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午時,遲雲歌匆匆吃了些綠花花的蔬菜墊肚子便攜着花寧奔向了泛華亭。
哼,不讓我在璃歌居吃的油膩,那好吧……我去泛華亭吃!
想到泛華亭裡面的那些肉食,遲雲歌立馬就原地滿血復活了,匆匆加快了步子,遲雲歌已經遠遠的看見了站在那泛華亭邊上的椋月和公子卓了。
遠遠看去,兩人此時彷彿是在說什麼,一個身形纖弱毓秀,一個身形挺拔玉立……這看着,怎麼像一對小姐妹站在那裡的呢?
額,好吧,這也純屬是遲雲歌自我的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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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卓公子果然風趣。”
“是國君說笑了纔是。”
也不知道公子卓是說了個什麼好聽的笑話,反正遲雲歌一走近便聽見椋月那爽利的笑聲。
“椋月國君這是笑什麼呢?”
遲雲歌在前,花寧隨後,一主一僕慢慢的行至了椋月和公子卓的身邊。
“剛剛卓公子與我講了一個笑話,本君覺得逗趣的緊,要不王后也 聽聽?”
回身,今日一身雪色長衫的椋月堪稱妖孽!
“算了不聽了,卓公子的笑話可能雲歌聽不懂,我們入席吧。”
擺擺手,遲雲歌說完便第一個往泛華亭裡走去。
“好吧,入席。”
和公子卓對視了一眼,接着椋月和公子卓也雙雙入席就坐。
泛華亭立於御花園的最中央,周圍綠樹環映,小草可愛,綠樹,嫩草,這泛華亭的周圍是一片幽綠之色……就正好襯得公子卓這個紅衣妖孽的與衆不同。
今日泛華亭內三人,公子卓紅衣加身,椋月一襲雪白,遲雲歌一身明黃,這三人的顏色映在這綠幽幽的一片裡倒也真是分外好看,像是那萬綠叢中,盛開了三朵各色的漂亮鮮花。
因爲公子卓和椋月都沒有帶丫鬟來,所以這倒酒佈菜的重任就落在了一身白衣的花寧身上。
“昨日宮宴,雲歌多謝椋月國君出手相救,免了雲歌失顏於天下的窘迫,雲歌在這裡……以茶代酒,向國君說聲謝了。”
因遲雲歌是女子身份,所以敬酒是也只能以茶代酒。
“王后客氣了。”
執起漂亮的磁玉杯,椋月一仰脖將杯中的酒飲的一滴不剩。
“國君豪爽!花寧斟酒!”
飲盡杯中的青心茶,遲雲歌笑。
這男子雖是溫潤,但是也大方,毫不扭捏,而且遲雲歌聽說他還潔身自好,至今爲止他的椋失國後宮都還是空空如也,這樣的男人……哎,簡直好男人楷模啊!
“是。”
上前,花寧爲椋月斟了一杯酒,然後再爲遲雲歌添了一杯茶。
“卓公子,隨意吃啊,雲歌看你似是有些扭捏?”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但是遲雲歌看公子卓貌似都沒有怎麼動過,而且公子卓就連酒,都喝的甚少。
“沒有扭捏,王后想多了。”
像是爲了應證公子卓的話一般,只聽得公子卓的話音一落,隨後公子卓手中的那杯酒也便應聲而消了。
醇香馥郁,這北漠的酒,原本公子卓是怎麼也喝不夠的,只是今日,公子卓卻是喝的有些不安心。
“好吧,看毒醫這樣子,雲歌若是不將今日我宴請
你們的緣由說出來,毒醫這酒……怕一直都不會喝的心裡舒坦吧。”
吟吟一笑,遲雲歌說的坦然毫不掩飾。
“可以這麼說。”
而公子卓回的也毫不扭捏。
“其實,不瞞二位,今日雲歌邀約你們二人其實是有事相求。”
放下了手中的杯盞,遲雲歌的眸色也頓時嚴肅了起來。
“哦?何事?”
椋月對遲雲歌說的‘有事相求’很感興趣。
“聽聞椋月國君手裡有五棵‘佑心草’,不知……雲歌說的對不對?”
‘佑心草’,椋失國國寶,放眼整個天下也不過十棵,此草乃藥中之王,吸天地之精華,具有佑心,護心之作用,是很好的心疾之靈藥。
“怎麼?王后娘娘還對我椋失國國寶有興趣?”
“是啊,有興趣,雲歌想讓國君割愛一棵‘佑心草’,或賣,或贈,或換……要求隨便國君提,雲歌只要一棵‘佑心草’。”
佑心草,護心,佑心,剛好可以給天生便有心疾的鵲兒用。
遲雲歌從很早之前便知道椋失國有這樣一個寶貝,遲雲歌也從很早之前便打了求一棵‘佑心草’的主意。
遲雲歌既是佔了那個死去靈魂的身子,那麼答應那個離去靈魂說要照顧好鵲兒和昔人的承諾,遲雲歌自是不敢忘。
這是遲雲歌欠下的,她要還。
“本君可以多問一句,這‘佑心草’娘娘求了是給誰用呢?”
