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奇才萬萬沒有想到董勳做得那麼過分,他剛進屋裡,肚子又一陣難受,再次馬不停蹄的跑去茅廁。
這種現狀持續了三天三夜。
直到三天之後,金奇才才如釋重負。
但是那個時候,他早已經虛脫到幾乎不能走的地步了。
面色蒼白如紙,一張俊臉也消瘦了下來。
天上的星星隱約的眨着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一個身穿着普通粗布衣衫的男子步履匆匆的趕往陳縣令的寢房。
陳縣令剛和他的六姨太親密完畢,洗過澡準備入睡,就聽見外面敲打門的聲音。
陳縣令立即就惱了:“大晚上的幹什麼?快滾!”
在裡面睡的六姨太還沒有睡着,睜開眼睛,諾諾的問道:“老爺,外面那人是幹什麼的?”
六姨太甜糯的聲音讓陳縣令咽喉一動,某個地方又漲了起來,陳縣令忍不住將六姨太擁在懷裡,抱住就是一陣猛親。
外邊敲門的聲音還在繼續。
“大人,大人出事了,出事了……”
陳縣令動作一頓,興致頓時沒了,翻身倒在牀榻上,不耐煩的道:“大晚上的能出什麼事?就是出什麼事也等明天再說!”
外邊的人要急死了:“大人,大人,我是在外面接頭的衙役,那些運送黃金的人不見了!”
“不見了?”陳縣令登時就坐了起來。
利落的穿衣起身,來到正廳。
提起男子的衣服,厲聲喊道:“說?是什麼不見了?”
男子被陳縣令勒得幾乎要窒息:“大……大……人,運送黃金的那些人都不見了,我們等了很久還不見人來,於是就着急了。恐怕中間出了什麼變故,就趕緊快馬加鞭的來報給大人了。”
男子憋得幾乎臉紅。
陳縣令隨手一丟,男子被扔在地上。
雙手背在身後。面色沉沉。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那些人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府中武功高強的人,在他的身邊多年。對他忠心耿耿,是不可能背叛他的。
但是消失……
人不可能自己無緣無故的消失的。
一定有人知道他的目的,特此佈局來破壞他。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些黃金就有可能已經被人搶走了,那些運送的人肯定也被他們悄無聲息的解決掉了。
“報給我?你們只知道讓我來做決定,你們就不會找找嗎?”陳縣令滿腔的怒火都朝着男子發泄了出去,他急需要找一個發泄口。
“大人……”男子從地上爬起跪在地上:“屬下已經派人去找了,相信一會兒便會有結果了。”
陳縣令踢出去的腳硬生生停在了男子的腳踝上。收回腳,道:“這次將功補過,本大人就不跟你算賬了!”
心中氣得發慌,那可是十萬兩黃金啊!
他辛辛苦苦的攢了十多年才攢來的。
一點消息都沒有的就消失了。
他心疼啊,心疼啊!
他十幾年來的努力都沒有了,他的未來保障沒有了!
男子派出去的人不久之後便回來了。
只有一個高個子皮膚略有些黑的男子發現了一些端倪。
高個子男子將早就用布袋裝好的石子雙手託着,呈了上來:“大人,屬下發現了這個!”
陳縣令心中的一座沉重的大山終於輕了一些,只要找到人,那些黃金不難找回。
師爺接過。遞給了陳縣令:“大人請看。”
陳縣令心中有些忐忑的將布袋解開,結果發現是一大堆小石頭,臉色瞬間便變了。吼道:“你拿些石頭是想糊弄本大人嗎?”
現在連一個小官差都要戲弄他嗎?
高個子男子瑟縮了一下,硬着頭皮說道:“大人,那些小石頭有些血跡,是在往城外的路上發現的。”
陳縣令一窒,沒有再批評高個子男子。
失控了,一向沉靜內斂的他居然失控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
陳縣令很快的就恢復正常的狀態,仔細的打量着小石頭,差不多一百多個小石頭,有好些都有或多或少的血跡在上面。
“在哪裡發現的?”
“在不到城門口五里路左右處。”高個子男子道。
陳縣令的眉頭都快皺成了川字型。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高個字男子鬆了一口氣,轉身退下。
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之後。師爺上前試探着道:“大人,這其中必定有蹊蹺。肯定是有人故意而爲之!”
陳縣令沉沉的嘆了一口氣:“本官何嘗不知道,吩咐下去,暗中查探,看到底是誰在從中作梗!”
