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光陽殿趙恆的寢宮內,依蘭深陷在惡夢中。
“姐姐!姐姐!你醒醒,沒事了!沒事了!”。惠娘在牀邊緊握着依蘭的手叫道。
“放開!”依蘭從夢中驚醒,坐起身來。不只氣喘吁吁額頭還冒着冷汗。
“姐姐!沒事了,你現在在光陽殿裡。”惠娘盡力安撫道。
依蘭輕撫着受傷的額頭,讓情緒和呼吸都慢慢的平復,也整理着思緒。
“殿下呢?”清醒以後的依蘭,這才發現趙恆不在身邊。
“殿下有事,暫時離開了一會兒,很快會回來。”
“發生什麼事?”依蘭知道除非是很重要,否則趙恆一定會守在自己身邊。
“聽說……,聽說。”惠娘吞吞吐吐的。
“說什麼?”
“懷南王府的世子殿下死了?”惠娘一臉爲難的老實說了。
“什麼?”依蘭驚訝的掀開被子立刻下牀。
“姐姐!你頭上還有傷呢?要去哪啊?”惠娘攔着依蘭。
“我出去看看!”
“看什麼看?”趙恆的聲音突然響起,快步的走了進來。“快回到牀上躺下。”
“殿下!”依蘭被趙恆扶着,坐回到了牀邊。“懷南王世子真的死了?”
“那個禽獸不如的無恥之徒,是他咎由自取,你不要放在心上。”趙恆安慰道。
“他是怎麼死的?難道是你……。”
“老實說,他這樣欺負你。我是很想親手殺了他!”想到這,趙恆還是一樣氣憤不已。“但是我沒有,是他被我打了以後,腳步不穩自己摔下樓去的。”
“真的?”依蘭就怕趙恆爲了讓自己安心而沒說實話。
“是真的!幸好三哥及時找來了證據和證人,否則事情不會那麼輕易解決。”
“三王爺?”
“是啊!是三哥幫我的,這次多虧他了。改天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依蘭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怎麼了?哪不舒服?傷口很疼嗎?”趙恆緊張、關切的問道。
“我沒事!”依蘭回神過來回應道。“你呢?你沒事吧!我隱約看到,他打你了。”
“一點小傷,沒事的!”趙恆輕撫着隱隱作痛的頭,輕描淡寫的說道。
“什麼叫一點小傷?我看看……。”依蘭幫趙恆察看着頭上的傷勢。“糟了!都腫了起來了,快!快傳御醫。”
“好了!你別緊張,我真的沒事。”趙恆握着依蘭的雙手安撫道。其實看到依蘭爲自己擔心、焦急,他也挺開心的。
“還是傳御醫來看看好點,惠娘快去。”
“是!”惠娘立刻快步跑了出去。
“等會兒御醫來了,你就在這好好休息。我回我房裡去。”
“不行!”趙恆一口拒絕。“你頭上還有傷,萬一吹了冷風受了涼怎麼辦。”
“我沒你想的那麼較弱,況且這裡離我房間也沒多少步路。宮裡現在發生了那麼大件事,我們還是謹慎點。”
“好吧!等會兒惠娘回來就讓她先陪你回房。”趙恆無奈的答應了,但卻叮囑道:“但你若是還覺得哪裡不舒服,要立刻傳御醫。別忍着!”
“知道了。”依蘭點了點頭。
御醫來了之後,趙恆執意讓依蘭先回房休息。
“惠娘,等會御醫爲殿下診治好後,請他過來一趟。”依蘭坐在廳裡的若有所思的吩咐道。
“姐姐是哪不舒服了?”惠娘關切的問。
“沒有,我是想問問殿下的傷勢。”
“原來是這樣,那我現在立刻去。”惠娘轉身就跑了出去。沒過多久就把御醫帶回來了。
“御醫,殿下的傷勢怎麼樣了?”依蘭關心的問。
“這個……。”御醫皺緊眉頭,欲言又止。
“怎麼了?傷得很重嗎?”依蘭緊張、擔心的問。
“殿下傷及頭部,頭部積了淤血。老夫剛纔已經爲殿下施了針,又開了安神的藥。待淤血散去慢慢的調養幾天,估計……,估計就沒事了。”
“若是頭部淤血無法散去呢?”依蘭看御醫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樣,於是追問道。
“只怕……,會出現什麼病症。”這就是御醫最擔心的。
“什麼?”依蘭擔憂不已,沒想到會那麼嚴重。“請御醫一定要細心爲殿下診治。”
“老夫一定盡力而爲,只是……。”御醫又開始欲言又止。
“御醫有什麼話儘管說、儘管問。無需顧忌!”
“請問姑娘,殿下他近日是否服用過什麼藥物。”
“沒有啊!殿下平日就只服用太醫院送來的補藥。”
“那就怪了?之前爲姑娘診治的時候,老夫已察覺殿下情緒不穩,容易激動、憤怒。這應該是某些藥物所導致。”御醫猜測道。
這時,依蘭腦海裡浮現出之前趙恆如瘋了一般狂打李文豪的那一幕。
“御醫,服藥的事我會向殿下問清楚,查清楚。至於殿下的傷勢就有勞您了。”
“這一定!一定!老夫這就回去煎藥。”
御醫離開後,惠娘見依蘭一直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於是勸說道:“姐姐,你頭上還有傷。快上牀休息吧!”
“你也回房休息吧!”
