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說什麼了?本王怎麼沒有聽到呢?”
握緊了手掌,連城翊此時的臉色已經是完全變了,但即使是臉色完全變了連城翊也還是記得遲雲歌對他說的話,這些事情,不是遲雲歌說的。
遲雲歌做細作是不得已,一方面是因爲她手月十三的蠱毒控制,另外一方面是因爲她要保全她的家人,當然還有第三方面就是遲雲歌這個身子的原身呆呆的喜歡司雪臣喜歡到瘋了,竟然會願意爲了他拋棄自己的親人,扔自己的安危於不顧,心裡一心一意只想着他。
“哎,話雲歌已經對王上說明白了,而這接下來的,雲歌就幫不上忙了。”
遲雲歌一直以爲這件事情對她沒關係的,就算是刺激也不會太大,但誰知這件事情的潛藏力度這麼大,竟然逼的遲雲歌一個健健康康的人都吐了血。
“嗯。”
應了一聲,接下來連城翊要梳理一下遲雲歌給她的信息,並且從中讀出新的有用價值。
遲雲歌告訴自己連曦其實是被司雪臣抓的,司雪臣以連曦的性命逼遲雲歌用毒毒自己,然後司雪臣又爲什麼要抓連曦,毒害自己呢?
“國寶。”
看連城翊愁眉不解,於是遲雲歌又拉過連城翊的手在他的手心裡寫下了一個關鍵詞。
國寶,連城翊就是因爲國寶才抓連曦的。
“哼!原來他竟惦記着那東西!”
連城翊這聲嘲笑聲聲音笑的很大,看得遲雲歌都莫名其妙的,人家要搶他北漠的國寶哎,他會不會表現的太過於淡定了些?
“沒事,本王不管他怎麼樣,本王只要你和曦兒好好的就可以。”
其實連城翊很感動,也很開心遲雲歌可以主動告訴他一些她知道的訊息,雖然遲雲歌說的很隱晦,但是連城翊可以懂得。
還有這一次司雪臣逼遲雲歌毒害自己,她不僅沒有下手,而且還因爲害怕桑霽害自己而主動貢獻出了她的溫軟雙脣,這一點讓連城翊十分滿意。
遲雲歌是以前的那個遲雲歌,又不是以前的那個遲雲歌了。
“ 嗯,一定要找到曦兒,我收回我在何倉鎮說的那句話,我找不回曦兒,我一個人找不到他。”
說起連曦遲雲歌才換下來的心口好似又有些隱隱作痛了。
“不用你去找,你只要在家裡等着本王就可以了,到時候本王定給你帶回一個活蹦亂跳的孩子。”
說起連曦遲雲歌是心疼,但是連城翊就完全是氣憤,是想屠城,司雪臣竟敢劫持他的兒子,威脅他拿國寶去換,好啊,這一次原本讓莫格叫安槐德集合五十萬大軍原本只是爲了嚇一嚇司雪臣,讓司雪臣交出宸妃給遲雲歌一個交代,但是如今不行了。
如今這局勢變了,事態也變了,司雪臣根本就是用心不純,劫持連曦,逼迫遲雲歌,對了,還妄想毒害自己……光憑這幾條,他北漠的五十萬大軍也得要揮軍璃國,來一場生死之戰。
連城翊是愛好和平,但是這不代表他可以忍受別人對他和他妻子孩子的傷害,再退一萬步說,就算連城翊忍受了,可是他北漠的百姓,他璃國的萬千將士也不會答應!
北漠族身上流的是狼的血,他們天生好戰,且越戰越勇,所以如果此番司雪臣不能給北漠一個滿意的答案的話,就算連城翊答應不追究,他北漠的臣民將士也不會答應!
“嗯,那雲歌等王上的好消息。”
連城翊做了保證,遲雲歌的心裡就安心多了,而且因爲今天遲雲歌將以前不敢說的話都寫出來了,遲雲歌的心裡又豁然開朗了很多。
“雲歌告訴了本王一些事情,可是本王還有一些事情不明白的,可以在問問雲歌嗎?”
這也是連城翊才突然想起來的,也許事情的成敗就在此一舉呢?
