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禍根

自從依蘭傷勢痊癒以後,就搬到了離趙恆寢殿最近的廂房去住。雖然,她至今沒有任何名份。但全殿的宮女、太監們都以拿她當主子般伺候與尊重。

書房內,趙恆坐在了堆積如山的奏摺與公文前。自從依蘭的傷勢痊癒後,只要是在光陽殿內趙恆都要她形影不離的跟在自己身邊。

被本本奏摺與公文弄得鬱悶不已的趙恆不由自主的時不時偷瞄依蘭看她在做些什麼。

“專心點!”依蘭坐在了椅子上,目光沒有離開手中的書本繼續說道:“你再偷看我,我就出去了。”

“是,我會專心的。”趙恆苦着一張臉乖乖應道。

“豈有此理!”專心埋頭苦幹的趙恆,突然用力的啪了啪桌子氣憤的說道。

依蘭倒也沒被他嚇着,但也終於放下了手裡的書本,望向趙恆問道:“怎麼了?是誰惹我們太子殿下生氣了?”

“那個懷南王世子真的是越來越目無王法!”

“懷南王世子?就是你那個未來太子妃的哥哥?”

一聽到依蘭那句“未來太子妃”,趙恆就眉頭一皺,說道:“什麼未來的太子妃啊!我沒說她是她就什麼都不是。”

“不管誰是都好,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會是我。”依蘭放下了手裡的書本,微笑坦然的說。

雖然,依蘭所說的是實話,但趙恆聽了就是心裡不舒服。

“我不在的時候,她沒有再來找你麻煩,爲難你吧?”

“你已經吩咐侍衛嚴守着光陽殿,不准我踏出去半步,更不允許她踏進來半步。她要怎麼找我麻煩?爲難我?”

“那就好!不過以她的個性,還是小心爲妙,我不在你身邊,你就別出這光陽殿,知道嗎?”

“知道了!我不會有事的。不過,那個世子是幹了什麼事惹您生氣了?”依蘭來到了趙恆身邊問道。

“沈大人彈劾他收受賄賂,買賣官職。”

“可有證據?”

“這裡是有提到,但我看這證薄弱,制不了他的罪。”趙恆最氣憤的就是這點。

“那有沒有可能那個懷南王世子是被冤枉的!”

“絕對不會!”趙恆肯定的說。“那個李文豪已是惡名昭彰了,強搶民女、霸佔田地,仗勢欺人。若不是他父親位高權重 ,幫他掩蓋一切罪行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看來你對他好像非常有意見!”依蘭瞧他是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何止有意見!只要讓我找到證據,我一定好好制制他!”趙恆想制罪於李文豪卻制不了,弄得是滿心鬱悶。

“算了!”趙恆把奏摺合起,站起身來說道:“走!我找套男裝讓你換上,帶你出宮散散心。”

“帶我出宮?可以嗎?”

“你那麼看不起我,我可是太子帶你一個宮女出去有什麼不可以的。我早想帶你出去了,只是你的傷還沒好,今天正好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就出去走走。”

事實上,依蘭在這宮裡也是悶壞人了,所以對這個提議是完全贊成。

趙恆讓依蘭女扮男裝輕易的就把她帶出宮來,可是到了宮外她又讓她換回了女裝。

大街上,熱熱鬧鬧、人來人往。街道兩旁擺滿賣着各式各樣物品的小攤位。

元寶一路靜靜的跟在主子後頭,儘量不打擾這兩口子。

“穿男裝不是挺方便的嗎?爲什麼你非得讓我換回女裝不可?”依蘭不解的問。

“當然是有我非常重要的理由,第一!是爲了……。”趙恆故意把話停下,吊着依蘭胃口。“賞心悅目!你那麼漂亮怎麼能讓你穿着男裝呢!”

“唉!”依蘭輕嘆一聲,露出了沒好氣的表情。

“第二!”趙恆說着,突然牽起了依蘭白皙、柔軟的小手。“只有你穿上女裝,我才能這樣牽着你的手一起走。”

“你沒聽說過一句話,男女授受不親嗎?”依蘭直接把手抽了回來,沒好氣的說。

趙恆那俊朗的臉龐開心的笑着,又把依蘭的手牽回來,笑道:“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顧忌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啊!”