師爺低聲在陳縣令耳邊道:“大人,至今的可疑人選只有兩個,那個吳建元初來駕到,明顯是不相信大人,還有那個葉姑娘,看起來神神秘秘的,幾次跟大人作對。”
陳縣令沉思着點點頭:“這件事情十有*是他們做的,吳建元也是官,且還不知道他的背後是何人,這件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之後,本官少不了被彈劾,那個葉姑娘本官識人無數,居然看不懂她,想必她的來歷也不小,暫且先不要動她了,先吩咐下去暗中查探。”
葉姑娘,陳縣令想起來就氣,他的神仙師父讓他不要再打那個葉姑娘的注意。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勾搭上對他有提拔之恩的神仙師父的。
師爺頷首:“是。”
天上烏雲飄來,遮住了昏暗的月光,整個天地間沉浸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之中。
零星的傳來幾聲蟲鳴的叫聲。
陳縣令回到臥榻上,一夜無眠。
……
梅兒從側房出來,捂着嘴經過王海強的臥室。
看到裡面燈火通明的很是吃驚,輕輕的敲了敲門:“少爺,少爺,你睡了嗎?”
王海強強撐着意識看書。意識模糊之間聽到有人叫他,立即清醒了過來。
將書重新放直在面前,擡眸道:“梅兒。你先去睡吧!我再看一會兒書就睡了!”
梅兒笑了笑,擡頭看被雲遮住的黑漆漆的天空。老爺,夫人,你們放心吧,現在少爺知道用功讀書上勁了。
“已經很晚了,那少爺早些睡,明天再看書也不晚,梅兒先回去了!”
王海強捂住嘴打了一個呵欠,搖了搖頭保持精神:“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直到門外沒有了動靜,王海強才重新將書拿起來看。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禮之用,和爲貴。先王之道,斯爲美,小大由之。有所不行,知和而和,不以禮節之。亦不可行也……””
“子夏曰:賢賢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與朋友交,言而有信。雖曰未學。吾必謂之學矣……”
“子曰:“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
……
他現在才知道,他這些年來到底錯過了什麼。
他仗着爹孃對他的寵愛每日肆無忌憚,和一羣狗朋狐友四處亂混,喝喝小酒,泡泡美人,恣意的揮霍家中的錢財……
他玩得不亦樂乎,怎麼會知道爹孃在家中掙錢是多麼的艱辛,對他的未來又是多麼的擔憂。
他把大把大把美好的時光都用在了玩上。就連一個舉人也是爹孃替他買來的。
對這些《論語》,《詩經》。《大學》,《孟子》……很多的講道理。通達人情世故的名書避之而不及,導致錯過了很多寶貴的時間。
如果能重來一次……
不,不可能了,爹孃都沒有了,家中只剩下一些爲數不多的田產和地產,王家的數十家店鋪也因爲上次的女鬼事件現在生意是一落千丈。
很多的掌櫃都不願意再留下而現在自動辭去。
他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紈絝之第在家中什麼忙也幫不上。
全家上下只靠一個梅兒來打理。
他王海強什麼時候需要一個女人來過活了?
但是事實存在,他又能有什麼辦法!
他就是一個廢物,廢物,爹孃不在了,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王海強吸了一口氣,埋頭繼續在昏暗的蠟燭下看書。
他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家中的產業他要打理起來。
科舉他也要考。
他既然選擇了重新開始,就要一直堅持不懈的做下去。
就算不是爲了他,爲了王家的興榮,爲了爹孃的期望,他也要堅持下去。
……
三天之後,陳縣令派出去的人還是一點都沒有消息,陳縣令氣得在屋內一直扔東西。
“廢物,廢物!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
陳縣令大手一揮將前來報告跪在地上的官差從窗戶上揮了出去:“找不到線索就不要再回來了!”
官差重重的落在地上,腥血上涌,忍不住捂住胸口,慢慢的扶住牆壁站了起來。
站在一旁的師爺看着神色惱怒的陳縣令,想要說出的話噎在喉嚨裡,如果他現在開口,倒黴的肯定是他。
陳縣令丟了十萬兩黃金等於丟了他半條性命。
尤其是還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被拿住把柄,可就不是丟官這麼簡單的事了。
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陳縣令怒極生笑,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靠坐在太師椅上,看向師爺道:“師爺,你平常話不是很多嗎?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焉了?”
師爺一聽到提自己的名字,立即反應了過來,忙道:“回大人,小的是在想辦法,既然有懷疑的人了,那就應該從懷疑的人的手中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