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殿主殿。
少年凝視着躺在牀上的女子。
那女子臉色跟紙一樣,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做着噩夢。她的眼角不時有淚水溢出,像是悲傷到了極點。
宇文初陽的眼角佈滿血絲,向來神采奕奕、容光煥發的他,看起來竟然也有些憔悴......
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了……
三天前,他正在外面處理一些事情,在他聽到黎兒出事之後,他便火燒火燎地趕回來。
他知道事情不會輕,但是卻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他的黎兒,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精通醫術的他給她把過脈,知道她的身體上並無多種的傷,可能......是她不願意醒來吧......
宇文初陽伸出手,撫上蕭玉涵的臉!
“黎兒,你恨我了嗎?你不願意再見到我了嗎?”宇文初陽的心情很複雜,生平第一次,他這麼無助,彷彿天要塌下來一般!
無助,這樣的感覺怎麼會和他掛上鉤呢?他竟然也會無助......
這樣的意識讓宇文初陽感到害怕,不,黎兒,你一定要醒過來!
“黎兒,你不準離開我!你要和我白首到老的!不準丟下我一個人!我不允許!”宇文初陽說得異常地堅定,他用力地握着蕭玉涵冰冷的小手。
“公子......您已經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了,來喝完粥吧,要不然您會垮掉的......”冷雪然端着熱氣騰騰的粥,對着宇文初陽說道。
她的性子很冷,少有溫柔,但是,她看向宇文初陽的時候,眸子卻是含着暖意的。
“是啊!公子,您要注意身體啊!”沈旭峰也跟着勸道,看着眼前的宇文初陽,他忍不住微微皺起眉頭,認識公子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
在他的印象中,公子是那種即使泰山崩於也能面不改色的人,記憶中的公子,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清風雲淡......
哪怕當初,查到皇后娘娘的死因,他也是一派淡然,安靜地從房間的一邊走到另一邊,然後再走到書桌旁,拿起桌邊的狼毫筆,冷靜地寫下幾個字——“要站在頂峰”。
公子說過,只有站在頂峰,才能真正自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公子說過,成大業者,應無情無愛!
可是現在看來,公子似乎並不能做到他自己說的那個境界。
面對始終沒有任何反應的宇文初陽,沈旭峰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搖搖頭看向自己的好友方元浩,示意該他了......
見沈旭峰和冷雪然都無功而返,向來感情比較豐富的方元浩打起了感情牌:“公子,吃點東西吧!夫人肯定不希望你這樣折磨自己的,她若是知道了,會心疼的......”
朝着對方心靈最柔軟的地方攻擊,這是方元浩縱橫情場多年所累積的必殺絕技,但是他從來沒
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對男人使出這樣絕技,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老大......
在方元浩說完之後,宇文初陽終於有了反應,他轉過頭來,看着三個最得意的助手,對着他們展露出了招牌笑容。
完美的弧度,完美的臉,他看起來依然是容光煥發的,只是眼裡卻有一絲抹不掉的苦澀:“元浩,你說錯了!黎兒如果知道我爲她不吃不喝,折磨自己,肯定很開心!說不定還會再旁邊拍手叫好呢......她現在恨透我了......”
“可是這件事情並不能怪公子啊?是夫人自己......”冷雪然開口剛要說,一旁的沈旭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提起這件事情了!
冷雪然鬱悶無比地扁了扁嘴,不屑地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蕭玉涵:“公子沒有必要自責,整件事情根本就是夫人自己不自量力,多管閒事引起的。”
“終究是我沒有保護好她。”宇文初陽沒有看冷雪然,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昏迷不醒的蕭玉涵身上,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撫摸着她慘白的臉。
“黎兒,你是不是很恨我啊?如果恨我的話,你就醒過來吧,好不好?只有醒過來才能懲罰我啊?”說這句話的時候,蕭玉涵的手卻在抖。
他知道,如果黎兒真心想懲罰他的話,大概永遠都不願醒來了,因爲她知道,這個世界上,他不怕任何事情,唯有......
不......不可以的!他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宇文初陽用力地握住蕭玉涵的手,緊緊的,好像只要這樣握住她,她便不會離開了一般......
