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身材,論臉蛋,她和以前的自己一點都不相像,如果哥哥真的在此,他能將自己認出來嗎?
就連她,哥哥小時候的面容也在她的記憶中變得模糊不清了。
“這樣啊,”葉星宇微微皺眉,也黑線了,相別十年的人,樣貌和性情肯定和以前會有衆多的差別,想要找人找人怕是比登天還要難啊,別說是他派人找人,就是那個人現在在夢迴的身邊,他能將他的哥哥認出來嗎?想要找到的就會怕是很渺茫啊。
“沒事,會找到的,從今天開始我會派人在三國各處幫你問問的,姓名上官的不過幾千人,我相信一定能找到的。”葉星宇安慰的拍拍夢迴的肩膀。
“恩。”夢迴擡頭,對着葉星宇感激的笑了笑。
是啊,只要有信心,她一定能找到的,只要找到哥哥,她就會知道父母死的真相,就能知道他們上官家爲何會滅族,就能齊心協力的爲他們上官家報仇了。
一想起上官家的仇,夢迴就信心滿滿。
……
這邊宣德皇帝回到書房練字不久,溫喜就神情有些不正常的回來了,就連腳步都有些虛浮,施禮之後就靜靜的站立一旁,神情似驚,似尷尬,似不喜。
“皇上……”
看一向沒有其他表情的溫喜神情有些不對,宣德皇帝就知道出事了,將羊毫放下,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皇上,是柳太傅出事了,柳太傅昨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昨天晚上和柳夫人,還有九個侍妾一起,一起……”溫喜委婉的沒有繼續說下去,轉而道:“直到今天早上,柳太傅因爲縱慾過度累得虛脫得暈倒了,現在好幾個大夫都在爲他診治。”溫喜咬牙。躬身說道。
“朕知道了。”宣德皇帝看着窗外,大樹枝繁葉茂,枝條搖曳,很是平靜的說道。並沒有傳說中的疾風暴雨。
讓溫喜也疑惑了,對於這樣爲了一己私利不來上朝的大臣,皇上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最起碼得有一點震驚,或者是震怒。
“宣有空閒的太醫來去爲柳太傅診治,將這件事情無論如何給朕壓下去。”宣德皇帝又說道。
堂堂的學問精深,淵博的大文豪國子監柳太傅,要是被傳出去,不僅他的名聲徹底的毀了,皇家也要跟着一起受牽連。
真是好大的膽子!
“諾,奴才遵旨。”
溫喜領命前去。宣德皇帝臉立即黑了下來,一手重重的捶在桌案上,葉星宇,你真有膽子啊!
朝外喊道:“來人,將葉星宇給朕壓過來。”
……
由於柳府裡平時的時候柳夫人管教就比較嚴格。這個時候都不想自己丟了飯碗,否則以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到這樣的好人家當差,都很有默契的選擇不說,尤其是在溫公公親自慰問之後,嚴聲告誡他們,他們就知道,如果將這件事情傳出去。就會立即被人追殺,所有的僕人就更加的不敢往外說了。
他們還想保着自己的小命,攢錢享清福呢。
於是,這件事情除了府中的一部分人和溫喜還有皇上知道,沒有被透露出一句哪怕多餘的話。
溫喜和一位看上去比較資深穩重的太醫急匆匆的趕到,聽裡面的人說。柳太傅還沒有醒來,太醫聽了之後就讓小童揹着藥箱走了進來。
溫喜在外等候,心想,皇上這是給他的什麼差事啊,細想皇上今天格外平靜的態度。溫喜覺得這事越來越蹊蹺,看皇上那平靜的不能再平靜的樣子,難道是知道是誰害柳太傅變成這樣的?
越想越有可能,在宮中,誰最能讓皇上頭疼不已?又不得不硬壓下去,誰最能惹事?不管大事小事都躲不了他的算計。
想到此,溫喜滿臉的冷汗直冒。
前些天,柳太傅因爲告狀徹底的得罪了二皇子,以二皇子那眥睚必報的性子絕對不會放過對方的。
二皇子就屬於那種,你欺我一倍,我還你十倍百倍的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
要是真的是二皇子乾的好事,那他現在的處境,恐怕不必那時候隱瞞長公主的行蹤好啊!
一個身份高貴的很有可能當上未來太子的二皇子爲了一點點的小丑,半夜三更算計一個年長的博學多識的朝中大臣,皇上雖然面上不動聲色,平靜無比,但是心中應該是很氣憤的吧?
俗話說,看一個人表面上有多平靜,就知道他的心中有多瘋狂,這下二皇子恐怕難逃一劫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柳太傅這事還沒有被傳出去。
但是,柳太傅的前途就難說了。
難保皇上不會爲了皇室的顏面將柳太傅調轉出走。
旁邊的一個小廝看到溫喜流汗,關心的問道:“溫公公,您是熱嗎?要不去前廳裡涼快涼快?”
