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慕凝夏恍然大悟,清淺地笑道:“兩位長老,瓏兒也不小了,該到了嫁人的時候了吧,她已經有了很好的歸宿,我幹嘛不讓她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楊長老點了點頭,又呵呵笑道:“原來瓏兒這小丫頭也嫁人了,怎麼我們都不知道呢,是個什麼樣的人?”
慕凝夏想了想,不知道應該怎麼和他們說明,自己已經從秦邇的身邊跑了,如果告訴他們瓏兒是留在了嘉榮的身邊,他們一定會擔心的。正在想着說辭,一擡頭,突然見前方不遠處一個男子正不善地盯着自己,腦子裡登時“嗡”的一聲,暗道:這飛星膽子也太大了吧,明明知道他們現在齊集君山就是爲了對付他們,竟然還敢出現在這裡,不要命了嗎?
還沒來得及細想,腳下已經開始行動。飛星見到她朝自己快步而來,一個飛身躍上屋頂,騰躍而去。慕凝夏雖然恢復了武功,可是運用起來還是不太熟練,腳下輕功也不太利索,哪裡及得上輕功如流星趕月的飛星?所以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一回神,忙吩咐道:“兩位長老,立即通知已經到了的武林人士,魔教左護法飛星在君山出現,讓他們加強戒備,以防衛放對我們的武林大會搞破壞。”
兩人答應着去了,她怔怔地站在當地,發了會兒呆,享受了會兒暖洋洋的陽光,終於舉步往客棧走去,可是沒走幾步,眼前一晃,她嚇了一跳,趕忙站定,揉了揉眼再看去時,前方已經空無一物。奇怪了,她剛纔好像見到了嘉賜的身影,難道說秦邇已經找到這裡了?
她心砰砰亂跳,四處張望了一番,終是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不過還是小心點爲好,不然真走了黴運碰上他們,那還了得。
想着,便蹩進暗巷之中,打算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回客棧去。可是,老天就是這麼喜歡開玩笑,原來喜歡暗巷的也不止她一個人,剛走了沒幾步,便見到前方本來背對着她的人聽到腳步聲轉過了頭,於是很不出意料的一臉驚訝和欣喜。
她卻在心中悲嘆:她這算不算是自投羅網?
嘉賜看到她簡直可以用欣喜若狂來形容,幾乎顧不的禮數,直接便要上前來抓她回去,可是慕凝夏身形一閃,靈巧地避開了他。他沒想到只是一個多月沒見,她的輕功突然就如此了得,還沒從震驚和疑惑中回過神來,她已經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了身影。他只能懊惱地敲了自己的頭一記,恨恨地罵了一聲。
還是趕緊回去告訴王爺吧,也省的他整日裡爛醉如泥、借酒澆愁了。
紅顏禍水啊,古人誠不欺我。
慕凝夏沒成想的是,無巧不成書,也許她今天真的不適合出門,大白天的怎麼這一個兩個的都出來活動了?她知道嘉賜再怎麼,也不會出手傷她,而且以她現在的身手,要應付嘉賜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眼前這位,她可不敢說。
那麼還
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吧。最好他根本沒有發現她。
奈何,奈何啊,事與願違。所以就有了現在的情形,兩人站在君山的半山腰上,相互對峙着。之前動手的時候沒工夫想,現在終於能歇上一口氣,她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衛放引出這麼遠的距離,已經遠離了市鎮,到了山上。
在這裡,肯定不會有人來救她的,所以,之前飛星的出現也不是意外吧。
想明白了,她決定拖延時間。其實對於自己能夠支撐到現在她對自己的能力還是有所懷疑的,唯一的答案就是衛放根本沒有使出全力,而是想要生擒她,然後這樣那樣,來威脅整個武林同盟。而憑她看過的那麼多的武俠小說和電視劇看來,那些所謂的武林正派一定不會管她的死活,而是極有可能對魔教進行羣毆,然後趕盡殺絕。那她不就成了一個無辜的犧牲品?
