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雲歌看,不如就將她趕出宮去吧,王上覺得呢?”
懶得解釋那麼多,懶得思考那麼多,遲雲歌此時已是覺得淡淡的累了。
趕出宮去吧,一輩子遠離這後宮的紛紛擾擾,走吧,走的越遠越好。
“聽王后的。”
好似一個忠於妻子的好丈夫,此時連城翊扮演的角色真是令遲雲歌十分的不解。
他這般到底是想做什麼呢?
“那就這般吧,等晴芫身子好些後,我便着了花寧將她送出宮去。”
“甚好。”
遲雲歌和連城翊就這麼雙簧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兩人此時都默契的忽略了還跪在地上的媚美人。
只是這兩人雖然忽略了,但是一旁的莫格卻是瞧得清楚!
“王上,媚美人還跪在那裡呢。”
好吧,欺負花寧的人,莫格就希望王上可以好好的懲治她一番!你要知道,這男人記起仇來,那小心眼兒絕對不輸於女人。
“嗯……傳旨,媚美人心思惡毒,意圖毀王后聲譽,且教人不淑,導致其下婢女禍亂後宮,此實乃我北漠之恥,是乎今日廢媚美人,將其遣出北漠,流放塞外,永世不得入王城。”
“王上英明。”
最先回連城翊的便是莫格。
這……事實證明,男人一戀愛,也是會變成小白癡的。
“來人,將她帶下去。”
“是。”
一衆整齊的聲音,接着遲雲歌院裡那名爲首的墨衣侍衛便是上前準備去拽媚美人。
“不要,王上不要這樣。我不要離開您……我不要!求您讓我留在王宮吧……王上……”
被一衆侍衛拽起,媚美人的聲音淒厲,好似是從幽冥地獄裡傳來的鬼嚎聲!
“帶下去!”
被吵得耳膜生疼,連城翊不禁皺眉。
“是。”
“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奪了王上的寵愛,都是你害的我要流放塞外!遲雲歌我恨你!”
此時媚美人原本的妒忌,此時卻已是化作了漫天的怒火燎原,掙扎着,只見媚美人迅速從腰間拽下一物,而後猛地朝遲雲歌扔去!
“娘娘小心——”
莫格以爲媚美人扔的是暗器毒藥什麼的,於是莫格正打算去截下那東西救遲雲歌,只是莫格的動作再快,卻也還是趕不及身形如風的連城翊!
猛地一個閃身,只見連城翊手中的摺扇一飛,便是朝媚美人擲來的東西襲去,摺扇迅猛好似是帶着凌厲的殺意,接着只聽得‘噗呲’一聲,連城翊的摺扇便和那東西撞在了一起,最後隨着一聲聲響接着連城翊的扇子落地,而空氣中也漂浮起來了一股馥郁的含笑花香。
“是香粉。”
此時莫格聞出來了,媚美人剛剛扔過來的東西,原來只是後宮女子都會在腰間佩戴的香粉袋。
“受傷了嗎?”
顧不得其他,連城翊轉身去看此時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的遲雲歌。
“無妨。”
除了這香味遲雲歌聞着有些心口疼痛,其餘的好似都還好。
“哼?你們以爲我扔的是什麼?”
被衆侍衛架着的
媚美人冷笑。
我只是愛一個人,有錯嗎?
我只是想得到那個男人,有錯嗎?
我只是刁鑽了一些,有錯嗎?
我是蠢嗎?我活該被人利用,流放塞外嗎?
我活該要守着這該死的情思煎熬過一輩子嗎?
爲何?爲何?爲何王上你不多看我一眼?是我表現的不夠好嗎?
爲何?爲何?爲何王上你不寵幸與我?是我長得沒有遲雲歌貌美傾城嗎?
爲何?爲何?這一切都是爲何?
一直問着自己的心,媚美人此時竟是將自己問的糊塗了,含笑花香一直在空氣中久暈不散,但是媚美人卻是沒能沾到這花香含笑的一點意思,愁眉苦顏,此時媚美人眼底是滿滿的絕望,滿滿的黑暗。
爲何?爲何?
“來人,將媚美人帶下去,昭告天下,媚美人意圖謀害王后,媚式一族皆扣除五年糧餉,罰鎮守邊關,以儆效尤!”
此時,連城翊的眼中竟是帶了些淡淡的猩紅,好似是憤怒之極的樣子。
“帶下去。”
看出了自家主子的震怒,於是莫格連忙擺手讓那些侍衛將媚美人帶下去。
“哈哈,哈哈,是我愚鈍,是我愚鈍……”
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媚美人忽然大笑不止。
是我愚鈍,是我……是我不該只求着連城翊愛我,是我不該做刁鑽驕縱的模樣想要引得連城翊注意,是我不該嫉妒遲雲歌,是我不該害了晴芫小產,是我不該……是我不該一心一意的愛上了那個北漠的王——連城翊。
是我不該,是我不該。
“快走。”
眼看連城翊的臉色越來越差,爲首的墨衣侍衛索性是點了媚美人的啞穴,架着媚美人一衆侍衛水涌一般的便是出了璃歌居。
眼神迷離的看着一衆侍衛將媚美人架走,心口越加疼痛的遲雲歌看着媚美人張大了嘴咿咿呀呀的喊着,眼淚順着媚美人精緻的眼角滑下,這一刻遲雲歌可憐媚美人,只是沒有出聲音的愛戀,誰,也聽不見。
“怎麼臉色越來越差?”