“又胡說八道!”依蘭又想把手抽回來,但這回趙恆可握得緊了。她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也只有任由他牽着。

趙恆得意的笑着,毫無顧忌的牽着依蘭的手逛着大街。走着走着走進了一間擺買首飾、珍品的店鋪。

趙恆細心留意着依蘭的目光和眼神,跟着對店鋪老闆一一指着首飾、珍品說道:“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些我全要了。”

“你瘋了?”依蘭驚訝的看着趙恆,衝口而出的說道。“你買這些買這麼多幹什麼?”

“你喜歡我就買給你。”趙恆理所當然的說。

“我什麼也沒說啊!”

“有些話不用說出來,我看得出。這些你明明就喜歡。”

“喜歡不一定要擁有,這些我全都用不着,所以不要買。”

趙恆皺着眉頭,一臉不解的說:“喜歡當然一定要擁有啊!就算用不着,擺着看也行啊!”

“唉!”依蘭懶得再解釋,只是說道:“這就是你這個大少爺和我這個小丫頭的差別。總之,不準買!”

“你也會說我是大少爺,你是小丫環。所以……,老闆聽我的全給我包起來!”

“好!好!好!”店鋪老闆生怕還有什麼變化,趕忙連聲應道。“我說夫人啊!你看你夫君那麼寵你疼你,你就別再拒絕了。”

趙恆一聽到夫君兩個字就雙眼一亮,笑得高興不已。

依蘭則是一臉羞澀,用手肘輕撞了趙恆一下,低聲說道:“不許笑!”

“你胡說什麼啊!”依蘭衝着老闆說了一句,就氣呼呼的走出店鋪。

趙恆急忙追了出去,留下元寶付賬取物。

趙恆一路跟着依蘭身邊,依舊是笑得合不攏嘴。

“不許再笑了!聽到了沒有?”依蘭指着趙恆警告道。

“爲什麼不能再笑?我現在才知道,有人說我是你的夫君,會讓那麼的高興。”

“你是太子,是將來的皇帝。三宮六院,你會是很多女子的夫君。以後你會開心的沒完沒了。”

“誰說的!”趙恆可急了,急忙牽着依蘭的手解釋道:“我只有做你的夫君纔會覺得高興。如果可以選擇,今生今世我只想娶你一個,只做你一個人的夫君。”

“你自己也會說,如果可以選擇。事實上,是不可以選擇。”

“我無法左右我的人生、我的命運。但我可以左右我的心,在我的心裡只有你。”

“餓了,找些東西吃吧!”依蘭抽回了手轉過身,避開了趙恆深情的目光。

其實她很震撼,趙恆是堂堂的太子殿下,也是個男子。三宮六院、三妻四妾都實屬平常,也是理所當然。可他卻只想娶自己一個。

“我是如此的深情款款,你卻只想着你的五臟廟,看來你真的是餓了。”趙恆不介意的微微一笑,又牽起了依蘭的手說道:“帶你去吃好吃的。”

“第一樓”內,賓客如雲,高朋滿座。趙恆帶着依蘭坐在了陽臺上的雅座。而這時,元寶也跟了上來。三人不分主僕的坐在一起。

“你還記得嗎?你就是在這裡搶走我的馬。”趙恆回想起當日,還覺得非常慶幸。要不然又怎麼能認識她。

“是啊!那天情況緊急,我也是迫不得已。”依蘭模棱兩可的說。

“依蘭姑娘,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會搶我們的馬?”元寶好奇的問。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又不關你的事。”趙恆開口訓道。雖然他也很想知道,但他承諾過永不相問的。只是接着說道:“依蘭,我走開一會兒。元寶,你好好伺候姑娘。”

“你去哪啊!”依蘭問道。

“我很快回來!”趙恆微笑迴應道,就起身走開。

過了一會兒,大街上起了一陣騷動。一個五十多歲的白髮蒼蒼的老者拿着一把砍柴的大刀衝向一個衣着華麗的男子。

“畜生!你害死我女兒!我砍死你!”

