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疼

李文燕是懷南王爺李赫的掌上明珠,有着尊貴郡主身份的她,自幼就被父親和唯一的哥哥李文豪寵壞。以致她性格刁蠻任性、霸道無禮。凡是她所認定的,就算是不擇手段她也要得到。

由於家世顯赫,又從小就欽慕太子趙。自她懂事以來就一心一意的想當上太子妃。

可是在趙恆心裡,李文燕始終是個小妹妹。所以,就算皇上和懷南王一直想把這莊婚事定下。也被趙恆找藉口一再拖延。

雖然名份尚未定下,但是全宮與朝廷上下都知道她是將來的太子妃。所以,李文燕的行事作風更是有恃無恐。

這麼多年來,在趙恆身邊不曾出現過任何女人,所以她允許趙恆的對婚事的一再拖延。如今她知道了竟然有宮女屢次進出光陽殿,不管趙恆對是否對那宮女有意思,對她而言都要殺無赦。

這天,依蘭像往常一樣捧着點心往去光陽殿的路走。在經過御花園時看見迎面而來,一個衣着華麗、趾高氣揚的女子帶着丫環往這走來。她忙低下了頭退到一旁。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懷南王府上的郡主李文燕。她今天一大清早就進了宮,第一件事不是去找趙恆,而是先打聽着有關依蘭的一切。準備找她麻煩。

李文燕帶着丫環春梅走到了依蘭面前就停下了腳步問道:“你就是依蘭!”

“奴婢正是依蘭。”依蘭低着頭,恭恭敬敬的回答,行了個禮。

“大膽奴婢!”在一旁的春梅朗聲一喝。“見到了我家郡主還不跪下。”

“奴婢參見郡主!”依蘭不慌不忙的跪了下來。

李文燕低頭仔細打量着依蘭,一臉不悅的說道:“果然不只長得有幾分姿色,還渾身透着一股狐媚勁。怪不得敢勾引太子殿下!”

“奴婢只是身份低微的小小宮女,絕對不敢做出……,對太子殿下不敬之事。”依蘭冷靜的迴應道。

“你這麼說,是本郡主冤枉你了?”

“不是冤枉,只是誤解。”

“哼!”李文燕冷哼一聲,說道:“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總之不管是冤枉還是誤解,從今以後本郡主不准你再踏進光陽殿半步。”

“恕奴婢難以從命,能不能再踏進光陽殿,是太子殿下說了算!”

李文燕一聽,立刻怒火中燒。身旁的春梅更是直接上前。“啪!”的一聲就給了依蘭一個耳光。

依蘭忍着痛,木無表情的默默的忍受。

“好!”但李文燕卻怒氣未消,拿起了裝着點心的碟子往地上一扔,碟子登時碎成碎片。“本郡主不能阻止你進光陽殿,但總能罰你吧!我要你跪在那兩個時辰不準起來。”

“奴婢遵命!”依蘭強忍怒火,站起來將手裡的托盤交到了春梅手裡。“還請郡主命人再重新端盤點心前往光陽殿。”

“這一點不需要你操心。”李文燕冷冷的說道。

依蘭走到了有着鋒利碎片之處,毅然決然的往下一跪。被碎片刺痛的她,只能咬緊牙關、握緊拳頭強忍着。

李文燕看到了這一幕,才感覺到心情舒暢了些。“走!去給太子殿下送點心。”

在烈日之下的依蘭是汗流浹背,雙膝的疼痛更讓她苦不堪言。

“姐姐!你怎麼會跪在這?”與依蘭同在御膳房做事的小宮女惠娘跑了過來。看到依蘭雙膝已被鮮血染紅立即驚慌失措。“血!姐姐你……。”

“好了!別大驚小怪的。”依蘭喝止了惠娘。“我是被主子責罰的,我跪完了兩個時辰就能起來了,你別擔心先回去。”

“兩個時辰!”惠娘驚訝不已,說道:“你都已經受傷流血了,怎麼還能跪上兩個時辰?不行!我去找太子殿下救你。”

“不準去!”依蘭拉着惠娘阻止道:“這件事情絕不能讓殿下知道。我自己的事自己會承擔,不需要任何人救。你趕緊把這一地的點心收一收,回御膳房去。”

“可是……。”

“別可是了,我都快痛死了,你別再跟我說話了,趕緊滾!”