等一衆侍衛架着媚美人走後,連城翊回身去看遲雲歌,但是他竟猛地發現,遲雲歌的臉色此時白的嚇人!
“疼……心口。”
雙手撫上胸口的位置,此時冷汗竟已是將遲雲歌的頭髮都汗溼了。
不知怎的,剛剛遲雲歌還好,只是覺得聞了那含笑花香心口有些微疼,但是沒想到此番心口那股疼痛竟是像漲了潮的海水一般慢慢的蔓延了上來,那疼痛,遲雲歌已是煎熬不住!
像是火,像是冰,像是針扎,像是刀割,那種彷彿是從地獄裡漫上來的疼痛在遲雲歌的心口紮根,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好像是有一雙大手在擰着遲雲歌的心臟,死死蹂躪,拼命踩踐!
“怎麼?心口疼嗎?”
看遲雲歌搖搖欲墜的身子仿若即將跌倒,於是連城翊猛地上前一步將遲雲歌攬在懷裡。
但是等連城翊將遲雲歌攬在懷裡之後,連城翊才感受到此時遲雲歌身上的溫度是極盡冰寒,而遲雲歌整個人更是渾身冷汗涔涔,好似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密密麻麻的疼
……”
密密麻麻的,由深至淺的,那種疼痛,好似是有人拿着刀在你的心口上一刀一刀的戳着,好生疼痛。
“怎麼回事?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猛地探上遲雲歌的脈搏,該死!此時她的脈搏竟亂的像是激烈擂動的戰鼓!
“好痛……好痛,連城翊我好痛……”
用盡全力拽住了抱住自己的連城翊,遲雲歌雙脣緊咬,竟都咬出了絲絲的血絲!
“莫咬,你會咬掉舌頭的!”
一把捏住遲雲歌的下顎,連城翊迫使遲雲歌張開嘴巴。
“痛!!”
難忍的疼痛將遲雲歌的意志磨的薄不可觸,十指纖長,此時遲雲歌素白的指甲已然是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鮮血慢慢的流下。
“王上,凰太醫不是在這裡嗎?快讓凰太醫給娘娘看看啊!”
莫格剛開始也是被遲雲歌突然而來的轉變嚇到了,但是在過了一會兒之後,莫格便又冷靜了下來。
“凰太醫,快出來!”
看連城翊那焦急的模樣,莫格相信若不是抱着遲雲歌不方便的話,他家王上此時怕早就進那帳篷將凰太醫抓出來了!
“微臣在!微臣在!”
一撩簾子,剛剛爲晴芫診視完的老太醫連忙出來,跪倒在連城翊身邊。
“快給娘娘看看!”
連城翊此時是恨極了他雖然武功卓絕,但是卻不通醫理的缺失!
“是。”
一搭脈,凰太醫的臉色凝重。
“遭了,王上還是快去請毒醫卓公子吧!這毒微臣只能緩卻解不了!”
一張老臉寒顫,凰太醫爲遲雲歌搭脈之後便失了以前溫潤慈祥的模樣,眸子寒澈,凰太醫此時爲遲雲歌搭脈的手都在微微做抖!
“去找公子卓!”
“是!”
輕功一掠,接着莫格便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裡!
“娘娘——娘娘,您怎麼了?”
將晴芫渾身打理乾淨了之後,花寧也出了簡易帳篷,只是沒想到花寧才一出帳篷便看到遲雲歌的這幅模樣
雙手緊揪胸口,雙目緊閉,原本如花的紅脣也變得蒼白不堪,佈滿青紅交錯的血絲,遲雲歌今日本就穿的一件素色的衣衫,而這廂遲雲歌的臉色看起來比那素色的衣衫還要蒼白。
像一朵即將開敗了的冰山雪蓮,遲雲歌整個人都彷彿要變得透明,飛天而去!
“娘娘這是中毒了,這毒乃是璃國皇室用來……”
邊爲遲雲歌搭脈檢查,凰太醫邊解釋遲雲歌身體裡的這毒屬性,這是這廂凰太醫的解釋還未說完,璃歌居的門口卻是又急匆匆的奔來了一人!
那人一身青衣便裝,梳着兩個糰子髻,而且手裡還提着一個印有攬月樓標誌的膳食籃子。
“公主——公主!”
手裡的籃子猛地掉落在地,出宮回來的鵲兒驚慌失措的便朝遲雲歌跑去。
“公主,您怎麼了啊?今日……今日不是才十二嗎?還沒到十三啊!公主!”
猛地撲到遲雲歌腳邊,鵲兒哭的淒厲。
不是每月都是十三才犯的嗎?怎麼今日才十二就犯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