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真的來了,整個世界頓時變得蒼綠了。小草兒悄悄地鑽出地面,嫩生生,綠油油的。
山坡上的樹木在不聲不響地抽出新的枝條,長出了像小草一樣的新芽,蕭玉涵感受到了生命的氣息,就像她肚子裡的小糰子,也正一天一天地長大呢!
現在,蕭玉涵每天都會抽很多時間出來散步,曬曬太陽,只有這樣,她的心情纔會好一些,她知道,這種情況下,她絕對不能情緒低落,還是那句話,健康的媽媽才能生出健康的寶寶,她已經失去一次小糰子了,這一次,絕對要好好保護他。
一陣風吹來,吹得蕭玉涵的衣袖都飄了起來,但是卻沒有寒冷的感覺。
吹面不寒楊柳風。說的就是春天的風吧。
前方是一個小上坡,停下來,蕭玉涵思考着是不是要上去。
她記得沒錯的話,這座山坡上有一株美麗的醉芙蓉,差不多半年前,她就因爲它受了很多苦......
蕭玉涵一直以來都把醉芙蓉當做自己的剋星、災星。
她本該繞道而行的,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這一次,她竟然不由自主地邁開腳步,走上了一個不高不矮,不大不小的山坡。
山坡上,是一片嫩綠,空氣中飄着甜膩的花香,但是唯有那株原本該迎風綻放的醉芙蓉卻消失在了衆多雜亂的樹枝和荒草之間。
蕭玉涵這纔想起,此時醉芙蓉的花期已過,而且更重要的是惜花人已經不在了......
宇文初興,自從擅自龍威門之後,就被宇文凌軟禁了起來,蕭玉涵至今還是不知道什麼原因會讓這樣的宇文初興做出這麼不理智的事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肯定和宇文初陽脫不了關係。
那個眉間有硃砂痣的陰柔男子此時在幹嘛呢?他還會像以前那樣給小然做她愛吃的九層黃金糕嗎?
突然,一陣悠揚的簫聲自遠處傳來,這簫聲有些熟悉,似乎哪裡聽過。
蕭玉涵忍不住尋着簫聲,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簫聲的盡頭是一個男子,他穿着一襲水藍的儒服,頭髮規規矩矩地束着,修長的手指按在玉簫之上,簫聲蕭瑟而又悲傷。
蕭玉涵的確聽過這個簫聲,大概是在半年多前,吹簫的人正是眼前的這個男子——宇文初霖......
宇文初霖回宮了?那麼宇文初佑怎麼樣了?
這廂蕭玉涵正胡思亂想,那廂一個女子翩然而至。
素衣烏髮,面白如雪,粉面含笑。
“吹得不錯!真不愧胃天下第一才子!”南初瑾對着宇文初霖鼓掌道。
“你怎麼來了?”宇文初霖看向南初瑾,他的聲音如同他的人一樣斯文。
“我不來的話怎麼看這場好戲呢?”南初瑾挑眉,“我們寬厚仁慈的宇文大皇子爲了弟弟視一切如糞土,離宮苦苦尋覓神醫雪陸源出,多麼感人啊......可是爲什麼一眨眼,你最強勁的競爭對手,北魏的毒蛇二皇子就愚蠢地觸犯擅自走出龍威門的大罪呢?”
“怎麼?你認爲這件事情事初霖一手策劃?”宇文初霖放下手中的簫,低頭撫了撫自己的衣袖,不緊不慢地說,“雪陸源出,你是不是太看得起初霖了?”
面對宇文初霖的平靜,南初瑾卻莞爾一笑:“當然不會!宇文初霖,你放心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高估你,但是我卻不會!因爲我一直都很鄙視你......”
南初瑾的話沒有讓宇文初霖有一絲異樣的深情,他依舊是那副不死不活,不溫不火的斯文樣兒:“是嗎?能被你這個神醫鄙視,初霖真的很榮幸呢!”
“哦?”南初瑾也跟着笑,不同於宇文初霖的淺笑,她笑得很哈皮,笑容中帶着幾分嬌俏和動人。
“宇文初霖,我突然改變主意打算救你的四弟了。”
南初瑾對着宇文初霖眨眨眼睛,這種關係他人生死的事情,被她說出來竟然就像在說“宇文初霖,我晚上請你吃飯”一般。
宇文初霖卻沒有因爲南初瑾的話而欣喜若狂,他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美人兒,淡淡地勾脣,笑:“說吧,你的條件。”
“宇文初霖,你別這樣嘛!搞得我好像是一個靠自己的醫術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目的的勢利小人一樣,其實我這個人偶爾也會救死扶傷的......”面對宇文初霖的爽快,南初瑾不滿地抗議。
“既然是偶爾,初霖沒有理由認爲神醫會把這麼寶貴的偶爾用在初霖身上。”
宇文初霖很冷靜,他可沒忘記自己好不容易找到這位名滿天下的神醫,然後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
所以他纔會不顧一切地回來,回來替三弟報仇......
