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一直靜候在殿外的華恆聞聲立時進殿,看到殿內的情形,他也猜到了幾分。不等軒轅澤吩咐,便主動上前搭起雲清的手腕,專注地診起脈來。
“她要不要緊?”雖然心底的怒氣讓他無處可泄,可是此刻,軒轅澤卻是隱忍了所有的怒意,關心地看着眉頭微斂的華恆。
半晌,華恆輕輕地放下雲清,微笑道:“皇上不用擔心,皇后只是一時氣血不足,有些疲軟無力,但目前已經無礙。只要再靜養上一陣子,儘量平心靜氣,再由微臣配置一些藥膳好生調養,相信不出半月便會完全康復!”。
“你確定不要緊嗎?”下意地識地替雲清拉下衣袖遮住秀腕,軒轅澤不置信地再度確認一遍,得到華恆肯定的答覆,方纔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而後,他在雲清掙扎着想起身離開他時,手臂一緊,說聲:“別動!”,便將冷冷地目光射下下面跪着的二人,怒道:“你們兩個還杵在這裡看什麼?還不快滾!”。
“是,奴婢該死,奴婢告退!”碧桃與小桃紅先是一驚,而後不約而同相看一眼,便匆匆地退出了寢殿。
從方纔皇上對小姐那樣關心的神情,讓二人終於意識到是自己多心了。所以在皇上沒有開口責罰自己之前,她們能夠幸運地溜出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故而二人告退得比衝進來時還要快,根本沒有半分猶豫,讓一臉慍怒的軒轅澤看了都覺得好笑,面色也終於緩和一點。
然而,當若大的寢殿內一下子只剩他們二人的呼吸聲時,雲清的心跳也變得微微加促。尤其是自己此刻還在軒轅澤的懷中,那陌生的氣息讓她十分想逃開。
“皇上……”
“風是誰?”雲清正思量着該如何開口,頭頂卻傳來一聲微沉的聲音,讓她心頭一滯,幾乎忘了自己還活着。
風,他竟然問自己風是誰?他知道了什麼,爲什麼會這麼問?
“告訴朕,風是誰?”看着她失神的驚慌,軒轅澤不由俊眸一黯,一種讓他周身火苗四竄的怒意再度迅速襲上心頭。
手一擡,他已是有力地擡起她微低的頭,讓她想閃躲的眼直直對上他的眸。
心驀然一跳,他看到,那雙美眸依然清澈無邪,雖然掩上一層微弱的驚慌,卻明淨到能將人的心魂都深深地吸進其中,根本無法自拔。
這雙眼睛還是這樣清冷地看着自己,可是他卻再也無法像當初一樣漠視她的清冷,漠視她的無心。
雲清,她果然對自己無心是嗎?本以爲她奮不顧身地救下自己,心中終應是有着自己;可是該死的,她卻在昏迷之中,口口聲聲喚着另一個陌生的名字。
風,那是誰?是她的心上人嗎?
“我……”心神一慌,雲清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看着眼前人那一雙憤怒的眸子,她真不知道,他所問的風,是自己方纔醒來前無意中叫出口的嗎?
如果是,那她該怎麼辦?
“我什麼我,很難回答嗎?”眉頭一挑,他有些不滿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讓雲清終於微回過神,理智地改口道:“是!雲不知皇上在問什麼,所以一時發愣,不解聖意。”。
她的這聲雲,讓軒轅澤同樣愣住,而後纔回神,方想起自己曾限制她不許自稱‘臣妾’、不許放肆地自稱‘我’、也討厭她用‘雲清’這個名字,是而讓她單稱‘雲’。
手一鬆,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但只是一瞬間,他卻變得更加森冷。
“不解聖意?呵!”他突然邪異地笑了,一張俊逸的面龐猛然在雲清眼前放大,好看的脣角揚着嘲諷的弧度,手臂一緊雲清的腰身,俊眸透着讓雲清驚恐的光芒,道:“皇后身爲朕的妻子,怎可不知朕的心意?看來都是朕的錯,與皇后太過生份了,不如……”。
只見他突然眸光一沉,那張噴着溫熱氣息的脣便直直地覆上雲清微微蒼白的脣瓣,嚇得她頭一偏,那個溫熱的吻便落在雲清的頸側……
一時,恍若一顆細小的石子不小心投入清澈的湖水,雖無風吹起,卻蕩起層層漣漪。
軒轅澤只覺一陣異樣的酥麻在心底砰然激盪,似乎天地驟然失色,滿屋的氣流也在二人這不經意的一觸之下,變得微妙而醉人;卻嚇得雲清想也不想便急忙伸手去推他,被他一伸手緊緊地抓住。
“皇后,你可知你是在做什麼?”俊眸一寒,他暗啞的聲音聽得出是在刻意壓制,那微惱的神情更是出賣了他此刻的不滿。
他有些生氣她條件反射地排拒自己,與方纔病中死命抱着自己哭得傷心欲絕的她,分明是兩個極端。
該死,她還敢說她不知道風是誰,還敢說根本不知道自己所問何意?
“皇上,雲記得皇上曾說雲根本不配成爲皇上的女人,所以雲一直謹守着皇上的旨意,絕不敢觸犯聖意,更不敢侍奉皇上!”強忍着心底的驚慌,雲清讓自己平靜地看着眼前慍怒的男人,一字一句,將他曾警告過自己的話,悉數還他。
她知道,他根本不是喜歡自己,之所以這樣做,只是想更進一步地傷害自己。
所以,在她根本無法反抗他的時候,她只能以冷漠相對。
“哼!”重重冷哼了一聲,軒轅澤不想她竟然牢記着自己的話,還記得這樣清楚。當即惱道:“可是朕突然改變主意了,今夜,朕要你侍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