“我不放心,還是想留下來照顧你。”
“你也必需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才能照顧我啊!聽話快回房去,明早再過來。”
“好吧!”惠娘雖然還是不放心,但姐姐都這麼說了她也只能乖乖聽話。
夜深人靜,依蘭躺在牀上思索着御醫說的話。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跳下牀披上了一件披風就走出房門來到了書房。
依蘭點燃書房的燭燈,走到了那香爐邊打開蓋子細聞着。
“難道是因爲這香……,是誰?”依蘭思索着的同時,聽到了門外傳來的腳步聲。
“姑娘!”冬兒走進書房恭敬的叫道。
“是你,你怎麼會過來這裡。”
“奴婢看惠娘回到了房裡,心想姑娘需要人伺候。纔到姑娘門外就看到姑娘往這走來,所以就跟着過來。”
依蘭心存疑慮,試探着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正想跟你說以後這香不要點了。”
“那可不行!”冬兒一口拒絕了。“這香是主子讓奴婢點的,沒有主子的命令這香不能不點。”
“主子?”依蘭留意到她說的是主子,不是殿下。“你的主子是誰?”
“姑娘的主子是誰,奴婢的主子就是誰?”
“原來你也是……。”依蘭剎那間明白了一切。
“其實,今晚是因爲主子擔心姑娘,所以纔要奴婢過來探望。沒想到姑娘卻到了這裡來。”
“檀香爲什麼是由你來點,而我卻一無所知?”依蘭是滿心的疑惑不解。
“主子是不想讓你爲難,因爲他知道您下不了手。”
“不管怎麼樣!檀香不准你再點,這件是我會親自跟他說。今晚你就安排我們見面。”
“奴婢可以立刻安排,但在這之前奴婢想提醒姑娘。雖然太子殿下對您很好,但您的主子由始至終只有一個。希望您別忘記!”
“這件事不用你提醒我。”依蘭心中不悅的說道。“你立刻去安排。”
“是!”冬兒還是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這才退了出去。
依蘭眉頭深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半個時辰以後,依蘭來到了光陽殿中最偏僻的一處等待她主子的到來。
當身後的腳步聲響起,依蘭立刻轉過身來。趙銘高大挺拔的身軀與那冷峻的臉龐就出現在她面前。
“王爺!”依蘭輕聲喚道。
“還疼嗎?”趙銘輕撫着依蘭的額頭,柔聲問道。
“已經不疼了,沒事的。”
“沒事就好,如果我能早一點趕到的話,你就不用受這樣的委屈。”
“李文豪是你殺的?”依蘭單刀直入的問了。
“是!”趙銘毫不隱瞞的直接承認。“他既然敢欺負你、傷害你那麼他就必須死。”
趙恆是在惠孃的告知下才飛奔到來了雲煙樓閣。而趙銘是在冬兒的通知下才匆匆趕來。當他趕到時,趙恆與李文豪已經大打出手。
他憤怒的握緊拳頭,一直站在一旁,目睹着一切。當趙恆抱依蘭離開,他才走上前。
“咳咳!咳咳!”李文豪猛咳幾聲,捂着胸口,慢慢的站起來坐在凳子上。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李文豪擦拭着嘴角的鮮血,咬牙切齒的說道。
趙銘一步步的走到了李文豪面前。
“你怎麼也到這裡來了?”李文豪勉強的站了起來。
“依蘭不是你可以欺負、可以傷害的人。”趙銘目露兇光,冷冷的說道。
“哼!”李文豪冷哼一聲。“看來不只趙恆那傢伙,連你也迷上了那個賤女人。”
“你的嘴給我放乾淨一點!”趙銘依舊是冷冷的說道。
“乾淨?我告訴你,不管她是趙恆還是你的女人。我都一定要得到她。下一次我一定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任我玩弄。這樣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你沒有下一次!”趙銘突然出手單手掐住李文豪的脖子,將他逼退到圍欄邊直接就把他推下樓。
“啊!”李文豪一陣慘叫聲過後。黑夜隨即又恢復了平靜。
“王爺!”一個身穿侍衛服的男子出現在趙銘身後。
“從現在開始,一切按我的吩咐去做。”趙銘若無其事的平靜說道 。
“是!”侍衛低聲迴應。
“其實……。”明白來龍去脈的依蘭是更加不解的問道:“這件事王爺可以嫁禍給太子殿下。由殿下負起責任,爲什麼……。”
“這件事繼續查下去會牽扯到你,我不想這樣,也沒這個必要。”
“難道是因爲那檀香?那香……。”
“那香如你所願可以不用再點,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趙銘就是不願依蘭知道太多。“你好好準備一下,我很快會安排你離開光陽殿。”
“我可以離開了!”依蘭驚訝的問。
“你不願意?”
“不是!一切聽從王爺安排。”依蘭黯然是說道。“王爺,此地不宜久留。”
“你頭上還有傷,快回房休息。”
“蘭兒告退!”
就在依蘭與趙銘擦身而過之即,趙銘突然牽住了她的手。
“你依然是屬於我的,對嗎?”
“蘭兒的心意不會改變。蘭兒的心永遠是屬於王爺您的。”依蘭明確的回答
“你的心,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是問你的人。”
“很晚了,蘭兒告退。”依蘭輕輕掙脫趙銘的手,舉步離開。
趙銘沒有挽留、也沒有再追問的讓她離開。因爲他知道,依蘭在自己面前從來不會說一句謊言。只有在無法給予確定的答案以前,纔會選擇逃避。
“你是我的,不管人還是心。永遠都是屬於我的。”趙銘望着依蘭離去的背影,在心中默默的說着 。
依蘭沒有回房,反而漫步走到了趙恆的寢殿,來到他的牀邊。紅着眼眶一直凝視着趙恆,滿心歉疚的輕聲說道:“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