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抱着依蘭直接衝進寢殿,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了自己的牀上。
“冬兒!準備熱水!快!還有你們幾個,快幫她把這身溼透的衣裳給換下來。”趙恆焦急的一一吩咐。
因爲要把溼透的衣裳換下,趙恆就只能暫時退了出去。
“殿下!您要不要先把這一身溼衣裳換下。”宮女秋兒上前尋問道。
“我不要緊!”趙恆只想守在殿外,一步都不想離開。
“可是,若殿下病倒了,就不能照顧依蘭姑娘了。”秋兒柔聲勸說。
趙恆心想也是,於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偏殿,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衫就回到房門外。
他站在門外,看着一盆又一盆被鮮血染紅的水被捧了出來,一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御醫到底來了沒有?”心慌意亂的他,忍不住怒吼。
“來了!來了!”元寶這時正領着御醫進殿,忙朗聲迴應道。
“快!”趙恆不顧身份的直接拉着御醫進入房裡。“她在烈日下跪了一個多時辰,又淋了雨,腳還受了傷!你快給她醫治。”
“是!是!是!”御醫連聲應道。看太子殿下這緊張、關切的態度,他又怎敢怠慢。
御醫先是爲依蘭把脈,然後察看她腳上的傷勢,才向趙恆稟報道:“殿下,姑娘並無性命之憂。只是腳上的傷必須好好護理,是否請殿下先行離開。”
“我不出去,你好好治,用心治。”
“是!”御醫朗聲應道,倍感壓力。跟着開始小心翼翼從膝蓋上的血肉中取出那碎片。
“啊!”依蘭疼痛的從昏迷中醒來。
趙恆急忙握緊她的右手,安撫道:“沒事的!撐着點,很快會沒事的。我在你身邊,別怕。”
“就快好了!你過來按着姑娘的腿。”御醫也是一頭冷汗的向一旁的宮女吩咐道。
看着那些取出來的碎片,趙恆是即震驚又憤怒。
依蘭握緊着趙恆的手,咬緊牙關忍着痛。好不容易上完藥,包紮好她又再次暈了過去。
“殿下,臣先下去煎藥!”御醫鬆了一口氣。
“去吧!除了湯藥,還要配上適合的補藥。要用最好的藥材。”
“遵命!”御醫恭恭敬敬的領命退了下去。
趙恆細心的爲依蘭蓋好被子,然後向宮女們吩咐道:“你們聽着,一定要好好照顧她。記住,怎麼伺候我就怎麼伺候她。”
“奴婢遵命!”幾個宮女齊聲應道。
“這段時間,她就住在這間房裡,我會搬到偏殿去。秋兒、惠娘要親自守在這裡,她若是醒了或者有什麼事,要立刻通知我。”
“是!”惠娘和秋兒同時應道。
“元寶!去通知御膳房管事的,以後依蘭和惠娘就留在光陽殿。還有,去問出文燕郡主現在人在哪裡?”
“是!”元寶應了一聲,立刻去辦。
“你們也先下去吧!”趙恆吩咐道,宮女們就紛紛退了下去。
趙恆輕撫着依蘭蒼白的臉龐,俯身輕輕的吻着她的額頭,柔聲說道:“依蘭你放心,以後一切有我,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殿房內,趙恆一直獨自陪着依蘭,直到元寶回來覆命,告知李文燕所在之處,他這才離開。
九公主的凝香殿內,趙恆突然來到就讓所有的人退了下去,只留下李文燕一人。
“御膳房宮女依蘭是不是你罰她跪在御花園裡的?”趙恆嚴肅又冷酷的問道。
李文燕壓抑着內心的驚慌,故作鎮定的說道:“她一個卑微的小小宮女,竟敢對我這個堂堂郡主不敬。我當然要責罰她!”
“不敬?她是如何對你不敬了?”趙恆目露兇光的盯着李文燕問。
“她……,她……。”李文燕本有些驚慌,但到最後決定豁出去了,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命令她從今以後不得再踏進光陽殿,她竟然敢抗命不從。這不是不敬是什麼?”