不行,話,是一定要說清楚的。
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衛放,我想有些事情你是誤會了,其實這次齊集武林人士不是爲了對付你們,而是另有玄機。”
他聞言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屑與傲然:“便是對付我們又怎樣,難道我就怕了你們不成?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不過是會以多欺寡。”
她幾乎要認同地點頭了,不過還記得目前實不是跟他同仇敵愾的時候。況且他說的分明是“你們”,而非“他們”,很明顯也將她劃到了“以多欺寡”的族類之中,所以還是矜持一些比較好。
她還要解釋,可是衛放下一句說的是:“我便要看看,這羣烏合之衆沒有了這所謂的盟主要怎麼辦。”說着已經飛身撲了過來。
慕凝夏沒想到他話沒說完又要打,而且根本兩個招呼都沒有,簡直不講江湖道義,可是他動作太快,她已經沒有時間抱怨了,急忙提起手中的竹杖迎戰,可是也不知道出了什麼岔子,兩人站的地方還有什麼玄機,衛放一掌劈下來,慕凝夏急忙迎了上去,可是卻不敢硬接下他這一掌,向旁邊躲了開去,結果衛放的掌風太厲害了,慕凝夏的竹杖劈過來的時候,他在空中一個翻身,掌風卻已經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
慕凝夏看的冷汗涔涔,不由地心有餘悸,倘若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恐怕想要找她的屍骨都難了。
衛放一擊不成,剛落到地上又是一招襲來,慕凝夏不敢怠慢,凝神應戰,可是就在這時,腳下的枯敗的荒草不知爲何就瞬間下塌,她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後仰去,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衛放衣袍的下襬,而手中的竹杖自動自發地彈向了他的腦袋,而一切都發生在一瞬之間。於是,結果就是,兩個武林高手就這樣悲催地掉進了君山上一個天然大坑裡。
不,說得更確切一些,應該是一個又大又深的地洞。
慕凝夏滾了個灰頭土臉,而且被地洞裡的一些碎石鉻的全身生疼,想來一定是又青又紫,手中的竹杖早就撒手了,
撲落落落地的時候倒是沒有料想中的劇痛,竟然還有些軟綿綿的,想來這深洞底下還有一些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枯草吧。
不過,怎麼還是溫溫的?
她伸手在身下抹了一把,不禁嚇了一跳:這不是個人嗎?
聽聽四周,沒有任何動靜,看來這人應該就是跟她一起掉下來的,不,應該說是被她生生拽下來的衛放吧。
可是怎麼一動不動呢?難道比她還不經摔,一下子摔死了?
她不禁嚇了一身冷汗,不會真死了吧?
這洞裡黑黢黢的,也不知道有多深,突然一下子想到了《荒村公寓》裡的那口井,打了個寒戰,狠狠地撫平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突然被他握住了手腕,她驚叫一聲,尖利的聲音在洞內迴響,可見,這洞真的很深。
叫完了,終於意識到衛放還沒死,而且他除了抓住她的手腕之外,並沒有做什麼別的危險性的動作,於是急忙問道:“你還好吧?”
接着便聽到他一聲悶哼,她動手推了推他:“你不會這麼差勁吧,我都沒事,你竟然就被摔去半條命了?”
衛放呻.吟了一聲,聲音虛弱而低沉:“你一棍子打在我頭上,我來不及……運功,而且是直接掉在地上的,而且……”
她沒見過他竟然還這麼多話,在這樣的情形下,她巴不得他能多說些話,忙問道:“而且什麼?”
他哼了一聲:“而且,下面是一個尖石,你又掉在我身上。”
她趕忙從他身上爬起來,費力地將他翻了個身,覺得受傷黏糊糊的,送到面前一聞,一股子腥甜之氣,喉頭立即涌上一股子酸水,臉一歪 便哇哇地吐開了。
衛放嫌惡地皺起了眉頭,硬撐着坐起了身子,捂着鼻子道:“虧你還是江湖中人,竟然一點點血腥都見不了。”
她吐得差不多了,出了一頭一臉的冷汗,這洞很深,這會子倒沒覺得有多冷,不過現在要想辦法上去纔是。
她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皺了皺鼻子,心中暗道,也是委屈了衛放,這股子酸糊糊的穢物着實難聞,於是她摸黑從旁邊挖了些土將穢物埋了起來。回頭向着衛放道:“你現在這個情形,咱們怎麼出去啊?”
他沒說話,只是哼了一聲。
她這才意識到他們好像不是一路的,剛纔還打得你死我活的,她怎麼一轉眼就跟人家很熟似的,難怪人家不屑呢。
不過,他現在這一身的傷,難道是還打算跟她動手嗎?呵,那她可不怕他了。
正想着,聽到就在自己耳邊傳來悉悉索索好像是脫衣服的聲音。她嚇了一大跳,驚聲問道:“你幹什麼!”
這般情況之下,他不會是想要把她先奸後殺吧?還真不得不佩服他,傷得那麼重,命都快去了半條了,竟然還有這個心思,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