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桌子、椅子……」杏奈用左手依戀地輕輕撫摸着這間資料室的桌椅,她將最靠近窗戶的左邊的椅子拉了出來,坐在上面,然後雙臂交疊趴在桌子上,「這個位置……好像能聞到薰的氣味、感受到薰的溫度一樣……唉,我是笨蛋嗎?明明什麼都沒有,明明只是自己的幻想……我果然是笨蛋呢……」
就這樣趴了許久,杏奈覺得自己的心情平復了許多:「我還真是脆弱呢,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像薰那樣堅強呢?要怎麼變得更堅強呢?」雖然心裡這樣問着,但是杏奈的臉上的迷茫與悲傷卻在瞬間就被抹去了,彷彿帶上一層面具一樣。她站起來,將椅子迴歸原位,然後靜悄悄地離開這間資料室,就好像她從來不曾來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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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杏奈才走出校園,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賓士,敞開着車門在等着她,站在車前叫住她的是阪井洋子秘書,“小姐,請上車。”
“你怎麼會來了?”這個場面是完全出乎杏奈意料之外的。
“請先上車,社長在等我們。我路上會跟您解釋清楚的。”
杏奈點點頭,鑽進車裡。阪井秘書把這邊的車門關上,繞到車子的另外一邊,從另外一邊上車,然後吩咐司機:“到帝都飯店。”
“不回家麼?”杏奈看着車外掠過的景物,興趣缺缺地開口。
“不,社長今天晚上還要在帝都飯店參加個重要的聚會,現在在那裡休息。”
“哦,這樣啊。說說,叔叔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吧?”
“潤一少爺去上德惠高等學校的事,社長是今天才知道的,這令他非常不高興。”
杏奈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阪井秘書,臉上掠過不可置信的表情:“叔叔他事先不知道潤一報考了我們學校麼?”
“不知道。好像是會長特意隱瞞了社長。”
“真像老爺子纔會做的事呢。”
“會長這麼做,應該是潤一少爺的意思吧。”
“嗯,我明白了。”杏奈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阪井秘書沒有再開口說什麼,杏奈也就轉頭繼續望向車窗外,獨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我就覺得奇怪,爲什麼要叔叔對這次的事一直都沒說什麼,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老爺子也真奇怪,爲什麼會順着潤一呢?難道老爺子對我真的一點兒都沒懷疑?真的只是我多心了麼?我當然希望,老爺子只是上了歲數,太寵孫子,所以才輕易應允的。但是萬一老爺子也計劃着什麼,就太麻煩了……總之,不能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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阪井秘書帶着杏奈一直來到帝都飯店的4506房門外,她按了門鈴,出來應門的是秘書科的科長伊藤幸子。
“請進!”伊藤科長讓開路,讓杏奈進入套房中。
阪井秘書在門外恭敬地鞠了個躬:“那麼,我告辭了。”
伊藤科長點個頭回禮:“你辛苦了。”
然後,伊藤科長將房門關上,右臂伸展開,對杏奈說:“這邊請。”
這是套房的寬敞程度大概僅次於總統套房,有很寬敞的獨立的客廳和臥室。在伊藤科長的引導下,杏奈和她一起進入了客廳。一個年近40歲的男人正坐在套房客廳的高級沙發裡,一派悠閒地翹着二郎腿。他右手裡託着高腳杯,裡面乘着高級的紅酒,他將紅酒杯捧到鼻子附近,慢慢地晃着杯子吸入它的香氣。這個男人就是潤一的父親,也是杏奈的養父,MZ集團會長水沢雄平的三子——水沢要。
“社長,杏奈小姐來了。”伊藤科長畢恭畢敬地說。
“嗯,坐。”水沢要對着杏奈點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然後向着伊藤科長招招手。
杏奈走到他
對面坐下,伊藤科長繞到他身後,伏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他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杏奈小姐要喝點什麼嗎?”伊藤科長看向杏奈。
“給我倒杯水吧。”杏奈一邊說,一邊稍稍四下環視了下,眼睛看向不遠處的小吧檯。
“好的。”伊藤科長去吧檯給杏奈倒了一杯水,放在杏奈面前,“請用。”
“謝謝。”
接着伊藤科長轉向水沢要:“那麼,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宴會開始我再來接您。”
“嗯,好的。”水沢要揮揮手。
伊藤科長鞠了個躬,然後轉身離開了,不一會兒就聽到套房門打開和關上的聲音。
房中對坐着的兩個人,一個只是靜靜地品嚐高級的葡萄酒,另一個只是靜靜地坐着,頭微微低下,眼睛看向面前的水杯,等着對方開口問話。
「要叔叔還是老樣子,總喜歡用這種方式壓倒對方。」此時的杏奈心中其實幾乎忍不住自己想笑的衝動,「利用彼此地位上的差距,談話之前透露出對對方的不滿,開場之前自己一派輕鬆地保持沉默,這樣就能讓對方獨自感受壓力。在談判開始之前,就讓自己立於不敗位置的,不過這方法還真是老套啊!」
“那麼……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潤一要去德惠就讀的?”水沢會長用一貫嚴厲而低沉的聲音開了口。
「想用高壓的手段速戰速決麼?不過,這招對我不管用……」杏奈低垂着眼簾,一副十分恭順的樣子,但是開口的聲音卻非常的冷漠:“大概兩週前吧。”
“爲什麼沒告訴我?”
這時,杏奈將面前的水杯拿起來,嘴角微微上揚,語氣十分平穩:“您竟然會不知道這件事,實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當然,這也是秘書科的疏忽。”水沢要不自覺地用力握住酒杯,看向杏奈的眼神也變得格外嚴厲起來。
「嘁,只是稍微反攻一下,就穩不住陣腳了,難怪老爺子不中意他。」杏奈慢慢地抿了一口水,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等待下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