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紫薇殿的距離越來越近,蕭玉涵的心卻越來越不安定,她在害怕!
是的,她再害怕!
她害怕宇文初陽的答案和她心裡所想的一模一樣!
可是,事實真相可能和她心裡想的兩樣嗎?
距離紫薇殿越來越近了,距離他越來越近了,甚至一推開門,就可以見到他……
她的心開始變得很難受,很壓抑,彷彿有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狠狠地壓着她!
壓得她透不過氣來,這是一種窒息的感覺,讓人這麼地難受,甚至比死亡還要難受……
天啊,她爲什麼會愛上一個這樣的男人!
蕭玉涵邁進紫薇殿正門的門檻,旁邊太監宮女們立馬恭恭敬敬地給她請安。
不過,此時此刻的蕭玉涵自然是聽不到他們請安的聲音了,或許也是聽到了,但是大腦已經自動幫她屏蔽掉了。
她走得很快,直接跑到書房,伸出手,想用力地推開書房的大門,可是在她的手碰到木門之前,門卻“咿呀”一聲,自動開了。
“公子不在書房。”沈旭峰淡淡地對着蕭玉涵說道。
“他在哪裡?”蕭玉涵問道,語速這快得驚人,聲音也有些顫抖。
“公子在梅樹那裡。”沈旭峰如是說。
他的話音尚末完全消失在空氣中,蕭玉涵便跑了,迅這跑向紫薇樹林,這速度快得嚇人。
風從耳畔呼嘯而過,發出“嗚嗚——”的哀鳴,一棵又一棵紫薇樹在她的視線中一晃而過,漸行漸遠……
其實,蕭玉涵也不知道自己穿過了多少顆紫薇樹,她只知道,紫薇殿裡栽滿了紫薇樹,但是梅樹卻只有一棵。
就在紫薇樹林的盡頭,在紫薇殿的圍牆旁邊。
遠遠的,蕭玉涵便看到自己要找的那個少年正慵懶地靠在那棵古老的梅樹下,如雪的梅花在枝頭綻放得異常美麗。
蕭玉涵越跑越近,很多想說的話涌到了她的腦海裡來,她要問,一定要問!
她要問他,她在他心裡到底算什麼?
她很清楚,早上在西園的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宇文初興想要算計宇文初霖,買通香草,讓她故意延誤時間,讓即將到太后約定的時辰之前再告訴她,這樣她註定會遲到。
於是她便會想到拿東西轉移太后的注意力,替自己解圍。
而這東西,沒有比宇文初陽的東西更有效果的。
所以,宇文初興知道她在當時的快況下,肯定會衝進宇文初陽的書房尋覓物件,而那時候,香草早已將宇文初興交給她的那副宇文初霖的這五年來唯一一次動筆畫的詠梅圖放在了書桌上最醒目的地方。
然後,這一切便自然發生了……
但是,爲什麼宇文初興能這麼輕易拿到宇文初霖的畫呢?宇文初霖可不是簡單的人物!
還有,爲什麼宇文初霖會這麼快知道宇文初興的計劃,並且在事情最關鍵的時刻出現呢?宇文初興既然要計劃一件事情,以他的能力,保密功夫也不會這麼差吧!
而且爲什麼宇文初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是在事情發生到最關鍵的一
步,就來了呢?
爲什麼說當時是最關鍵的呢?
關鍵就是在,事快進行到這個時候,不用任何語言,宇文初霖和宇文初興便知道對方的目的。
而宇文初霖,他已經五年沒有作畫了,突然做這麼一幅畫,肯定是有什麼觸發了他……
以他的性格,對這幅畫肯定是珍視的……
而當時這個情況,他卻不得不將那副畫送給太后……
可以想象,宇文初霖自然不會好受,他和宇文初興的關係,自然又是進一步惡化……
而這一切,對誰最有利?
宇文初興、宇文初霖,他們怕是不會知道,真正的贏家此時此刻正慵懶無比地半靠在紫薇殿的梅樹下曬太陽吧!
可是,這些都不是蕭玉涵關心的!
她關心的是,爲什麼,爲什麼他宇文初陽可以這麼理所當然地將她當做他的一顆棋子?
難道,他就不怕,宇文初霖晚來一步,或者是因爲某些事情而不能去,那麼當時,她無言以對,或許早已換來一個與宇文初霖有苟且的罪名了……
在這古代,這樣的罪名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女子所能承受的!
他……竟然一點都不在乎嗎?
她,是他的妻呀……
所以,她一定要問一問他,和他的大業比起來,她,這個弱女子到底有多渺小。
以前,在二十一世紀的時候,看過幾部電視視,裡面的女主角總愛問男主角,到底是江山重要還是她重要。
那時,她對這些女主角嗤之以鼻!