惠娘拗不過依蘭,只能收拾了一地的點心後含淚離開。

光陽殿內,趙恆一邊批閱着公文,一邊等着依蘭的到來。卻沒想到進來的竟然是李文燕。

“殿下哥哥!”李文燕笑得十分燦爛的直接闖進了趙恆的書房。

“你回來了?”趙恆眉頭一皺,站了起身走了過去。

“燕兒南下的半個月,你有沒有想我啊!”李文燕把帶來的點心擺在一旁的小桌子上,跟着上前親熱的挽住趙恆的手。

以前趙恆不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什麼不妥,但這一刻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依蘭的臉龐,不自覺的把手抽了回來與李文燕保持距離。

“難得出外遊玩,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我若再不回來,屬於我的就要被人搶走了。我當然要回來牢牢看着!”

“註定是你的,別人搶不走。不屬於你的,就算你牢牢看着也留不住。”趙恆語帶雙關的暗示着。

“我相信事在人爲!更相信只要我認爲是我的,那就一定是我的,。我絕不會讓任何人搶走。”

“唉!”趙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只覺拿她沒辦法,只好把她打發走。“好了!我還有很多公文要批閱,沒空陪你。看你是要去貴妃那,還是姐姐那隨你。”

“我纔剛到,你就想把我趕走!虧我還特地帶了點心給你吃。”李文燕生氣的板着一張臉。

“點心我已經讓御膳房準備了,你的點心你自己帶回去吃吧!”。趙恆毫不客氣的說。

“這點心就是御膳房準備的,剛纔在路上遇到了就順手一起帶過來了。”

“那依蘭呢?”

李文燕聽趙恆叫得親密,又那麼緊張。不禁怒火中燒。但此時此刻絕對不能表露出來,她壓抑着心裡的嫉妒與怒火,說謊道:“你問的是那個宮女吧!當然是打發她回御膳房了。”

“這樣啊……!”見不到依蘭,趙恆是難掩失望之情。“那你就把點心留下,先回去吧!”

趙恆根本不知道依蘭親手做的點心早已被李文燕打翻,而且她人還跪在烈日下是苦不堪言。

御花園裡,跪在地上已經一個時辰的依蘭已然是汗流浹背,雙膝的疼痛更讓她臉色蒼白。本想着只要咬緊牙關就能捱過去的她,卻沒想到天氣如此變幻莫測。之前還烈日當空,這會兒就開始烏雲密佈。

“老天爺啊!您不會對我那麼殘忍吧!我……,已經那麼悽慘了,您還要雪上加霜、火上澆油。這場雨千萬不能下!不然,真的會死人的……。”依蘭低聲自語,是叫苦連天。

這時,在不遠處的迴廊上有三個身穿官服的男子經過。

依蘭跪着從剛纔到現在,經過的人也不算少。但她總是視而不見,而那經過的人也不會管一個小小宮女的閒事。

但這次不同,在這三個男子之中,其中有一個風度翩翩、氣質高貴的男子,他!就是當今皇上的第三個兒子,永親王趙銘!

一看到趙銘經過,依蘭忙擦拭這臉上的汗水,跟着用長長的衣袖遮住了流血的膝蓋,把頭低了下了。

而就算如此,趙銘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依蘭,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冷峻的臉龐上竟顯露出不捨的神情。

依蘭察覺到他的目光,於是擡起頭來,看他正想往自己這裡走。忙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趙銘不要過來。

“王爺,皇上還在等着呢!”

在身邊官員的催促下,趙銘只能握緊拳頭忍了下了,跟隨官員離去。

依蘭默默的看着趙銘離去的身影,一時之間忘了此刻所受的苦楚。

一場大雨傾盆而下,有人因爲這場大雨心急如焚,牽掛擔憂。有的則幸災樂禍,希望這場雨越下越大。

在御膳房的惠娘緊張的來回踱步,再也無法忍受下去的她拔腿就衝出御膳房往光陽殿的方向跑。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惠娘跑到光陽殿外。本想直接衝進去的她,卻被侍衛攔了下來,只能在殿外大喊着。

“惠娘!”元寶走了出來,安撫着惠娘。“你先別急,等我稟報了殿下,你才能進去。”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姐姐就死定了!”惠娘情急之下顧不得什麼規矩,就直接衝口而出。

“什麼!”正從殿裡走出來的趙恆,一聽到這句話立刻衝了出來,抓着惠孃的手緊張的問:“你說什麼,說清楚!”