“好啊,請問王上不清楚什麼?”
反正遲雲歌的秘密連城翊也已經差不多全部知道了,所以此番
遲雲歌打的就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坦白牌。
“就是這個——”
感覺到左手手心一陣溫溫軟軟的酥麻,原來連城翊竟也是學起遲雲歌在手心寫字來了。
“這、個、月——”
因爲是寫在手心上的問題,所以此番遲雲歌也知道這個問題不適合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低着聲音遲雲歌一個字一個字的念着連城翊寫給她的字。
“他、會、給、你……哦,不對是我、解、藥、嗎?”
這斷斷續續的一句連起來就是
——這個月他會給我解藥嗎?
而什麼解藥呢,當然是月十三蠱毒的解藥啊!
“我不知道,以前都是會給的,但是上次在陌華池……因爲我想擺脫他的控制,所以我就對他說我的月十三蠱毒解開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受他控制了,所以我不知道這個月他還會不會給我解藥。”
遲雲歌原本是想將這段話寫下來的,但是因爲實在太長,所以遲雲歌就選擇了小聲的說到。
“他信了嗎?你的蠱毒解了?”
而連城翊依舊是用的書寫的方式。
“我不知道,他不懂醫,所以他就想拉我去含笑花壇那裡試一試我,但是剛好那時候秦梳暖和你們來打斷了他的動作。”
遲雲歌不知道司雪臣信了她的話沒有,但看司雪臣那動作,司雪臣應該是不信的,至於解藥,遲雲歌覺得司雪臣會給的可能性極小。
“這麼久,真是苦了你了。”
想起上一次遲雲歌月十三蠱毒初犯的時候,連城翊不禁心裡一陣尖銳的疼痛,這麼久,遲雲歌真是受苦了。
“是雲歌自己識人不清。”
反正遲雲歌就是這麼覺得的,其實這事情可以怪誰呢?還不是怪她這原身太笨了,幾句好話,一個邪笑就被騙得心甘情願。
“嗯,月十三的事情和這次的事情本王都會想辦法解決,你只要安心養好身子等曦兒回來就夠了。”
伸手摸了摸遲雲歌散亂的長髮,連城翊的眸中含着萬千的溫柔,似水流連。
“嗯。”
其實遲雲歌原本還想說,連城翊你儘管放心大膽狠狠的整他們吧,反正我不在乎,但是遲雲歌突然一想,也許人家的意思不是這個呢?也許人家是因爲連曦呢?那到時候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嗎?於是她又斂下了聲音,只回了連城翊單單的一個字。
“好,來吃粥吧,差不多涼了。”
沉下腹中滿腹的心事重重,此刻連城翊又將那碗放在牀頭案上的清粥端了起來。
“我自己來行了。”
側了臉,遲雲歌避過了連城翊伸過來打算喂遲雲歌吃粥的勺子,在經歷過遲雲歌自己腦殘主動吻了連城翊的那件事情之後,原本連城翊坐在這裡遲雲歌就已經很尷尬了,而現在連城翊還要喂遲雲歌喝粥,這……就更加尷尬了。
“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
用眼神看了一眼遲雲歌的手,連城翊含笑。
“可我還有左手啊……我自己來吧。”
被連城翊這麼一喂,遲雲歌就深刻感覺她憂傷了。
“快吃吧,等下莫格準備好了,我們就搬去丞相府住。”
“是嗎?我們可以搬到丞相府去住?”
這可是遲雲歌想了很久的事情啊,這璃國皇宮,這卿夕殿就算再好住着也還是不襯遲雲歌的心。
“是啊,王后在璃國皇宮被害得病重,肚子裡的孩子也險些流掉,所以本王怎麼能和王后還住在皇宮裡?”
“孩子……”
低頭瞅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遲雲歌被連城翊那句‘孩子’給搞得鬱悶不已,孩子,他們哪裡來的孩子?
但是此番連城翊可以借這個莫須有的‘孩子’讓他們遠離了皇宮,嗯,所以連城翊撒下的這個彌天大謊,遲雲歌就原諒他了。
“要是我們
真有一個孩子就好了。”
被遲雲歌帶的有些感觸,連城翊突然也呆呆的看着遲雲歌的肚子,做沉思狀。
“額……你幹什麼?”