“你是什麼身份?你憑什麼命令她不準踏出我的光陽殿?”
“就憑我是未來的太子妃,是你未來的妻子!”李文燕毫無所懼,擡頭挺胸傲然的直視着趙恆說道。
趙恆盛怒之下,把擺在殿中間的香爐一腳踢翻。
“你也說是未來,未來的事沒有人可以確定!你是不是太子妃?是不是我的妻子,只有我說的算!只要我說不,你就什麼也不是!我告訴你……。”趙恆狠狠的瞪着李文燕,明確的說道:“她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從今以後,我不准你再動她一根寒毛。你敢再傷害她,那就休怪我無情!”
趙恆把狠說完後,就氣憤的拂袖而去。留下了,震驚、憤恨、委屈、傷心的李文燕。
趙恆心中熊熊的怒火直到見到了依蘭這才完全熄滅。他讓惠娘和秋兒退到寢殿外,自己親自守着她。
趙恆坐在牀邊,握着依蘭的手一直凝視着她。
經過今天這件事後,趙恆才赫然驚覺依蘭在自己的心裡是那麼的重要。看她受苦、受傷,自己的心會那麼的痛。
趙恆雖然肯定了自己真的很愛依蘭,但他卻沒有被愛戀衝昏頭腦。在大雨中的一番對話,他可以肯定依蘭有她的身份、她的目的,有她不能說的秘密。
但就算清楚了這些,也改變不了什麼。因爲就如他所說的,他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所以,他心中有了這樣的決定。
“我什麼都不想管,也什麼都不會問,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趙恆就這樣,一直守在依蘭身邊,不知不覺的沉沉睡去。
“咳!咳!”兩聲輕咳聲,讓趙恆從夢中驚醒過來。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很疼嗎?”趙恆緊張的追問着。
依蘭緩緩的睜開了雙眸,朦朧的視線逐漸清晰。
“我這是在哪?”
“還能在哪?當然是在我的寢殿。”
“什麼!”依蘭一驚,忙勉強的要起來。
“躺下,不許動!”趙恆輕按着她讓她躺回到牀上。“在你的病和傷還沒好之前,不准你下這張牀。”
“這怎麼可以?”
“爲什麼不可以?我是太子,我說的算!你給我乖乖躺着,這是御令!”趙恆說完,不理依蘭是否還有意見,便回頭朝殿門那喊:“惠娘,把藥端進來!”
沒過一會兒,惠娘就把煎好的藥端進來。
趙恆體貼的爲依蘭墊好枕頭,小心翼翼的扶她坐起,然後才向惠娘取過藥碗,說道:“好了,這裡有我。你下去吧!”
“是!”惠娘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她還是第一次見太子對一個人如此細心照顧,不禁爲姐姐高興。
趙恆體貼的稍微把藥吹涼喂到依蘭的嘴邊。
“我自己來。”依蘭只覺不好意思,伸手想要把藥端過來。
“不許動!”趙恆柔聲喝止道。“乖乖喝藥。”
依蘭知道拗不過趙恆,唯有依着他一口一口的喝着藥。
回想起那一場大雨裡的擁抱,依蘭知道趙恆認定了那個擁抱是自己迴應他情感的舉動。可依蘭自己卻弄不清當時到底是深深被感動而情不自禁還是爲了那一位。
趙恆看到依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於是故意說道:“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咳!咳咳!”依蘭大驚,被藥嗆的猛咳嗽。
“你有必要嚇成這樣嗎?”趙恆忙放下碗把手絹遞了給她。
“你……,你胡說什麼?什麼我是你的女人啊!”
“就算那個擁抱只是你一時的感動,你也不能反悔。總之,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你要對我負責任。”
“肌膚之親?對你負責?”依蘭還真是覺得啼笑皆非。“這算哪門子的肌膚之親啊!”