“姐姐不知被哪個主子罰跪在御花園裡已經一個多時辰了。現在下看大雨,她的膝蓋又……。”

趙恆越聽越心驚,再也聽不下去。不管還下着大雨就直接拔腿就往御花園衝。

“殿下!殿下!還下着雨,要打傘啊!”元寶焦急的大喊,迅速拿了兩把傘就與惠娘追了上去。

趙恆冒着大雨一路狂奔到御花園,看見依蘭跪在大雨之中一顆心是說不出的心疼。

依蘭看到了渾身溼透的趙恆往自己這跑來,心裡雖然十分感動。但卻也不知怎的有種莫名的憤怒。

“起來!”趙恆來到了依蘭面前,伸手扶着她的雙臂,想要將她扶起。

依蘭推開了趙恆的雙手,冷冷的說道:“奴婢被罰跪在這,此刻還未跪足兩個時辰,不能起來。”

“這是御令!立刻起來!”趙恆不知道依蘭在倔強什麼,但看着她竟讓自己這樣受苦心中就有氣。於是又再伸手要把她扶起。

“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依蘭再次推開了趙恆的手衝他發火。

看着這樣的依蘭,趙恆也怒火中燒。他直接跪了下來,憤怒的說道:“不要我管!那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闖進我的生命裡。你讓我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後纔要我不要管你。辦不到!”

“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對!我喜歡你!我趙恆喜歡上了你!”

“轟隆!”一聲,天際雷聲作響。在依蘭心裡又何嘗不是一聲雷響。讓她震驚不已。

“奴婢只是身份低微的小小宮女……。”

“我說過!在我面前不準自稱奴婢!”趙恆沒等她說完就怒喝道。

“但奴婢就是奴婢,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對我來說,你永遠是高不可攀的太子殿下。闖進你的生命裡,來到你身邊,不是我願意、我想要的。我別無選擇,但是你有。對於我,你只需要不聞不問、視而不見。這樣纔是對你最好的!”

趙恆完全聽不明白依蘭那話中有話的含意,此時此刻他只想讓她清清楚楚明白自己的心意。

“太遲了!”趙恆儘量平復着情緒、握緊了她的雙臂,深情無限的說道:“你已經住進了我心裡,我一顆心想的唸的都是你。不聞不問、視而不見。我今生今世都做不到了!”

“我會害了你的……。”依蘭的淚水奪眶而出,她用那朦朧的雙眸注視着趙恆。這些話她知道不應該說,但這一刻她必須說出口:“害得你一無所有,甚至還會害死你。”

趙恆皺緊眉頭,他不明白爲什麼依蘭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出來。但有一件事他卻可以非常的肯定。

“我還是要你!”大雨之中,趙恆注視着依蘭,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堅定不移的說道:“就算你對我來說是禍水、是毒藥!會讓我一無所有,甚至是命喪黃泉。我還是要你!”

依蘭震撼不已,腦海裡一片空白。趙恆張開雙臂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這一次,依蘭沒有再把趙恆推開,但她不知道是因爲自己深深的被感動,還是此時此刻出現在她眼前的那個人。

趙銘不知何時的出現在迴廊上,目睹着這一幕。他冷峻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向依蘭點了點頭,示意她必需接受。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依蘭慢慢的移動雙手,也緊緊抱住了趙恆。

感受到依蘭的擁抱,得到了她的迴應。趙恆是驚喜萬分的喜極而泣,他鬆開了依蘭,注視着她說道:“你相信我,這一生我絕不會辜負你。”

依蘭凝視着趙恆,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眼前一黑就倒在了趙恆的懷裡。

“依蘭!依蘭!”趙恆驚慌失措的喚道。跟着立刻將她橫抱了起來,這纔看到她膝上腿上全是血紅一片。

“元寶!”趙恆是心疼死了,立即大喊道:“我帶她回光陽殿,你快去請御醫!”

“是!”一直在旁不敢上前的元寶朗聲應道,拔腿就跑。

而惠娘就跑在趙恆身邊,爲他們打着傘迅速的把依蘭送到光陽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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