擡起頭看着並不算熱的還被烏雲遮住一半的太陽,還有涼涼的輕風夾雜着吹來,心中疑惑,這裡並不熱啊!
爲什麼溫公公的頭上就出了那麼多的汗水?
“咱家自有分寸,你做你自己的就好。”溫喜斜斜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小廝也明白了溫喜這是不想讓人問他,也很規矩的應了聲是,就沒有再說話。
柳夫人所住的院子前廳裡,柳夫人安穩的端坐在上方,大方得體,雍容華貴。
下座有六個長相不錯的女子神情各異的坐着,中間還有三個徘徊着走來走去的女子。
除了上座的柳夫人比較淡定以外,其他的小妾們都顯露出或多或少的着急之色。
細心之人,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十個女人的稍微顯露出來的手臂,還有脖間都隱約露出幾絲暗紅色的痕跡,可見昨夜的時候柳太傅是有多瘋狂。
一個身穿着碧綠的翠煙衫,外套翠色薄煙紗,頭上斜插一支碧綠色玉釵的女子嫋嫋婷婷的頓住了走動的腳步,看向端坐的端莊典雅的柳夫人,急道:“夫人,老爺不會有事吧?我們這些人都靠着老爺才能活,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強壯得不得了,現在卻昏迷在牀,奴婢真擔心……”
“是啊,夫人,今天早上老爺那個樣子,真是嚇死人了,全身虛弱的好像連呼氣說一句話都是困難的,二話不說就昏倒了過去,老爺要是有個好歹……”在一旁坐着的另外一個身穿米白色曳地長裙的女子不忍說完就用手帕捂住眼,啜泣起來了。
“老爺要是有個好歹我也不活了,奴婢是靠着老爺的成就纔有了今天的,錦衣玉食都是老爺給奴婢的,老爺要是沒了,不必還不如死乾淨了呢……”
其他的人聽了也忍不住傷感連連。
“誰說老爺會有事?老爺不會死的,他不過是體力消耗過度才導致昏迷而已,你們三個不要說這種喪氣的話。”在柳夫人下座的柳太傅的第一個小妾,一個年紀看起來比較大的女子,聽着三人的吵鬧,忍不住嚴肅的訓斥道。
碧綠衣衫的女子擦着眼淚,反駁道:“怎麼會沒事呢,姐姐,聽說西城的一個守門的年輕的小吏因爲偶然間發了一筆小財,就不管不顧張揚的拿起青樓去揮霍,還說什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最後被人發現時,已經全身緊繃死了,就是因爲縱慾過度而死的,死的時候還是笑着的,當時的時候還在零陵城內引起一番笑談,老爺……奴婢也想老爺好起來啊!”
說着,眼淚已經不短的掉落下來,一雙秋水般的眸子中都浸滿了傷心的淚水。
老爺本就年紀大了,精力有限,昨晚的時候又那麼瘋狂……年輕人尚且如此,那……
老爺平常的時候對她很是疼愛,如果沒有了老爺的庇佑,她以後的生活可就艱難了。
她不想再過那種在破落的茅草屋中簡陋的貧窮日子了。
“誰不想老爺好啊,我們都是依靠着老爺才過得順風順水的,沒有了老爺我們什麼都不是。”
“是啊,老爺現在昏迷我們都很擔心,老爺一定不會有事的,他那麼高的學問,連皇上都對他看重有加,給予他重任,上天一定會保佑他事事平安的。”
“夠了,老爺現在還生死未卜,你們在這裡吵什麼吵?是不是還嫌府裡不夠亂啊?”柳夫人喝道,重重的一拍桌子,剛纔亂哄哄的衆人立即閉口不語了。
“奴婢知錯了。”衆人紅了臉,齊齊低頭認錯。
“錯?你們還知道錯啊!剛纔一個一個的不都挺有氣勢的嗎?不都是很厲害的嗎?當着我這個夫人的面都能夠吵得熱火朝天的,你們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你們現在不該是祈禱着老爺趕快醒來嗎?這是做什麼?都不把我這個當家夫人放在心上,你們是想造反嗎?想要被趕出去嗎?好啊,我成全你們,我就答應你們,把你們交給人牙子打賣出去!”
柳夫人咬着牙說出最後一句狠話。
大廳內頓時鴉雀無聲,靜靜的,就連呼吸的聲音都能清晰的聽到,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說話,最年長的那個婦人嘴角勾起一抹淡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得意之色。
吵啊,讓你們吵啊,繼續爭啊,使勁手段的爭啊,現在得到報應了吧!