“大皇子真是一個冷靜的聰明人。”南初瑾一臉“讚賞”地看着宇文初霖,笑容滿面,“我的條件很簡單,請你離開這裡,永遠地離開這個皇宮,不要再回來......”
“就這麼簡單?”
“真的簡單嗎?”南初瑾反問,黑白分明的雙眼直勾勾地看着宇文初霖,那眼神犀利無比,彷彿透過層層骨骼直達他內心的深處。
離開皇宮,離開權力的中心,對宇文初霖來說真的簡單嗎?
可是南初瑾沒想到的是,宇文初霖竟然笑得一臉坦然:“如果這樣就能救三弟的話,實在是太簡單了。”
宇文初霖笑起來很好看,明眸皓齒,英氣逼人,他轉過身來,彬彬有禮地看着南初瑾:“請問神醫,初霖什麼時候離開呢?”
“當然是越快越好。”
“那現在就走吧。”
春日的陽光下,蕭玉涵看到宇文初霖和南初瑾朝着前方越走越遠,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她的腦子還處於休克狀態,還沒從宇文初霖回宮的消息中消化過來,他竟然已經要離去了......
這個世界變得實在是太快了吧!
一時之間,宇文初興野心勃勃的樣子,宇文初霖運籌帷幄的身影,宇文初佑一心輔佐宇文初霖的面孔,一一在蕭玉涵的腦海中浮過......
不過半年時間而已,事情竟然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整個北魏怕是已經在宇文初陽的控制之中了吧......
那麼下一步,她那個神機妙算的宇文哥哥還會做什麼呢?
這真是一個複雜的問題,蕭玉涵可以肯定,這個問題她就算想到頭破血流也想不出來,所以還是算了,不要想了。
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平平安安地將小糰子生下來,然後好好照顧他。
平靜地走在
回紫薇殿的路上,腳踩着鵝卵石,感受溫暖地春風再耳畔撫過,享受着溫煦的陽光,聞着柔和的花香......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她卻覺得周圍的花香似乎有些詭異,彷彿含着某種對人體沒有好處的化學物質。
這種化學物質會讓人四肢無力,意識淺薄,然後最終昏倒過去......
當蕭玉涵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爲她已經雙腿一軟,昏倒在地了......
朦朦朧朧中,蕭玉涵隱約覺得自己顛得厲害,有些難受,忍不住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誰知道聲音纔剛剛發出,就覺得有一塊溼布被塞了過來,蕭玉涵憑藉良好的專業素質迅速地判斷出那玩意兒是乙醚。
分子式是C.4H10O,無色液體,極易揮發,氣味特殊;極易燃,閃點爲-45攝氏度,爆炸下限爲1.9%,引燃溫度爲160攝氏度,爆炸上限36.0%,最小點火能爲0.33MJ,具有麻痹中樞神經的作用,根據《易製毒化學品管理條例》受公.安部門管制......
當蕭玉涵分析清楚這些之後,她......暈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蕭玉涵終於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內,更準確地來說,她是平躺在雕花木牀上的。
但是這裡絕對不是她熟悉的紫薇殿。
房間內有淡淡的檀香,地上鋪着暗紅的織錦,雪白的牆壁上掛着一幅很寫意的水墨畫,之所以說它寫意是因爲蕭玉涵根本就看不懂。
一張精緻的桌子上,鋪着上好的錦緞,一套精緻的茶具安靜的待着,一道屏風將房間分爲兩半,越過屏風式一道又一道的紗簾,一陣清風拂過,房內的紗簾輕輕地曳起,在風的吹拂下完美的起舞,一隻內嫩白的小手輕輕地抓住飄舞的紗簾,接着一道窈窕的身影款款而至。
來人是和蕭玉涵一般大小的女孩,穿着粉紅色的裙襖,樣子煞是可愛。
“你醒了?”女孩見了蕭玉涵,偏着頭笑。
“這裡是哪裡?”蕭玉涵不解地問道。
“這裡是東明。”女孩嬉笑着回答。
蕭玉涵沉默了會兒,又問道:“東明?我爲什麼會在東明?”
“因爲我家主子請姑娘來做客。”女孩依舊偏着頭笑。
“你家主子?明連城?”蕭玉涵微微皺起了眉頭,難道說明連城把她從北魏的皇宮掠到了這裡?
可是這可能嗎?
且不說北魏本身防備森嚴,就她那個宇文哥哥,她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嗎?
還是說......這本身又是宇文初陽的一個安排?
蕭玉涵在心裡嘆了口氣,她不想再去想這些問題了,不管怎麼說,從今天開始,她狗血的人質生涯怕是要開始了。
“是的,不過姑娘這樣直呼我家大皇子的名諱似乎有些不妥。”女孩眯起眼睛,露出潔白的牙齒。
蕭玉涵什麼也沒說,通過交談她知道這個女孩的名字叫做嘉盈,名字很文藝,很佳人,但是在蕭玉涵看到她無意間拍壞了一張椅子,捏碎了一個碗,推到了一棵大樹之後,就再也沒有將她與文藝這個詞聯繫在一起了。
當然,她也徹底打消了跑路的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