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掰捂在嘴上的手掌,可是因爲酒勁還沒有退,出了一身的汗,卻完全使不上力,耳邊是秦邇低沉冷漠的聲音:“別鬧了,是我。”說着鬆開了她。
慕凝夏惱怒地擡頭看着他,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況且自己因爲不勝酒力,眼前也有些模糊,所以瞪着人的眼光絲毫沒有殺傷力,襯着泛着薄粉的面頰,反而像是在撒嬌。
“跟我走,馬上。”他拉着她便向前走去。
慕凝夏被他拉得踉踉蹌蹌地,不滿地停住腳步,扭着手腕脫離他的控制,低聲道:“秦邇,等一下,瓏兒還在裡面。”
他停下腳步,回頭漠然地看着她:“現在能帶你走就已經算是萬幸了,太后已經懷疑了,如果你的寢殿裡空無一人,那一個人都別想出宮。”
她甩開他的手:“那我不走了!”
他突然出手如電,封住了她的軟麻穴,托住了她下滑的軟軟的身體,不理會她的抗議,飛快地挑選僻靜無人的路向西角門走去。慕凝夏剛想張口大呼,他又順手拂過了她的啞穴。她手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幹瞪着眼。到了西角門,早有一輛馬車等在那裡,他將她抱上馬車,她看着空曠的車廂,不免擔憂。一會兒守門的侍衛一定會例行盤查,這麼大個活人放在那裡,怎麼可能出得去?
秦邇將她放下,掀開了座位上的木板,慕凝夏便見到寬大的座位下竟然是中空的,難道說——
她驚恐地瞪大了雙眼,討饒地看向秦邇,拼命地眨着眼,希望他放過自己。秦邇卻視若無睹,將她重新抱起來,放進了座位底下,慕凝夏身材嬌小,不過放進去也是曲着手腳,慕凝夏氣得眼中泛淚,原本的楚楚可憐現在變得雙目噴火,秦邇依然不爲所動,將木板蓋上,慕凝夏便全然陷入黑暗之中,心中將秦邇罵得狗血淋頭。想着自己現在就墊在秦邇的屁股下面,只怕他放個屁薰死自己,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秦邇從容地坐上馬車,吩咐道:“出宮回府。”馬車走動起來,侍衛撩起車簾向裡看了一眼,見是秦邇,忙不迭笑着放行。
逛逛噹噹,慕凝夏以爲自己就要暈過去的時候,搖晃終於停下來了,接着眼前漏下來一些亮光,秦邇的臉便出現在她面前。
他伸手將她抱出來,解開了她的穴道,之後道:“下車。”
她坐起身來,有氣無力地問:“這是哪兒啊。”
“下車不就知道了。”他見她沒有動作,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被推出車門外,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跳下馬車,剛要開口,卻聽秦邇淡淡地吩咐一句:“走。”
“喂!”慕凝夏一下子傻了眼,飛快地跑到馬車前邊阻攔,侍從急忙拉住繮繩,側過頭,等着秦邇示下。
她跑到車廂旁邊,一把撩起窗簾,一根手指點到了他的鼻尖上:“秦邇,你怎麼可以這樣,把我扔在這大街上,讓我去哪兒啊!”
他理所當然地說:“你不是乞丐嗎,當然是去丐幫了,繼續去做花子頭,這身份似乎更適合你。”
“你別過河拆橋啊!”她簡直要氣瘋了,“你可是答應過我讓我衣食無憂的,現在就把我扔下,我找誰要錢去!”
“公主失蹤,皇上第一個要過問的就是安樂王府,等過些日子,你再來。”他掏出荷包掂了掂,將銀子全都掏出來遞給她,“我身上現在就這麼多,都給你。”
慕凝夏看着他的神情,氣得鼓鼓的,胸脯一起一伏,深吸了一口氣:“王爺,我現在可不過是一個乞丐,到時候去了您的王府,哪個會讓我進啊,你現在不得給我個信物嗎?”
秦邇眼睛一眯,略一思索:“你身上不是由我一塊手帕嗎?”說完聲音一提,“走!”
馬車飛快地跑了起來,揚起的塵土嗆了慕凝夏一嘴,她恨恨地呸了一口,只想指着秦邇破口大罵,可是自
小涵養就好,憋了半天只罵出一句:“秦邇,你混蛋!”
手帕掏出來,對着光照了照,沒有任何奇特之處,連個名字都沒有繡上,這東西怎麼做信物?不過有總勝於無吧,又重新放回懷裡,緩緩地向前走去。臨安的丐幫分舵在哪裡,她根本不知道,現在要她自己回去,秦邇真是個大混蛋,過河拆橋,還害得瓏兒留在了皇宮裡受過,不知道皇上和太后會怎麼對付她。
轉過一個街角,發現前邊熱鬧非凡,街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花燈,人頭攢動,賣小玩意兒的小攤到處都是,纔想起今夜是七夕。走在街上,看着稀奇新鮮的小玩意兒,走到一個賣香囊的小攤前,看着各式各樣的香囊,不由地心生喜歡,可是出來的匆忙,不,應該說是被秦邇綁架出來的,身上根本沒有銀兩,直後悔自己沒有拿着秦邇給的銀子。
因爲人太多了,突然被人擠得一個趔趄,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見到幾個形容古怪的人剛走了過去,撞她的是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倒是有幾分姿色,不過眉目之間透着一絲邪氣,另外的兩個男子也不像是普通人,雖然舉止與常人無異,可是腳步輕盈,身形矯健,應該是習武之人。
肩膀上突然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回頭一看,竟然是問蘭。
“果然是你,慕姑娘。”問蘭目光清冷,語氣卻是和緩的。
她見到問蘭,纔想起正事:“問蘭,你家公子呢?”
問蘭略垂下眼,再擡眸時,聞言道:“跟我來。”
曲曲折折兜兜轉轉,來到一個宅院門口,慕凝夏看着,並不是自己之前住的那個,猜想顏飛一定是怕別人發現,所以換了地方。
不過這裡好像佈置的也不錯啊,狡兔三窟啊,她敢肯定他在臨安不止這兩處宅邸。
“凝夏!”顏飛笑得燦若桃花,張開雙臂就飛撲了過來,慕凝夏想躲都來不及,被他結結實實地抱在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