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實在太有意思了!有機會,他真想會一會這個奇女子!不知是何等紅顏,竟然有如此經天緯地的商業頭腦?她,真可謂是天縱其才呀!
腰包鼓鼓的,小日子過得真舒坦。比起在靖王府時的束手束腳,蕭夢離反而更愛現在的自由自在。每天與最愛的人相伴,清風明月,海闊天空,無限的自由寫意,人家說神仙眷侶,莫過於此。
抱着酒瓶爬上鬱鬱蔥蔥的大榕樹,仰躺在樹杈上悠哉悠哉喝着小酒。雖然蕭夢離出身名門,家教甚嚴,渾身上下卻有種浪蕩天下的閒人雅士之風,談不上斯文,卻很真實。
宇文敖從樹下經過,迎面而來微風輕拂,吹動樹葉唏蔌,透過濃密的樹葉灑落陽光星星點點,樹影斑駁。
清香的酒香撲面而至,鼻子吸了吸,濃郁香醇,勾動肚子裡的饞蟲大動。尋味而望,擡頭只見半明半暗的林葉中,一角華貴黛紫魅惑迷人。
早該猜到是她!
宇文敖脣角露出“果真如此”的笑意。
山寨之中,百來號人,嗜酒者不計其數,然而說到真正懂得品酒賞酒享受酒趣的,舍蕭夢離其誰!
細聞酒香,芬芳淡雅,不似白酒辛辣,帶着葡萄清香,想來一定是蕭夢離自己釀製的葡萄酒。
擡頭,對樹上的人調侃:“好酒怎能一人獨享!你可知道獨食難肥的道理!”
“啪——”
一壺酒從樹上落下,穩穩落在宇文敖手裡,宇文敖也不客氣,打開酒蓋咕嚕咕嚕飲下,末了伸手抹去脣邊酒水,大讚:“好酒!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再來一壺如何?”
又一壺酒從樹梢間落下。
宇文敖接住酒壺,擡頭看樹上人兒,笑道:“難得佳人有此雅興,今天的我就捨命陪君子了!”說罷,他衆身躍上大榕樹木的另一邊枝丫,與蕭夢離遙遙相對。
蕭夢離身邊的樹枝上掛着不少酒壺,宇文敖飲完一壺後,信手擼來一壺,揭開蓋,豪氣干雲仰頭飲下,只見喉結上下跳動,酒水從脣角溢出,順着古銅色的肌膚滑入衣領,沾溼了胸口衣衫。
“慢點喝,別糟蹋了我的好酒!”話雖如此,可某女喝酒沒有半點斯文,反倒和宇文敖如出一徹。那份豪情,像極了熱血男兒,倒沒有女子的陰柔。
“哈哈!”宇文敖爽朗大笑。他平生遇見過不少女子——青樓歌妓,名門閨秀,卻從沒有哪個女人擁有蕭夢離這樣的囂張霸氣,他欣賞蕭夢離,最欣賞的就是這份豪邁的男子氣概。
回憶起自蕭夢離來到後的點點滴滴,宇文敖由衷感嘆:“蕭夢離,你是老天爺送給我的奇蹟!”
“哈哈哈哈哈哈!承蒙誇獎!”蕭夢離大笑,懶懶散散躺在枝丫之上,雙手枕在腦後,仰望藍天白雲,一派閒適。
深深看了蕭夢離一眼,宇文敖心中升起千百萬種滋味。
夢離,雖然我從未問過你的身世,我亦知氣質高貴如你絕非尋常人家的女子,再加上你在商場上那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領,我更知你絕非常人。你和夜歌孤身二人流落山寨,是否遭受什麼厄運,還是爲愛情而私奔……
你雖非世俗之人,我亦不拘於世俗之禮,然而,我仍忍不住被你出格的種種行爲所震驚。其實我挺羨慕夜歌,能得你如此摯愛,真心以待,夜歌何其有幸。夢離,你可曾知曉,雖然名爲結義兄妹,然而我對你,卻……
飲酒,飲落百般心思,宇文敖默默道:家仇未報,何以成家!罷!罷!罷!今生能夠做你兄長,我心足矣!
趙老闆逃走後經過一系列的奔波,跑到白雲鎮青龍莊找到他的大哥趙天裕告狀。趙天裕聽後渤然大怒,當晚就想派人去收拾蕭夢離,爲兄弟報仇。當時正在山莊坐客的趙天裕的某某上司聽聞此事後阻止了趙天裕的衝動,他命人請去查探清楚。在獲知天勝賭坊的新當家的幕後老闆竟然是追風寨時,趙天裕立刻像霜打的茄子——焉了。
在江湖混的人都聽過追風寨二位寨主的威名——神算無情鐵面冷,羅剎嗜魂鬼見愁——其中的“神算”和“鐵面”指的就是追風寨的二當家花非霧和大當家宇文敖。
花非霧——鐵嘴神算,普天下之事無事不知,無事不曉,江湖人稱“鐵筆神算百曉生”;宇文敖——武藝高強,精通五行八卦,擅長排兵佈陣,江湖人稱“鐵面雄鷹”。僅宇文敖一人,已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追風寨之所以名聞天下爲江湖人所畏懼,與宇文敖的絕世武功以及追風寨四周所布奇門遁甲之陣不無關係。
誰敢招惹這兩人,簡直就是雞蛋碰石頭——嫌命長!趙天裕雖有爲兄弟報仇之心,卻無爲兄弟報仇之本領。
趙天裕的某某BOSS在聽完屬下的回報後脣角勾起一抹顛倒衆生的魅惑笑容,令身邊的屬下一個個頭皮發麻,渾身冰冷如置三月寒潭。所有人乖乖垂下頭顱,無人敢直視某某人,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心提到嗓子眼。
他是誰?“神算無情鐵面冷,羅剎嗜魂鬼見愁”裡有他一份,他就是江湖第一大邪教組織“幻影教”的教主,江湖人稱“冷麪羅剎”。
傳言,“冷麪羅剎”的笑容魅惑傾城,顛倒衆生;傳言,“冷麪羅剎”的笑容陰寒刺骨,殺人於無形;傳言,“冷麪羅剎”的笑容能令人喪失神智;傳言,“冷麪羅剎”的笑容能抵千軍萬馬;……
太多太多的傳言給“冷麪羅剎”蒙上一層又一層神秘的面紗,天下無人見過“冷麪羅剎”真面目,因爲但凡見過他的人都已經變成死人!
