒有對什麼女人感興趣過,所以摩惜兒問他,他什麼時候膩味她,他答不上來。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一個月,總之應該不會太久,等他釐清他的感情,他會放她走的。
他不是什麼拖泥帶水優柔寡斷的人,他不喜歡摩惜兒,五年前不曾喜歡過,不可能五年後好端端的就會突然喜歡上她,摩惜兒說得沒錯,或許他只是因爲不甘心,不甘心摩惜兒喜歡上陸晴川,纔會這般反覆無常,把她囚禁在他身邊。
等到那股勁兒消失了,他就會把她送走,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他不在乎。
陸夜白這樣告訴她,摩惜兒聞言,便擡起頭看着他。
“那就好。”
她聲音淡淡的,輕輕的,“你最好不要喜歡上我。”
陸夜白點頭:“我不會喜歡你。”
摩惜兒看着他,她眼睛黑黑的,倒映着他的臉:“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所謂愛情,便是抽筋拔骨,肝腸寸斷,不把一個人折磨的不成人樣,便不罷休。摩惜兒上半輩子,品嚐透了苦戀的滋味,她知道愛情能讓一個人變成什麼鬼模樣。
陸夜白最好不要愛上她。
要不然,他施加在她身上的所有東西,她會加倍回報給他。
她眼底深深的,隱藏着淡淡的對陸夜白的怨恨。
怨恨她那樣對他,也不曾善待過她,怨恨他事到如今,也不放過她。她上輩子或許真的欠了他什麼,這輩子是過來給他還債的。
陸夜白摸了摸她的臉,那雙幽深的眸子看着她。
“我知道。”他半晌說道,“你恨我。”
這句話說出口,心底便輕輕動了動。
原來她恨他了……
那也是應該的。
差點害了她的命,強迫她,囚禁她,拆散了她和陸晴川,一個人能做的,不能做的,他差不多全做了,摩惜兒如果不恨他,那她就真的是聖母了。
他說不清楚心底什麼滋味,有點輕嘲的情緒浮現上來,他不知道該嘲笑誰,陸夜白捏着他的下巴,薄脣微微勾了勾,淡漠的:“那你就恨我吧。”
弱者的仇恨,毫無任何價值。
再恨他,在他膩味之前,她也不得不留在他的身邊。
就算是一場遊戲,說要開始的人是他,那結束的人,也只能是他。由不得她說不。
“……”摩惜兒閉上了眼,她纖細的眉頭微微顰蹙起來,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