“公子,您要找的人到了。”沈旭峰小聲地對着正看着蕭玉涵的宇文初陽說道。
“讓她進來。”宇文初陽淡淡地說道,他幫昏迷中的蕭玉涵掖了掖背角,理一下衣袖,站了起來。
“宇文初陽,你真是好大本事啊!居然派人到大金把我綁到這裡來!”隨着一聲嬌嗔,美人進屋。
來人穿着一身藕紅色短裙,踩着白靴,衣裳鑲着金邊,頭上珠翠環繞,的的確確是個美人兒,傾城傾國之色。
◆Tтkǎ n◆C〇
“哇!好富貴的女人!狐狸,你真過分耶!小黎兒才昏迷半個月,你就另結新歡了!”任逍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指着剛進屋的美人兒,抱怨道。
“任教主?”美人兒看着任逍遙,說話間眉梢帶笑,粉面含春。
“你......你......”任逍遙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剛剛進屋的美人兒,爲了方便在北魏的皇宮行走,他現在特地易容成侍衛的模樣,這個女人怎麼 會認得他?
“其實易容成太監更適合你。”南初瑾對着任逍遙笑得溫柔無比,明明是諷刺的話,卻硬生生地被她說得柔聲細語,甜甜糯糯的......
“哪來的野女人啊!”任逍遙徹底被南初瑾給惹怒了,天!他任逍遙,一世英名啊!居然有人敢罵他是太監!
任逍遙忍不住一勾
拳,朝着南初瑾進攻,出手之後,他又有些後悔,怎麼說他任逍遙也是堂堂正正的男人,這樣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出手,會不會有些過分啊?
可是,任逍遙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竟然不躲不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迎接他的拳頭,淺淺含笑,如果她不是穿得這麼華麗而又喜慶的話,任逍遙會覺得此時的她和迎風而立的雪梅相差無幾。
南初瑾笑着,待到任逍遙的拳頭臨近她的時候,她卻趁着空蕩,盈盈一轉身,輕易化解了任逍遙由於不用心而大意的拳風,捉住他的手肘,擡起右腿,朝着任逍遙的胯下狠狠地踢過去。
“嗷——”只聽得一個如同殺豬一般的聲音響起,狂妄無比的任逍遙瞬間倒地,捂着自己的胯下,吃痛地叫着,牙齒咬得咯咯響。
“啊?會痛啊?原來你還是個男人啊......”南初瑾驚訝無比地看着任逍遙,一邊說,一邊低着頭,掩嘴笑,笑容還是那麼溫柔。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人啊!任逍遙迅速從地上跳起來,本來想給南初瑾致命一擊,可是孰料到,剛剛一動身體,便牽動了下身,只能無奈地低下頭,捂住自己的胯下,狠狠地瞪了一眼南初瑾。
“孃的,真是粗魯啊!你是不是女人啊?”面對任逍遙的質疑,南初瑾臉不紅,心不跳,面不改色,只見她側着身體,朝着任逍遙靠近,神秘地對着他眨眨眼睛,邪邪地說道:“你要不要試試看啊?”
說話間,她的臉上堆滿曖-昧的笑容。
天!任逍遙縱橫情場二十年,男女通吃,自認爲是個情場老手,但是......他卻被南初瑾一句話弄的臉紅了......
“你......你......你腦子有毛病!”任逍遙上下打量南初瑾良久,終於找到了能解釋眼前這個怪女人的答案了。
“如果你以己度人的話,的確如此。”南初瑾含笑道,她無論說什麼話,聲音和表情都溫柔地不像話,更加神奇的是溫柔地表情一點都不影響她言語的殺傷力。
“南初瑾,沒想到你也有這麼無聊的愛好啊。”宇文初陽清冷的聲音突兀地出現在原本充滿火藥味的空氣中。
“什麼?南初瑾?你說她是南初瑾?天下第一美人南初瑾?”任逍遙怪叫道,他實在沒辦法將眼前這個穿得華麗麗的女人和那個傳說中“不愛紅裝愛素衣”的天下第一美人聯繫在一起。
傳說中,南初瑾純潔得如同雪花,她只穿白衣的......
看着任逍遙驚訝的表情,南初瑾想到了一句二十一世紀很流行的網絡語言,她對着任逍遙眨眨眼睛,說道:“不要迷戀姐,姐只是一個傳說。”
說完之後,她便不再看任逍遙,更不理會他驚訝的眼神和抓狂的樣子。
“宇文初陽,你把我從大金綁過來,就是爲了讓我看這玩意兒?”南初瑾對着宇文初陽挑眉,纖纖玉指不屑地指向“那玩意兒”——任逍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