有人說,“冷麪羅剎”就是鬼魅的化身,是來向世人討債的!有人說,“冷麪羅剎”是閻羅的使者,是來向世人索魂的!
世人畏怕“冷麪羅剎”,世人恐懼“冷麪羅剎”,世人憎惡“冷麪羅剎”,世人逃避“冷麪羅剎”。……
而今,“冷麪羅剎”就活生生站在他們面前,他們焉能不懼!
“幻影教”與“追風寨”一直以來井水不犯河水,而今“追風寨”突然搶佔“幻影教”的地盤,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挑釁。若說“追風寨”的當家不知道天勝賭坊爲“幻影教”所有,其他人他信,獨獨花非霧他不相信。花非霧是“鐵筆神算百曉生”,天下無事不知,他焉能不知道天勝賭坊是“幻影教”的地盤。明知而故犯,這是明明白白的挑釁!天下竟然還有明知而不把“幻影教”放在眼裡的人,有意思!
而最最令“冷麪羅剎”滿懷興趣的,是那個女人——蕭夢離!
蕭夢離——這是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野丫頭,竟然擁有與軒轅夢一樣的經天偉地的商業頭腦,如若不是軒轅夢身首異處天機國,他真懷疑這個蕭夢離是否就是軒轅夢的化身。
當日他與軒轅夢雖然有緣相逢,卻一直無緣相識,而今遇上與軒轅夢一樣擁有天才頭腦且膽大妄爲的蕭夢離,“冷麪羅剎”豈能放過這樣的機會。
哼哼哼哼哼哼——
他冷笑在心底,
蕭夢離呀蕭夢離,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
青平山上的小日子過得挺舒坦的,身邊又有美男相伴,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過如此。
這天夜歌上山採花時在山腰的白樺樹下發現一隻翅膀受傷的鳥兒,他小心翼翼將鳥兒抱回營寨,細心地幫鳥兒清理傷口,梳洗毛髮。看見鳥兒翅膀長足足一寸長的大口子,他心疼地眉頭擰成疙瘩,找來雲南白藥塗擦在傷口上,又用綁帶小心翼翼包紮。
鳥兒最初驚惶,不停掙扎,撲扇着翅膀,撕裂的傷口再次流出血水。在夜歌的溫柔呵護下,鳥兒慢慢地平靜,大概感覺到夜歌在幫它療傷,它乖巧地站在那裡,任由夜歌將它的翅膀纏上一圈又一圈的綁帶。
蕭夢離進房間時看見夜歌正用蔓藤細細纏繞,幫鳥兒做鳥窩。
“哪裡來的小鳥,好漂亮的眼睛!”蕭夢離捧起小鳥,注視着鳥兒那雙烏黑髮亮的圓溜溜的大眼睛,眼底寫滿喜愛之色。
“在山腰一棵白樺樹下撿的,它受傷了,我帶它回來治療。”夜歌一邊做窩,一邊回答蕭夢離。
蕭夢離放下小鳥,溫柔地摸摸小鳥圓溜溜的小腦袋,眼尾餘光睨向夜歌,調侃道:“我的歌兒真有愛心!”
夜歌嗔怪地瞥了蕭夢離一眼,不理她,繼續埋頭做鳥窩。
蕭夢離依在夜歌身邊,聚精會神看夜歌一條蔓藤一條蔓藤地穿插,突發奇想:“咱們給這隻小鳥改個名字吧?叫什麼好?”
“名字?離兒想叫什麼?”
“嗯……這隻鳥不像畫眉,不像喜鵲,大概是某種不知名的野鳥,叫什麼好呢?”蕭夢離託着下巴認真想了想,眼睛一亮:“不如叫‘歌兒’如何?”
“胡鬧!”夜歌嬌嗔怒瞪蕭夢離一眼:“爲何不叫‘離兒’?”
“不行!不行!‘離兒’是隻屬於歌兒一個人的名字,這隻小鳥怎麼能叫離兒呢!”蕭夢離義正言辭道。
夜歌秀眉一瞪:“那也不能叫歌兒!”
“好好好!不叫歌兒!不叫歌兒!”蕭夢離妥協,託着下巴繼續想名字:“夢兒……藍兒……蕭兒……亦兒……”某女大掌一拍,歡喜道:“就叫‘亦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