老者悲憤的大喊着,衝上前。

男子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悠閒的搖晃着手中摺扇。

突然,兩個身材魁梧的大漢衝了出來兩下子就把老者制服,按在了地上。

“那個……。”元寶仔細一看,說道:“是懷南王世子。”

“他就是李文豪!”依蘭也仔細打量那囂張跋扈的男子。

“憑你就想殺我,不自量力!”李文豪朝那老者狠狠的踢了一腳。

“你侮辱了我的女兒,害她上吊自盡。你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你!”老者悲憤、痛恨的喊着。

“哈哈哈哈!”李文豪朗聲大笑,毫無顧忌的直接承認:“你女兒被本王爺看上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她選擇自盡是她愚蠢!她笨!”

“啊!”老者激動的喊着,無奈他被牢牢抓住,不能將眼前這畜生碎屍萬段。

“你膽敢刺殺本王爺,不用送去官府,直接就地正法。給我打死他!”李文豪殘忍的下令道。

兩個侍衛聽命,立刻對老者拳打腳踢。圍觀衆人個個憤憤不平,卻也不敢阻止,不敢得罪這皇親國戚。

“太過分了!”依蘭忍無可忍,直接從陽臺一躍而下,身手敏捷的一腳一個把兩個侍衛踢開。

依蘭的英姿讓李文豪看得是目瞪口呆。

“做人不要太過分!你害死她女兒?還想要他的命……?”

“本王現在可以不要他的命!”李文豪打斷了依蘭的話,目不轉睛的盯着她說道:“但卻要你!把她捉起了。”

兩個侍衛聽令,立刻上前想制服依蘭。

依蘭敏捷的奪過其中一個圍觀者手中的馬鞭,一鞭一鞭的朝那兩個侍衛身上招呼過去。

原來那兩個侍衛雖然身材魁梧,但卻是中看不中用,一下子就被依蘭這個會武功的這小丫頭給打趴下了。

接下來,依蘭手中的鞭子一鞭打向了李文豪,只見他臉上立刻多了一條血痕。

“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李文豪捂着被打痛的臉龐,害怕的一步一步往後退。

“我管你是誰!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依蘭又是一鞭朝他身上抽。

在旁圍觀的衆人都只覺大快人心。元寶此時也躲在人羣中看好戲。

“你叫什麼名字,你敢……。”

依蘭一步步的走上前,又抽了他一鞭。“你腦袋是裝草嗎?我會笨的告訴你我的名字,讓你找我算賬嗎?”

“哈哈哈!”圍觀衆人紛紛哈哈大笑。

“你……。”

依蘭不讓李文豪再多說,連續揮動着鞭子往他身上抽。

“告訴你!打你是我要打的,沒人指使。你有本事的就找我算賬,我等着你。”依蘭說完,扔掉了鞭子轉身離去。

圍觀衆人看好戲結束,忙紛紛離開,免得惹禍上身。

依蘭跟着元寶一路往小巷走,突然趙恆出現,興奮的抱起了依蘭轉了幾圈才停下。

“你怎麼了?那麼開心?”依蘭不解的問。

“打得太漂亮!太精彩了!”趙恆興奮得稱讚道。

“你都看到了?”

“是!”趙恆點了點頭。“那個李文豪我早想打他了。我一直想做的事,你替我做到了我能不高興嗎?”

“你不怕我這是給你惹麻煩?”

“就算這是麻煩,我也覺得你惹得非常好!”

“看來你真的很討厭他。”

“那還用說!不過現在他一定找了官兵大街小巷的找你的蹤影。我們得立刻回宮去。”

“好!”依蘭點了點頭,邊走邊說:“你剛纔是去哪了?”

“給!”趙恆笑着將一支黃色的珠花釵子遞給依蘭。

“你就是爲了買這個,你不是買來很多給我了嗎?”

“不一樣!那些是你喜歡的。這是我親自挑選送給你的,喜歡嗎?”

“喜歡!我能說不喜歡嗎?”

“等回到宮裡,我親自給你戴上。”

“好啊!”

趙恆的情深似海、溫柔體貼、癡心守護。依蘭都深深感動,但有些事從一開始就註定了,她也無法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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