被連城翊看的一激靈,遲雲歌突然就雙手抱胸,做防備狀,這男的,眼神太怪異了。
“呵呵,本王不幹什麼,本王要是真想幹什麼,你的清白還能留到這時候?”
被遲雲歌稚氣的動作氣笑,連城翊突然就伸手捏了一把遲雲歌的鼻子,那動作萬分寵溺,讓遲雲歌的臉一下就紅了。
“我……”
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還不是連城翊那眼神太過於赤,裸裸讓遲雲歌一下子就誤會了。
“好了,吃一些吧,莫格安排好了應該也要回來了。”
“嗯。”
既然連城翊堅持,遲雲歌也就不扭捏了,其實遲雲歌想的是早點吃完,補充體力,然後好遠遠的離開這璃國皇宮,當然能夠毫無牽掛的離開璃國就更好了。
就着連城翊遞過來的勺子,遲雲歌抿了一口溫度正合適的清粥,清粥入口從喉口徑直滑下到達遲雲歌已經幾乎是空了一天的胃裡,接着遲雲歌又喝了一些粥,吃了一些花寧準備好的小點心,將肚子填的飽飽的。
最後遲雲歌喝完粥吃完點心,連城翊就出去了,說是莫格準備好了讓連城翊出去看一下,然後連城翊一走花寧和鵲兒就圍上來給遲雲歌穿衣打扮,因爲此番遲雲歌扮演的是一個病重的病人,所以花寧和鵲兒就沒有給遲雲歌梳髮,只是爲遲雲歌換上了一件水藍色的錦繡綾羅,外面披了一件絲質的披風。
穿上繡鞋,遲雲歌披上披風做好一切準備在牀上等連城翊來接她,不知是剛剛吃飽了有力氣還是因爲要離開璃國皇宮了心情好反正此番,遲雲歌的臉色不錯,至少看起來不像一個病人。
“額,花寧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公主畫一個重病的妝?”
站在花寧身邊,鵲兒疑惑的問到。
“呵呵,不用啦,等下娘娘出去肯定是王上抱着,到那時候披風一搭,馬車簾子一拉,誰知道娘娘是什麼樣子?再說了,娘娘在王上身邊,難道還有人敢越過王上來檢查娘娘是不是真的重病嗎?所以啊這重病不重病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拍拍鵲兒的手,花寧示意鵲兒不用擔心。
“嗯,那就好。”
點點頭,經花寧這麼一說鵲兒也覺得是這個道理。
“可以走了。”
門外,連城翊一撩櫻白色的袍子進了房間,而後連城翊徑直朝遲雲歌走去,此時遲雲歌正倚在牀邊休息,連城翊一走過來彎腰,遲雲歌就伸手勾住了連城翊的脖子,任由連城翊將她打橫抱起。
“走吧。”
在確定自己不會從連城翊身上掉下去之後,遲雲歌示意連城翊可以走了。
“嗯。”
頷首,接着連城翊抱着遲雲歌大步流星的就往外走去。
“哇塞,王上和公主這次是真和好了吧?”
看到遲雲歌和連城翊的動作,鵲兒歡喜的低笑。
“哎,夫妻吵架哪有長久的仇怨,再加上王上舍不得娘娘,所以他們哪裡來的隔夜仇,他們怕是心裡早就不氣對方了,但是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提着一個白色的包袱,花寧做嘆息狀。
“哎,這果然就是在戀愛的女人啊,將事情看得這麼透徹,分析的這麼有條理,哎,那你和莫格侍衛也是這樣的嗎?”
撞撞花寧的胳膊,鵲兒詭異的笑。
“額……快走吧,娘娘和王上身邊不能缺了人伺候。”
被問的一怔,接着花寧迅速岔開話題提着包袱跑了出去。
“哎,花寧等等我啊……”
花寧一跑鵲兒就鬱悶的在後面追,又跑,每次一說到這事她就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了,她還害羞個什麼啊,真是的!
等等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