“這麼多年來,我可一直是守身如玉的,從來沒有讓任何一個女子抱過我。這種程度對我來說就是肌膚之親。所以,你絕對不能對我始亂終棄。”這趙恆又是誇張又是認真的說。
“連始亂終棄這詞你都用上了,你是怎麼了?吃醋藥了?”依蘭只是不懂,有些男子會再心愛的人面前變得很幼稚。
趙恆微微一笑,然後伸手握緊着依蘭冰冷的小手,認真誠懇的再次承諾道:“以我的身份,今後我也許還會其他女人。但是我卻可以向你保證,這一生一世我只會愛你、寵你、疼你一個人。不會讓你受委屈,更不會讓人欺負你。我會一直守護你!”
“不要對我太好、不要愛我太深。我……,不值得。”
趙恆拉着依蘭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堅定的說道:“值不值得,這裡已經有了答案,而且那答案是清清楚楚。我說你值得,你就值得。”
“可是我……。”依蘭還是欲言又止。
“把你的憂慮、不安、心事全都拋在一邊。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好。我不只會好好愛你,對於你我也永不相問。”
“永不相問!”依蘭深深感動着。
多麼簡單,卻意義深重的四個字。這代表着趙恆不介意她的過去,也不管她到底有何目的。
“傻瓜!你真的是個大傻瓜。”依蘭是有感而發啊!
“你願意留在一個大傻瓜身邊嗎?”趙恆小心翼翼的問。
“如果我說不願意,你會讓我離開嗎?”
“當然不會!”趙恆精神一振,一改之前的誠懇深情,微笑說道:“而且會綁的更緊、管得更嚴。你絕對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依蘭也笑了,以目前來說她能說出口的只有這些。“既然逃不出去,我也只能留下。不過以後的是,要看你的表現。”
“我一定好好表現!”趙恆笑得好開心、好燦爛。只要依蘭願意留在自己身邊,其他什麼事都不重要。
以前,老是嚮往宮外溜的趙恆。現在一上完朝、一辦完公務後就只想回到自己的光陽殿。
對於依蘭,趙恆是溫柔體貼,無微不至。雖然在他這樣的照顧下,依蘭的病,腳上的傷是逐漸痊癒了。但也把她悶死了。
這天晚上,趙恆來到牀邊,不說一句話的爲依蘭披上披風后就直接把她橫抱起來。
“你幹什麼?”依蘭一驚,忙追問道:“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快把我放下!”
“不許說話,不許動!這是御令!”趙恆以命令式的口吻簡單的說道。跟着把她抱出寢殿。
趙恆一路走向後院的荷花池,依蘭不知從何時開始就看到路邊的左右兩旁點滿了一根根的蠟燭。
趙恆抱着依蘭漫步在猶如燭光守護的小路上。不只燭光,當她來到後院不管是樹上還是花叢間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美麗的花燈。
“好漂亮!”如此美景,依蘭是讚歎不已,展露笑顏。
“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就滿足。”趙恆話說完,夜空中就飄下了片片紅白兩色的花瓣,極是浪費。
“大半夜的你讓人爬上樹上灑花瓣的,不是折騰人嗎?”
“你就不能說句好聽的,一定要這樣煞風景嗎?”趙恆抱怨道。“本來能我是想燃放煙火的,但是這畢竟是皇宮。”
“幸好你沒放,要不然就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呵呵!”趙恆笑的好開心,跟着抱着依蘭來到了亭子裡。
從亭子裡望向那荷花池,一片的燈火映入眼簾,只見池面上漂浮着一盞盞的荷花燈。
“看來你今晚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那當然,你都悶在殿裡那麼多天。既然我要好好表現當然要花心思逗你開心。怎麼樣喜歡嗎?”
“很喜歡!”看趙恆如此花費心思,依蘭自然也不吝嗇的說出真心話。
“既然我表現的那麼好,那你是不是應該獎勵我一下。”趙恆說着,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了石凳上、瑤琴前。
依蘭微微一笑,開始彈奏起動聽悅耳的曲子。趙恆也拿起玉簫與她琴簫合奏。一起共同享受這浪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