椋月看遲雲歌這樣子,也不像是有心疾的樣子啊。
“是我的丫頭,叫做鵲兒。”
“……”
不知怎的,當遲雲歌說完,正倒茶的花寧手一抖,怔愣了片刻。
娘娘……原來邀約他們是爲了給鵲兒求藥?
“嗯……就是上次把墨打翻那個丫頭?”
公子卓記得,上一次遲雲歌畫《美人公子圖》的時候,就是那丫鬟打翻了濃墨,害的公子卓不得不被迫出手英雄救美……
“是啊,她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丫頭,從小便跟着我了,這次嫁來北漠之前,璃國御醫爲她診過一次脈……”
“那御醫怎麼說?”
椋月倒是詫異,爲了一個丫鬟求藥?
“御醫說她自小心疾纏身,痊癒的可能性小,只能指望着用藥物緩解疼痛,但是……是藥三分毒就這麼一直緩着也不是辦法,御醫說若是十年之內不能找到靈藥救治,那麼我那丫頭必死無疑。”
這也是……遲雲歌爲什麼就算北漠和親這麼奸險,也要帶着鵲兒來,這不僅是因爲捨不得鵲兒,更是因爲把鵲兒帶在身邊,遲雲歌才方便照料與她,才方便在求得靈藥的第一時間救助她。
若不然,璃國和北漠相隔了千萬裡,等遲雲歌求到靈藥回璃國,鵲兒怕都在璃國被無視死了。
“王后對你那丫頭可真好。”
這一點,讓公子卓聯想到了,遲雲歌來北漠之前將昔人嫁與裴毓的行爲,她……對她的丫鬟,貌似都很好。
“欠下的債,要還的。”
既是用了遲雲歌的身子,自是要爲她盡好人事,她可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
“王后欠了那丫頭的債?”
對於遲雲歌這話,椋月是十
分不解的。
“是啊,鵲兒待我那麼好,這感情債,是要還的啊。”
欠那個靈魂的,遲雲歌說成了是欠鵲兒對她悉心照顧之恩。
“哦,原是如此。”
點點頭,椋月也爲遲雲歌的善良而感觸,只是感觸是感觸……這佑心草,卻是不能給。
那佑心草可是椋失國國寶,天下也不過十棵,所以這等珍貴的東西,椋月是說什麼也不會給的。
“那王后既是向椋月國君求佑心草,那又宴請我作甚?”
公子卓自覺,手裡可沒有什麼佑心,護心的寶貝。
“呵呵,不知卓公子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雲歌說……日後可能還有事情需要你幫忙?”
雖然當時公子卓沒有應下說要幫遲雲歌的忙,但是遲雲歌卻是記得這句話的。
“哦……王后原來從那時候開始便……”
至此,公子卓不得不說,其實這王后,心機頗深啊。
帷幄千里,早作打算,這性子,倒有些像……連城翊。
“是,雲歌從那時就打了佑心草和讓卓公子幫忙的主意。”
其實,這時間呢,也可以說是更早。
“娘娘很坦然。”
溫柔一笑,今日的陽光襯得椋月整個人溫潤如玉,皎潔好看。
“是啊,有求於人,雲歌不想拐彎抹角的磨磨蹭蹭,如此椋月國君也便給雲歌一句明話吧,這佑心草,國君到底要怎麼纔可以給雲歌一棵?”
遲雲歌自然知道這佑心草求來不易,但是遲雲歌也不會放棄,這欠的……要還啊,那可是命。
“這佑心草,乃是我椋失國寶,珍貴異常,雖然我是椋失國君,但是這關係到國寶的大事,也不是我一人就能做主的。”
這江山,自古便不是一個君王可以撐起全部的,若不然君王們也就不用娶那麼多妃嬪鞏固勢力了。
“那國君考慮考慮,若是想好了,國君便派人來告知我一聲。”
“嗯,好本君考慮考慮。”
也許只是說說,考慮考慮可能也只是場面話罷了。
“國君是可以好好考慮,也許我們還可以藉此達成一次合作呢?在這亂世,多一個可以一起戰鬥的朋友,總比多一個隨時可能捅你一刀的敵人來的強。”
遲雲歌勸人的方式有些不同,但是也很實在。
在這亂世,多個朋友是要比多個敵人強。
“那這麼說,我這一次若是沒能幫助王后的話,那王后就會變成可能隨時捅我一刀的敵人了??”
執了一杯清冽的酒,椋月的嘴角笑意盈盈,但是眼底卻是溫柔不復,有片刻的冷凝。
“不會,椋月國君可是與雲歌有恩呢,雲歌不是那種人,只是這亂世……北漠羣雄割據,而現在璃國又利用我與北漠和了親……
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國君,司嶠讓我和親北漠就是爲了拉攏北漠,然後想要趁機吞掉你椋失國,雖然椋失國國力不弱,但是這若真是打起來了受苦的,不還是百姓嗎?”
不知道,遲雲歌這一番明裡暗裡的話,椋月國君聽懂了多少。
雖然來和親的遲雲歌是一顆棋子,但是隻要這顆棋子稍微亂一點步伐的話,也是可以禍亂天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