她認爲她們很幼稚,很白目!
居然會問這麼腦殘的問題,怎麼能拿螻蟻和崇山峻嶺比呢?
但是,她現在卻懂了!
那些女子,的確是傻,但是那並不是她們的腦袋有問題,更不是因爲她們幼稚,她們的傻,是因爲她們愛得太深沉了!
愛惜,真的會讓人變得敏感,讓麼變得脆弱,也會讓人變得很傻很傻……
就像她,明明知道,自己怎麼也不可能和這萬里河山比。
但是,只因爲她是全心全意地去愛他,只因爲在她的心裡,他比什麼都重要,所以她總是奢望,自己在他心裡或許也是重要的……
可是,誰說她在他心裡不重要呢?
重要!
其實,蕭玉涵也知道,她在宇文初陽心中是重要的!
但是,她也知道重要本來就有等級之分,和萬里河山比起來,她的重要便不再那麼重要了!
她很清楚,她很明自!
但是,她卻沒有想到他會爲了他的大業,將她當做一枚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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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會這樣呢?
蕭玉涵站在宇文初陽面前,黑白分明的雙眸緊緊地注視着他,凝視着以前那個漫不經心的少年。
“宇文哥哥……”她開口,她要問。
“黎兒,什麼也別問!你已經有判斷了!”
宇文初陽對着蕭玉涵笑,還是淡淡的笑,嘴角的弧度依舊是那麼地好看,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平添增了幾分迷離的美。
梅樹的技頭,那漂亮的雪花,幾乎也仰慕着這地上的絕美少年,接着一陣清風,簌簌落下,朝着他落下,落到他的胸前,盈盈地粘住了少年的衣襟,然後慢慢地消融……
妄圖融進他柔波一般的心胸……
可是,梅花啊,你可曾知道這個你愛慕的少年,本就沒有心。
“黎兒,你別這樣!你不是沒事嗎,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宇文初陽站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朝蕭玉涵走來。
“你不是沒事嗎,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又是這句話,這句話,她整整聽了九年了,每次,他在利用完她之後,都這麼說。
蕭玉涵木木地站着,宇文初陽慢慢地走近,拉起她的手,側着頭,對着她笑。
“黎兒,別露出這種表情,別胡思亂想,這些……並不合適你……”宇文初陽一邊理着她的頭髮,一邊溫柔地說着。
“那什麼合適我呢?”她問他。
“笑。”他深深地凝視着她,溫柔地說道,“我喜歡看黎兒笑,開心地笑,單純地笑,什麼都不想,只要笑就可以了,其他的一切,我自會安排……”
“像這樣嗎?”蕭玉涵擡起頭,對着宇文初陽露出一個甜美的笑,烏黑的杏目亮晶晶的,很好看。
“對,就是這樣!”他滿意地答道,然後抱住她,摩挲着她嬌的臉頰,他似乎很喜歡這樣抱她,以前,他就經帶這樣抱她。
“黎兒,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應該胡思亂想,你要相信我!”
現在的他,聲音也是柔柔的,但是,他的柔和與宇文初興的柔和不一樣,不知道爲什麼,只要聽到他這樣的聲音,她那顆狂跳的心,就安定下來了……
原本的暴躁,怒氣,就消失殆盡了!
相信他?
她知道,她不能,他很少和她說過實話,她要怎麼相信他呢?
可是,她卻沒辦法去責備他。
這麼近距離地看着他,她的那些忿忿,她的那些不平,她的那些委屈,全都消失殆盡了,那一句句想要質問的話,也就永遠地爛在了她的肚子裡。
不要問爲什麼會這樣!
只要宇文初陽站在蕭玉涵的面前,她的心就算曾經在冰窖中待過數千年,也會瞬間融化!
他,就是她的劫難……
飛蛾撲火,粉身碎骨……
可她就是願意……
傻吧……女人……就是這麼傻……
無論是學化學的,還是研究哲學的……
蕭玉涵、南初黎,你知道你多麼沒出息嗎?你知道此時有多少女同胞正在唾棄你的所作所爲嗎?
可是,我懂你!
九年,宇文初陽花了九年,給你下了蠱,你早已中了他的蠱,深深淪陷,無法自拔!
你明明是那麼地清醒,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可是,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算了吧……你已經沒救了。
寒冬十二月,陽光難得的明媚,梅花樹下,那少年對着少女,美得那麼燦爛,那笑容很溫柔。
那溫柔,很溫暖,也很……致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